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域五大圣族中宫族,角族,徵族灭的灭,残的残,就只剩下羽族了。
但很显然,羽族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们的资源大多依赖手底下的附庸和商铺,可黄域中小势力和商铺很早之前就被绿域的人占领了。
现在羽族的家族自有资源已经不多了,如果再长期进行这样大消耗的战斗的话,羽族肯定是消耗不起的。
现在的羽族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绝儿,你喜欢那个宫族的南宫小子是不是?”羽立杰撇开众人,将羽君绝拉到一边,开口说道。
“爷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现在外敌入侵,商族叛变,其余三族被破。只剩我们羽族独木难支,风雨飘摇。此等危急存亡之刻,哪还有心思聊些儿女情长?”
羽君绝满脸的着急,却也对爷爷有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逼自己结婚……
“不是这样的,乖孙女。爷爷不是想逼你嫁出去,爷爷是想给你寻个可靠的夫婿,想找个人将来能疼你。”
“爷爷老了,照顾不了你多少时候了,想将你托付给你喜欢而又可靠的人,免得你受苦受难的。”
羽立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似的,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调皮,再也不是那个满口玩笑的老顽童了。
现在的他神情疲惫,面色苍老,对羽君绝说话也是语重心长,完全一副老者对自己的后辈的教导的模样。
“不,不,我不要,我有爷爷……我不要夫婿,爷爷不老……真的,一点都不老。”
羽君绝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了,满脸泪水,不断啜泣着。
“傻孩子,爷爷总有一天要离你而去的。”
“你要知道,人呐,有些的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下去,这叫孤独。倘若有个伴儿,那就不一样了,那叫人生。”
“爷爷知道你喜欢南宫小子,爷爷也觉得他很不错。”
“他博学多才,实力强大,独立,也挺温柔。就是有时候喜欢摆着张臭脸,冷漠高傲。”
“不过爷爷看得出来,那是装出来给外人看的。这小伙子其实心地很不错的,把你交给他,爷爷放心。”
羽立杰用自己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羽君绝冰凉的小手,拍了拍羽君绝的手背就转身离开了。
“爷爷……”羽君绝只是感到自己的心好痛好痛,以她的聪慧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爷爷将她托付给南宫墨离是什么意思。
爷爷是要外出和那帮人交战了,毕竟羽族资源告急,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唯有出族一战博一线生机。
可是此去必定凶多吉少,爷爷的话里又何尝没有交代后事的意思呢。
整个羽族,他羽立杰最觉得亏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羽君绝了,他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相信哪怕黄域全灭了,南宫墨离也能带着自己的宝贝孙女逃脱。
这是他最后的坚守,将自己孙女托付给南宫墨离,他很放心。
羽君绝小的时候其实很不喜欢自己的爷爷羽立杰,因为她认为是自己的爷爷羽立杰将自己的爸爸赶出羽族,导致妈妈伤心欲绝,最终殉情。
但后来羽君绝才知道当初爷爷并没有掌握家族的权利,羽族大权掌握在一些家族长老的手里。
这些长老利欲熏心,为了讨好商族,获取利益,都逼迫自己的母亲嫁给当时的商族少家主——商布棋。
后来他们得知母亲有了丈夫和女儿,为了私欲就扬言要杀掉父亲和自己,然后再逼迫母亲改嫁。
而当时没有掌握家族大权的羽立杰据理力争,坚决反对杀掉羽君绝和她的父亲。
最终双方妥协的观点是拆散他们夫妻两,将羽君绝的父亲驱逐出去,将羽君绝留在羽族抚养长大。
可以说,如果没有羽立杰,羽君绝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看着这个背影阑珊,两鬓斑白的老人,羽君绝有些崩溃了。
“求求你了,救救我爷爷,南宫墨离,求求你了,求求你……”
羽诀·传音
“希望你可以听见,帮帮我,帮帮我爷爷。”羽君绝心里呐喊,双手紧握,诚如祈祷。
可……她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现在的南宫墨离正处在稳定灵气修为的修炼中。
大吕,中吕,北宫替等人的死刺痛了他曾经古井无波的心。
他意识到弱小是多么的可悲,想要保护别人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忠诚于自己的人,自己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多么可气。
自己却连救他们逃跑的实力都没有,只能这么看着,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的看着又是有多么可恨!
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怯懦!
他,南宫墨离,要强大到无人敢惹。
他,南宫墨离,要强大到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要保护的人!
灵气在增加,在疯狂的增加,南宫墨离几乎在玩了命的压榨着虚空中的每一丝灵气,浩如汪洋的灵气疯狂的涌入了他的气海丹田内。
它们在翻腾!在怒吼!在咆哮!
仿佛也感受到了它们的主人的愤懑与不甘一样,在扩大!在充盈!在沸腾!
当那双殷红色的眸子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的眼瞳里充满着冷漠与霸道!
却也隐隐流转着温柔与哀伤,逝去之人,不管南宫墨离变得如何强大,他们都再也回不来了……
——就像羽立杰一样。
等到南宫墨离彻底将灵气修为稳定下来以后,他才听到羽君绝的传音。
其实,如果是以前,他是不会去救的。
因为他被这个女人捉弄过,还被她夺走了初吻,甚至还被她威胁过。
不过,现在绿域大举入侵,大家唇亡齿寒。
况且宫族已破,倘若羽立杰也牺牲了,羽族破灭,那黄域就真的完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羽君绝传音过来的语气。
那种放下身段的苦苦哀求,那种撕心裂肺,那种心痛,让他想起了北宫替和大吕他们。
这种滋味他不久前刚体会过,异常痛苦,他不想让羽君绝再体会一遍。
但他终究是去晚了,等他到时,羽立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奄奄一息,十分虚弱。
羽族也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之中,空气中只留下残垣断瓦,灰土尘埃……
“南宫小子,老夫……求……求你件事,还望……你……你答应。”羽立杰已经连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您讲,我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墨离的心仿佛刀扎剑捅一样痛。
可能他想起了北宫替吧,尽管北宫替不是自己的亲爷爷,但他对自己比对亲孙子还好,自己最后却没有能救他。
现在,看着羽立杰,他再也没有了年少轻狂,冰冷高傲,有的只是一个晚辈在听一个将死的长辈最后的遗言。
“第一,五圣族其实是……五守卫,守护五音城……的地下。”
“第二,我的孙女……就拜托……你了!帮我……照顾好……她!”
“哎……,可惜……了,我是……看不到……我家宝贝孙女……出嫁的……那一天……”
羽立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没了气息,可能……他还心有不甘吧……
“爷!爷!!!!!”羽君绝彻底崩溃了,放声大哭,哀恸万分,直接哭昏了过去。
南宫墨离盯着羽立杰那张还留有些许不甘的脸,却发现他的嘴角勾起着一抹欣慰的弧度,看的南宫墨离一阵心酸。
北宫替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幅表情呢?大吕,中吕他们是不是也……
南宫墨离怔怔的望着羽立杰,心中酸涩异常,这种令人讨厌的感觉,这种无力感,这种锥心的疼痛,又一次……出现了……
旁边,是哭昏过去的羽君绝,她的手中,还紧紧地抓着羽立杰留给她的最后的遗物——一根不知来自哪里的火红色的羽毛。
南宫墨离用手轻轻地合上了羽立杰至死都未闭上的眼睛:“请您放心,您的孙女我会保护好的,这,是我给您的承诺!”
南宫墨离将羽立杰安葬了,然后抱着哭昏过去的羽君绝回到了南宫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