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院长派人去找了田夫子的父亲。
书院中众人等待过程中谁也未曾开口,一时间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沈缨和秦令坐在吴院长右手边,聂书正和聂航坐在吴院长左手边。
“听说秦将军协助太师找到了辰阳墓?不知是真是假。”聂航盯着秦令,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聂将军慎言。”秦令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只是淡淡开口阻止聂航继续说下去。
“本郡主倒是不知,聂将军是从哪儿听来的。我和秦令闲逛良久,倒是没有听过这等话呢。”秦令不言,不代表沈缨不语。
当时寻找辰阳墓是打着搜救被掳女子和孩童的名号进行的,并且知晓徐太师在找寻辰阳墓的人并不多。
“不过是听一个东北口音的男子说的。郡主也知道,下官常年在东北驻守,在这江南地区听到东北口音,甚是亲切。一时之间多攀聊了两句。”聂航也不在乎是否暴露,毕竟只要对方拿不出证据,那么就无法为自己定罪。
“将军在哪儿遇到的。掳走女子儿童的也是东北口音的人,说起来应当抓起来审讯一下才是。”
“下官愚笨,当时只顾着叙旧,忘了正事。”聂航嘴上说着解释的话,但是沈缨却从聂航的脸上看出你能奈我何的意思。
古代皇权专制,也没那么大的权力嘛。还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沈缨不知如何再接聂航的话,心里狠狠吐槽起来。如果可以,沈缨现在就想让聂航和聂书正自裁于此。
“哼。”吴院长瞧着沈缨吃瘪的样子,傲娇地哼出声。但是却没有为沈缨出头的意思。
原本觉得沈缨能言善辩,现在却觉得自己高看沈缨了,毕竟连聂航都说不过。
沈缨一脸求助的看向秦令,秦令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在沈缨头上揉了揉,又将手中的茶盏递给沈缨,“夫人消消气,田父来了。”
秦令刚落下话音,一个穿着短褐的男人便跟在书院人身后进来。
“你收了我的聘礼,但是你闺女现在却不嫁给我。要么今天嫁给我,要么就把聘礼还回来。”聂书正在沈缨那儿受得气一时间全都发泄在田父身上。
“别啊,聂书正我去劝劝她。”田父是个赌鬼,几天之内已经将聂书正给的几千两挥霍地一干二净,若是现在让他还回,他也实在是没钱还。
“你这个不孝女,我都给你找好人家了,你为什么不嫁。”田父将躲在沈缨身后的田夫子拉出,黑着脸教训。
田父刚刚在赌坊中跟人赌钱,眼看就要赢了,但是被书院的人一叫,却误将筹码放错了地方。来的路上田父已经唠叨了一路,现在看到田夫子更是气愤。
“钱是你收的,要嫁你嫁。”田夫子低着头没看田父,但是可以猜出田父那副贪婪的嘴脸。
“老子供你读书,就学成这样?还学会忤逆父母了?”田父气愤,抬手扇了田夫子一个耳光。
田夫子躲闪不及,众人也没来得及反应,田夫子便生生挨下这个耳光。
田父虽然终日沉迷赌坊,但是无论如何还是一个成年男子。田夫子被打的半边脸迅速红肿。
聂书正瞧着美人受伤,拉住了田父的手,道:“你要是把她打伤了,今天我怎么娶她啊。”
田父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对着聂书正唯唯诺诺。
刚刚沈缨就想冲上去,但是被秦令拉住。
“你拉我干嘛。田夫子都被人打了。”沈缨不满撅起嘴。
“父亲打女儿我们无法插手。”秦令附在身影耳边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万恶的封建社会。沈缨看到田夫子脸越来越肿却无计可施,这要是搁在现代社会妥妥的的算家暴,报警处理就好了。只可惜这是南英国不是现代社会。
“那我们就这么不管了么。”沈缨看不惯这种逼婚的戏码。
秦令看了眼吴院长,沈缨顺着秦令的视线也看得到坐在首位喝茶的吴院长,突然明白了秦令的意思。
“你自己的人受欺负了,你不管管?”沈缨侧过头小声问吴院长。
“唉,真是麻烦。还得老夫出马。”吴院长本来想着沈缨能替自己解决,但是没想到秦令却拦住了沈缨。
得,得罪人的事还是得自己出马。
“田夫子,书院可以预支你薪酬,如果你需要的话。”吴院长清了清嗓子,朝着田父三人方向开口。
声音威严洪亮,让还在说话的田父和聂书正停下,看向了吴院长。
田夫子聪慧,明白吴院长的意思,当即朝着聂书正跪下,“收了聘礼都是家父的错,耽误聂书正婚娶了。小女子愿意原价赔偿聘礼,只求聂书正放过我。”言毕朝着聂书正磕头。
“我不过是想娶个妻,何必搞成这样呢。嫁给我有什么不好的,绫罗绸缎,山珍海味。”田夫子是庆阳城中有名的美人,聂书正觊觎其许久,只差临门一脚当然不愿意放弃。
“既然田夫子不想嫁,聂书正又何必强求呢。”在场的都是男人,除了沈缨能帮田夫子说句话外,秦令和吴院长都不适合,否则会被人诟病藏有私心。
聂书正听到沈缨的话,看向了聂航,但是奈何聂航压根没有看他,摆明了一副不想管的样子。
“郡主说的是。田夫子只需将我予你父的五千两赔给我便可。”聂书正也不再强求,站在一旁等着田夫子赔偿。
秦令和聂航坐在同一行,抬头便看到聂航狡黠的笑意。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么?
庆阳书院不过是刚刚建立,钱财都来自庆阳公主。田夫子作为讲师,一月不过一两银钱的薪酬。五千两便是百年也挣不到这么多。
当聂书正说出数额的时候,吴院长也跟着愣了愣。
按理说在庆阳城,婚嫁最多不过百两,倒是没想到聂书正给田夫子的聘礼足有五千两之多。
书院中可支配银钱没有这么多,吴院长看着田夫子也忍不住叹口气。
田夫子听到这个数额,更是掩面哭泣。这么多数额,只怕今天自己是非嫁不可了,就是可惜了吴院长的一片心意。
聂书正站在一旁瞧着众人反应,感激地朝着聂航一笑。当初聂航让自己出五千两的时候,还以为对方疯了,没想到不过是将事情做死了,让对方不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