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声起,便是新的一年,鞭炮声和漫天的火树银花让京都城看起来美好得如梦似幻。
宋彦将一个木盒放到阿云手心,垂目不敢看她的眼睛。
接过小盒,阿云好奇地打开,里头是一个红色锦布包裹着的信封,信封上没有题字,看起来很是普通。她拿起信封对着灯笼的光看了看,什么也看不清。
“能拆开吗?”她索性直接问道。
宋彦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阿云打开来看,里面竟是宋彦的庚贴。庚贴意味着什么,自不必说。她心跳得飞快,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你不必想着要承诺什么。我给你这个,不过是想告诉你,我这一生除了你,便再容不下别人。”
宋彦将庚贴装在信封里,盖上盒子放在她手上,看着她无措的眼,平静道:“我历来不喜做没有退路的事,可至到遇到你,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本就是没有退路的事。”
她看着他温润的眼,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将相互交握的手扣得更紧了些,仿佛这京都城中举目无亲的寒夜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休朝这些日子,想必慕容氏也一刻不敢懈怠,如今除了将心生嫌隙的太子扶上位,还得留心朝局中的一举一动。他才失了卢侍郎这枚棋子,若再出岔子,底下的墙头草怕是会变了风向。
慕容赫今日没有探查到她的踪迹,便容易起疑。思来想去,她还是去了蒹葭阁,宿在了红罗的房里。
待次日天大亮时,她才大摇大摆牵着马,从蒹葭阁晃晃悠悠地回了府。阿云回府后不多时,外头便有蒹葭阁的杂役拎着食盒来了平王府,门房瞧那小厮眼生,未免有些警惕,便多问了几句。
“我们平王府素来与蒹葭阁这种地方没甚牵扯,怎的送东西送到咱们王府来了?莫不是对我们家王爷有什么企图?”
那小厮嗤笑了一声,也不急着辩白,翻了个白眼:“哟,这可倒好,我这还没开口呢,就打着我这吃食的主意了。”
那门房平日里也算是尽责,一听这话脸上便挂不住要赶人了。“去去去,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省的你还倒打一耙赖我们平王府欺负你了。”
“哎,你倒还先急上了。”那小厮虽有不甘,也不得不服软道:“咱们红罗姑娘挂念着云公子宿醉难受,这不,一早就熬上了肉糜粥,刚一出锅便吩咐小人送来,这会儿还热着呢,劳您替云公子送进去。”
不是自家王爷的风流事,门房脸上这才松快了些,忙接过食盒转身往里走去。刚走没几步,那小厮又叫住了他。
“对了,烦请大哥帮忙替咱们姑娘传个话。”
门房转过身来,疑惑道:“传什么话?”
那小厮暧昧地笑了笑,一副心领神会地模样:“还能说什么,我家姑娘让云公子——常来。”
“常来?”门房重复着嘀咕了一句,又有些难为情,烦躁地将那小厮打发走之后,还是不得不如实将红罗的那句“常来”带给了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