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君亦炀撇撇嘴,“阿泠你一点都不懂情趣。”
姬泠松了口气。
这个五皇子突然来这么一波,把她吓了个半死。
“若是五皇子想听,我叫便是了。”姬泠好笑道。
君亦炀见姬泠脸上明媚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沦陷。
“不.....不必了。”君亦炀耳根有些泛红。
“亦炀哥哥?”姬泠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君亦炀身体一僵,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阿泠你别这样......让人听见了不好......”
姬泠坏笑。
“亦炀哥哥,这有什么好怕的吖~”
“咳咳。”君亦炀扭过头去。
调戏完纯情少男的姬泠,开始环顾四周。
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梨园很常见的走廊中的一条。
地板为松木,周围的装饰性桌椅台架为红木,上面摆有瓷器和一些经典的观赏用道具。
这里的东西大多很寻常,但是姬泠却没办法把它们和某个本子联系在一起。
姬泠和君亦炀到达主园时,孔阙和念儿已经在台下坐着了。
台上,姬栉正带着新招来的一批的伶人排练,曲目是姬泠未曾见过的,大概都是原创作品。
姬泠觉得,还是得先了解一下这里的东西。
看起来和古代的东西不太一样。
和现代的东西也挨不着边。
姬泠和君亦炀落座。
“娘亲,爹爹在排什么呀?”姬泠甜甜一笑。
“是五皇子拿来的新本子,《凌云盼》。怎么,五皇子未曾跟你提起?”孔阙看向姬泠,目光中透露出疑惑。
“不曾有提起。”姬泠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并没有这段记忆。
“可是阿泠对我这本子感兴趣?”君亦炀开扇摇了起来。
“是有些兴趣。不知亦炀哥哥可否将本子给我品品?”姬泠笑着看向君亦炀。
君亦炀盯着姬泠姣好的面容,心脏猛地一跳。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以前怎么就没觉得阿泠这么好看呢?
姬泠歪头。
这五皇子精神有问题?
怎么动不动就发呆?
姬泠伸出手在五皇子面前晃了晃。
君亦炀回了神。
“阿泠,不得无礼!”趁着中场休息,姬栉抹了把汗,下到观众席。
姬栉走到君亦炀面前,鞠躬行礼。
君亦炀连忙站起来,扶住姬栉。
“姬园主不必如此见外!”
“五皇子说笑了,您是君,在下是民,哪有不行礼的道理!”姬栉依旧抱拳坚持。
“这些年本王也没少请教姬园主,园主也算是本王的半个老师了!”君亦炀笑道。
小姬泠鬼为了不让两人继续客套,给姬栉同志递上了一杯茶。
“爹爹,你觉得五皇子这本子怎么样?”姬泠把姬栉扯到凳子上坐着,十分狗腿地为姬栉捏了捏肩。
姬栉眼皮抽了抽,碍着五皇子在场,也没把话说开:“还行,还行。”
姬泠看着姬栉敷衍的表情,明白了什么。
一旁的君亦炀颇受打击,强行微笑着。
就说嘛,好本子怎么可能用来带新人。
估计姬栉亲自出面,都是看在五皇子的这个身份上,怕怠慢了,引来杀身之祸。
那么现在看来,这个五皇子,要么是深藏不露,要么就是真渣。
不过君亦炀既然是皇子,肯定还是有点实力的。
“亦炀哥哥,可否让人把本子送到姬宅去?”姬泠对君亦炀温婉一笑。
“当......当然可以!”君亦炀手足无措,“我一定尽快让人送过去!”
趁着君亦炀吩咐下人,姬栉悄悄在姬泠耳边道:“五皇子是不是患上了什么病啊,看着精神不太对,见到你跟个姑娘似的,腻腻歪歪的。”
姬泠嘴角抽了抽,对姬栉的一番话十分无语。
人家五皇子看上她了不行吗!
“爹爹管那么宽干嘛,人家五皇子有太医保驾护航呢。”姬泠咂咂嘴。
“保驾护航啥玩意儿?”姬栉一脸懵逼。
姬泠小嘴一抿,不再说话。
君亦炀吩咐完事务,又看向姬泠姬栉二人。
“聊什么呢?”君亦炀温情一笑。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父女俩增加感情呢!”姬栉心虚一笑。
君亦炀欲要继续问下去,被姬泠打断了。
“亦炀哥哥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呢?”姬泠起身,走到君亦炀身旁坐下。
君亦炀大抵是对这个称呼适应了,也没表现出什么羞涩了:“本王许久未听阿泠唱戏了,不如,阿泠来一段?”
姬泠心里咯噔一下。
这儿的东西她完全没接触过,搞不好要露馅啊。
“亦炀哥哥想听什么呢?”姬泠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阿泠随意,本王没有要求。”君亦炀的笑意直达心底,纵容和宠溺都写在了脸上。
“那......行,我就给亦炀哥哥来一段freestyle(即兴说唱)!”姬泠正准备撸袖子,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欧不不不,我是说,我给亦炀哥哥随便唱一段。”
姬泠沉思了几秒,最终决定唱《牡丹亭》改编的昆曲,《惊梦》中隔尾的一小段。
“春啊,得和你两留连,春去如何遣?咳,恁般天气,好困人也。春香那里?”姬泠唱起戏来便完全沉醉,不顾他人了,攥着小手帕,左右望了望,又缓缓低下头,又接,“天呵,春色恼人,信有之乎!常观诗词乐府,古之女子,因春感情,遇秋成恨,诚不谬矣。吾今年已二八,未逢折桂之夫;忽慕春情,怎得蟾宫之客?”
此句一落,姬泠将手帕攥在胸口,脑袋微微向上扬起,樱唇微张,水眸里满是对如意郎君的盼望之情,又有些委屈,薄薄的一层泪让人心生怜意。
君亦炀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姬泠,直到姬泠再无下文,他才起身。
“阿泠这段,着实令我惊喜。”君亦炀收起了玩味的微笑,郑重地为姬泠鼓掌。
姬泠逐渐从戏中将自己拉出来,双手垂到身体两侧,微微颔首:“亦炀哥哥谬赞了。”
姬栉喝了口茶,没发言。
看到没,这才是实力!
看看那五皇子唱的都是些什么!
稀奇古怪,毫无感情!
还是自家的闺女好,那五皇子,根本就比不上!
但是这词......
“阿泠最近,可是有了什么心仪之人?”姬栉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看向姬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