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着应天煦徒步上阶梯,越来越接近大殿,身后的江老若有所感,抬起头,望向此时已经没有身影的大殿门口,沉思良久。
在大殿后方,江老深深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扫视着自己,想来那雍道宗哪些老怪物还活着些。
殿内众人,分别站立肃穆,摆出应有的宗门气势。
这不仅仅是对雍道宗而言简单的拜访。
而是整个通隰州内,此刻将面临着世俗王朝和门阀派阁之间的对抗。
此时坐在祝雄海半步下的万里行,嘟囔道:“这奴仆的长相,倒是有点像百年前...”
祝雄海闻言,侧身竖耳倾听,可身后之人迟迟没有说话,而起眼前衣冠楚楚,青年才俊已经深深踏入了大殿之内。
那淡金色蟒袍,咄咄逼人的龙势之强,殿内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去。
“应金王朝,旭安王应天煦下访宗门”身后奴仆江老,吼声如雷闯荡在雍道宗内外。
祝雄海和万里行见此,紧皱眉头,好一个下马威,这厮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爆发着其实雄浑的金丹气势。
言语之中,下访之意,明显就是要抬高应金王朝,压低雍道宗的身份地位。
“哼,好大的口气!”祝雄海此时主掌着雍道宗大局,不得不吭声,还是之前的霸道,蛮不讲理。
江老应做的,也做到了,躬身退下半步,伫立在应天煦身后,剩下就看自家主子的了。
“口气大?是因为我乃天朝上邦,其实你这些乡野村夫不懂礼数?”应天煦镇定自若,娓娓道来,那手里的折扇哗啦展开,身在他乡却临危不乱。
乡野村夫?不懂礼数?
祝雄海闻言,这也没啥好揣摩的,一来未让雍道宗高层迎接;二来进来不上座,不看茶。
这事要是传出去,雍道宗在通隰州的名声也会一降再降,祝雄海平衡着利弊,是继续打压还是小忍让步。
“上座,上茶”
祝雄海侧头余光瞥了眼,二人师兄弟多年,彼此之间的默契依然在,自己不好发话,但万里行还是可以的。
谦让之余,祝雄海自己可以岔开下个话题。
只见两名弟子,一人端着座椅方下,而另一个拖着茶几放上茶壶和茶盏,明显是有心,多上一盏。
江老抬眸看去,只见此人有些眼熟,不仅眼熟,对方还透着恨意。
“多谢”江老见此,邪魅一笑,阿成眼中随是恨意,可并未太过明显,深深看了眼后者,便转身离去。
阿成的面色不对劲儿,祝雄海自然看在眼里,瞥眼看向祝云鹏,只见后者一直在望着自己。
“爹,这奴仆就是上次...”祝云鹏耳语,便不在吭声,站在身后。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应天煦坦然坐下,直接挑明道:“这位乃是孤的奴仆,所行所性,皆是本王授意”
祝雄海见此,心中无奈,形势比人强,在这段时间内,宗门下弟子尽数前去打探应急王朝的势力,奈何得到消息都是明面上的流传的。
一来时间紧迫,二来两方势力相隔太远,中间又隔着镇平势力。
好多弟子没能回来,祝雄海内外交迫下,也懒得废话,前倾这身子,淡然询问道:“旭安王拜访是何意?不是在这耀武扬威,冷嘲热讽?”
