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花妞,你这是又去哪疯了,让你爷爷知道仔细着他打你。”从书院方向迎出来一个穿着夫子装的人,这人昨天沈缨在诗会见过。
那人走到跟前先行礼:“是秦公子夫妇吧?我们院长说让我来接你们进书院,请两位跟我来吧!”
说着去拉那小女孩的手:“今天要默书的,你是不是又没背下来所以逃课了?你这是去哪玩了?”
那小女孩也很乖,把手给他牵,辩解说:“我书都背好了的,不过是早上还有时间么,我就出来看看我的花,不小心弄的泥巴!”
那夫子明显不信她说的:“不下心弄的泥巴?你是不是又想给你的花换地方所以挖土挖了一身啊?都说了多少次了,现在还不是移花的时节,你小心你的宝贝花让你折腾死!”
估计夫子说的严重,小女孩害怕的保证绝对不在夫子说可以移动前去折腾她的花了。
那女孩跟夫子走在前面,不时偷看沈缨和秦令,还给他们做鬼脸。
这孩子一脸的泥,本就看着好笑,还做鬼脸,逗得沈缨笑得不行,开口问:“这是这里的学生么?这么小的学生就可以上学院了?”
领路的夫子笑:“这是院子的孙女,就在院里跟着学习,学院专门有给幼童开智的班级,附近一些年龄小的孩子,或是没什么基础的孩子都可以上的!”
沈缨记得庆阳公主曾经救过吴老夫子的孙子:“院长是不是还有个孙子,也开始上学了么?”
那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沈缨,一见沈缨问忙着接话说:“那是我弟弟,他还小呢,不过爷爷说他明年也可以跟我一起学了呢!”
沈缨笑着想要去摸她的头,不过她头上也有泥,就把手收了回来。
那夫子也笑着不说话,就听花妞一个人叽叽喳喳的给沈缨介绍学院。
花妞虽然岁数小,可是天天在学院上下来回跑,倒是很多地方比夫子们还熟悉,什么哪里有好看的鱼啊,哪里有好听的风啊的,都介绍给沈缨。
庆阳学院因为有庆阳公主的资助,而且庆阳公主还想办成江南最大的学院,所以给他们划拨了很大一片地。因为时间原因,也因为第一年招生的数量,所以沈缨他们现在看到的只能算是第一期工程,不过也能看出整个学院修葺好的规模了。
整个学院现在光学堂就有不下二十个,应当就是按等级分的。
“今年其实就有不少学生了,庆阳公主免了束脩,很多家人都把孩子送过来了,再加上仰慕院长的一些书生,这人数就不少,所以现在学堂还是有点挤,后面又修了几个书阁。院长的意思是那些学有所成的,想要继续钻研学问的,就让他们去书舍。”带路的夫子把花妞打发去换衣服再把脸上手上的泥洗掉,自己接过了介绍的任务。
书阁在这里设置的,用沈缨的感觉,就是图书馆的那种独立自习室,而书阁边上就是学院的藏书楼。
书阁都是三层的小阁楼,藏书楼则盖到了六层,形成一个众星捧月的造型。
沈缨曾听沈长风说过,这边藏书楼的书还不多,院长找了熟人弄了一批,可是对于庆阳学院的体量来说还是太少了。
沈缨打算等会再跟吴老夫子说说印发教材和捐书的事。
藏书阁后面左右各有一个月亮门,过了月亮门就是书院的后半部分,餐堂、宿舍就在那边。
藏书阁前面则是一个大空地,按吴老夫子的想法是可以做大课堂用,晴天了大家坐在地上讲课也是很好的。
藏书阁两侧除了书舍,还有几间廊庑,那是给夫子们中间休息和备课的,有点像是老师办公室。夫子们也会在那里做些上课教授的交流。
沈缨家没有要住宿舍的,所以沈缨也就没去后院看。
这时候还没开学,但是书院有几间学堂已经有了学生,这些都是家离得近,就提前来学些基础,还有是离得远来早了的。夫子们干脆就分了几个班开始教授了。
庆阳学院都是早上五点钟晨课,半个时辰后吃早饭,七点左右开始上午的课,午时前休息,中午休息两个时辰,下午上课到下午五六点钟。整个课时安排还不算太紧张。
沈缨他们来的时候晨课是已经上完了,已经开始了上午的课程。路过几个学堂的时候都能听见读书声。
夫子带沈缨去看那几个学堂的情况,沈缨觉得现在自己就是那个从后门玻璃往里默默观察的教学主任。
他们走到一个学堂,这个学堂的夫子还没有来,学生们有的在说话,有的在默默的背书。
没等多久,一个夫子就走了进来,沈缨一看,也认识,正是田夫子。
田夫子看到沈缨和秦令,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住了,冲他们微微点头。
田夫子教的这个班就是启蒙班,教基本的识字和简单的三字经。
田夫子应该是第一次当夫子,说话声音很细弱,下面的十几个都是半大的孩子,有调皮捣蛋的稍微说点什么,后面的学生就听不见她说的话了,只能举手示意。
田夫子那天跟聂学正他们那么针锋相对,但是为人个性其实很腼腆,管孩子的时候也只会说:“不要打闹”“不要说话”,都不会发脾气。
眼看着这课堂要乱,沈缨干脆走上去问:“介不介意我帮你上一堂课?”
田夫子看了看她点点头:“麻烦你了!”
沈缨示意秦令出去,她才不想让秦令用冷脸吓唬孩子呢!另外那个夫子看了看也跟着退了出去。
那帮孩子看前面换了人,愣怔一会儿,又喧闹起来:“你是谁啊!是新来的夫子么?”
沈缨看着他们,笑的特别和蔼:“我不是你们的夫子!”
孩子们纳闷的问:“那你站在那干嘛啊!我们还等着夫子讲课呢!”
沈缨去看田夫子,田夫子腼腆的笑了下。
沈缨看着那群熊孩子:“刚才夫子讲你们都不好好听,所以,你们现在只能听我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