吴思丛苦笑了一下,这个结果既是预料中的,又忍不住感到一丝遗憾。他觉得自己也是个奇怪的生物,按理说他应该是很多羡慕的对象了,怎么还像个多愁善感的女子那样。他内心明白人的欲望无尽,也觉得没有想要更多,只是想要开心就开心还是一门功夫吧。不对,他回想起来,自己原本不是这样的,从小他就是周围人口中的乐天派,是没有理由都能傻乐呵的那种。似乎是最近这一年变成动辄就有这样的心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参观完发射场往回走的时候,他瞥见一个女性的身影没有随着人流返回,而是在发射场的一角看着天空。西北地区的天空真蓝啊,这个穿着风衣的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悄悄地走近。
“雨过天青云**,者般颜色作将来。”女子不知是没发觉有人靠近还是不在意,自顾自地吟诵着诗句。
“这个地方应该很久都不下雨吧。”吴思丛努力想出一个显得不太掉价的搭讪切入口。
女子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果真如此,继而又淡淡地笑了:“是啊,这里常年都没有雨,但是在这里生活却不像天气这般,各种滋味都有,质量也比不上发达地区的。”女子似乎对他一点也不陌生,对再次相遇看着也没有多少意外。
“你对这里的生活熟悉吗?”吴思丛问。
“比较熟悉吧,我是西北人民。”她笑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江南女子呐。”吴思丛忍不住点评了一下,努力把后半句白净清秀咽了回去。
“哈哈,江南女子估计外型打扮不像这么豪放吧。”女子有点自嘲的意思。
“没有没有,现在都是女性穿风衣穿长靴,以前这么打扮的才是大汉。飒爽一点挺好的。”吴思丛觉得自己好像又说多了,他觉得自己的脸红了一下。
“哎呀,那谢谢啦。”女子又莞尔。
“没啥没啥。”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那个,你吟的这两句是出自哪里?”他赶紧绕开话题。
“那是五代后周柴世宗对柴窑瓷器‘天青釉’的批语。朝代很短,柴窑的瓷器就异常珍贵。”她回答道。
“哦,你对瓷器也有研究吗?”吴思丛觉得她涉猎的门类比一般女生要广不少。
“那倒没有哈,我只懂个皮毛吧。我只是欣赏我认为美的,不全因为名气。对于这两句,我是喜欢文字本身的意境。雨过、天青、破云都指克服眼前的困境,这朗朗青空的颜色作为希望的色彩真的很贴切。”
“是啊。”吴思丛又看了看远方的万里晴空,心里的确感觉轻快了不少。
“虽然是通俗易懂的句子,但是比华丽的辞藻更难创作,更难被超越。我觉得这两句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着类似的感觉。”她似乎很认真地品着诗句。
“是啊。每当有着类似的心情时,便会想起这样的句子,简洁优美又贴切,白话文确实很难超越。记得上次见你写的句子,也有这种亦苦亦甜的味道啊,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呢?”吴思丛觉得自己突然变得细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