应天煦闻言,折起扇子,本想着还会有着意外刁难,却为想到对方已经懒得口舌之争。
既然都是聪明人,应天煦缓慢起身,对着祝雄海徐徐道:“祝前辈,在下的确是来求亲的”
“哦?”祝雄海假装不知道,疑问看着对方,一副倾耳细听模样。
“呵呵,雍道宗哪位女弟子有这等福分?”万里行笑呵呵,打着冷场。
在这之前祝云鹏也将这些细节的事情,尽皆告诉了二人,这在宗门上下早就不是秘密。
相比之下,应天煦反而有些跳梁小丑的感觉。
可殿下之人淡定自如,应天煦侧身潇洒朗言道:“孤对祝家大小姐仰慕已久,这是聘礼”说完示意着身后的江老。
江老闻言,手中一阵变化,三本红册子应在众人眼前,递给了应天煦。
众人见此,一阵重重呼吸声,芥子化须弥,这东西可不多见,虽说储物袋常有,但空间毕竟有限,可唯独这不同,再大的饰物都能存放其中。
但终究是关注点的不同,祝云鹏紧皱眉头,诧异呢喃道:“怎么回事儿,这跟万无疆说的...”
祝雄海和万里行也投来询问的目光,怎会是祝明傲呢?
这点信息,显然众人也是面露疑问,纷纷看向台阶之上的祝明秀。
此刻祝明秀脸上青红交替,一阵阵羞辱感应在心里,紧捏着拳头,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
人生大事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指挥来去,这也就罢了,遇到这种对外上门求亲是自己,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你再说一遍??”祝明秀走上前,冰冷询问着。
应天煦见此,根据着情报,微眯着眼睛道:“这位便是祝家二小姐吧,孤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当真是美貌天仙”
祝明秀撇着秀美,哼声道:“说着些没用的...”
前者话未说完,祝明傲这个当姐姐的,赶紧制止,小妹怒气冲昏了头脑,但宗门长辈都在,可不容祝明秀耍着脾气。
并非不讨要个说法,而是讨要的人选并不能是小妹。
见着祝明秀不再吭声,祝雄海微眯着眼睛,缓缓开口道:“旭安王刚刚的话,老夫应该没听错吧!”说道最后,森冷和杀意已经充当在殿内。
应天煦闻言,低着头,抬眸赶紧躬身揖礼道:“孤说错了?明明在下便是求亲于祝家大小姐,这倒是怪事儿..”
只见他说完,就在殿内人影中,寻找着万无疆的身影,万般扫视也没见此人,难不成消息上出了差错?
应天煦如此说,便是确认万无疆此人在何处,在进入大殿内,都没见到此人,已经隐隐感觉不对劲儿了。
祝雄海和万里行闻言,紧皱眉头,万无疆已经死了,这事儿对外并未不敢张扬,当时在场的内门弟子尽皆下了封口令。
这一来二去,倒是没了中间人,像似误会,却又不像是。
“这结亲毕竟还是人生大事儿,寻个良辰吉日在商讨也不耽误,既然旭安王来本宗门,雍道宗也要尽下地主之谊才是”万里行循循善诱,沉声道。
既然明里暗里,都不知道着应天煦目的是什么,那干脆拖着你,让他自行离去。
应天煦闻言,面色未变,可心里着急,见着台上二人起身就要离去,赶紧朗言道:“孤此行,是来招安的”
祝雄海刚刚站起,闻言瞬间又跌坐了回去,万里行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不仅如此,殿内众多内门弟子闻言看向站在中央的应天煦。
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顷刻间殿内安静下来。
“哈哈哈!”
“噗嗤,这人疯了?”
“我刚刚听到什么?”
大殿之内,哄堂的笑声不绝于耳,就连祝雄海和万里行都替着应天煦脸红,这人是来讲笑话的?
“应公子...额..”祝雄海想着措辞,甚是觉得好笑,开口道:“就在下所知,我宗门和贵朝之间,好像还隔着千里之远啊!”
本以为着应天煦是个聪明人,看来真的是想当然了。
而此刻应天煦脸红脖子发紫,羞辱之意无语言表,江老也是冷眼观察着周边。
可众人在这戏谑的同时,却没注意到应天煦低下头,那上扬的嘴角。
就在应天煦上了雍道宗山门的那一刻。
镇平派的门派山阁大殿内,岳天涯阴沉着脸,山阁殿内,人影重重尽皆戴着一副愁容,萧然之意无以言表。
“这应金王朝,当真是欺辱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