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姿没有撤离西山返回北京城的意思,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研究藏宝图。
张三每天也是无所事事,于是就想着法找乐趣,有时候一整天在钓鱼,有时候躲在帐篷里喝小酒,有时候到附近村子里游逛,找天下不平之事,好打抱一番。钓鱼的时候总能满载而归,够整个大队大吃一顿了。喝小酒的时候顺便回想一下藏宝图,也定有些特别发现。在村子游逛的时候,有一次险些被当成坏人一顿痛击,不过经过几回走访,终于得知西山内藏着个大恶徒,这个人还是位佛门弟子。他以僧人身份在西山偷鸡摸狗,作恶颇多。只因这个僧人做事十分隐秘,村民一直怀疑,却未掌握确凿证据,而无可奈何,只能任其逍遥法外。
张三在得知这个恶僧劣迹后就想着替民除害。所谓的替民除害,并非不经过调查就一棍打死,而是查找证据,让警方依法处理。
这日吃过早饭,张三便出发了。听村民说这位恶僧在大觉寺出家,曾是个流浪僧人,寺庙主持见其可怜边收留在院中。
张三脚程极快快,未用一个时辰,便如一阵疾风一般来到大觉寺寺门外。他看着这座古刹,感觉到它的庄严肃穆,神圣而不可亵渎之气,不敢造次,就站在寺门前一棵老槐树下静等恶僧出现。
那是傍晚时分,就见一个灰袍胖大僧人越墙而出,往山下去了。张三心想此僧不走正门,却要翻墙出寺,正是要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个僧人定时村民口中的恶僧。于是,不敢迟疑,赶紧跟上,死死咬在后面。他要看看这个僧人到底有何所为。
那僧人来到地处偏远的一个村子的村口小饭馆。坐下后,一拍桌子,喊道:“上酒上菜!”
那僧人手掌厚大,一看就是练过掌法的,在桌面上随便一拍,桌子就像要散了似的。
店老板哪里见过这样的狠茬,不敢怠慢,亲自忙从后厨端了一盘牛肉,一壶酒,恭恭敬敬地奉上。
那店老板一瞅这僧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这僧人浓眉如墨,目光如刀,黑黄的脸上长满大大小小的脓疮,还有一道浅红色大伤疤,让人一看之下如似见了恶鬼一般可怖。店老店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想再看一眼这种尊容。
张三进了酒馆也要了酒菜,慢慢喝了起来。现在,他的酒量很大,真是千杯不倒,万杯不醉,千杯万杯下肚头脑更加清醒灵活。
一直喝到夜里八九点钟,这僧人从怀里摸出几块铜元放在桌上,然后便起身摇摇晃晃往村子里去了。
张三心想天都这么晚了,这僧人不回寺,而是进村子,一定没有按什么好心,于是更加怀疑他就是村民口中的恶僧。
僧人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前,左右瞅了瞅,然后走到墙根底下,搬来几块砖,然后踩了上去,往院子里又瞅了瞅,双臂一撑,一抬腿,便上了墙头。又朝四周瞅了瞅,才跳进院子,蹑足来到门前。在门上轻敲了两声,屋里便有了亮光,窗户上映出三个人头。片刻,门开了,僧人一闪进了屋。
“法静师父,你来了。”
“都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大师了。”
“地道挖通了?”
“挖通了,这次可是个大穴。”
“老规矩,一半归我。”
“大师,那是自然。”
屋里的灯突然灭了,屋里也再没有了动静。张三蹲在窗户下心里生疑:他被发现了?屋里的灯怎么说灭就灭了,而且屋里怎么都没人做声了?还是都睡了?一想不对,对方有四个人,似在谋划一件事,而且即将着手去办,所以绝不会去睡。如果发现了他,那四个人该出屋子教训他才对,不会灭灯不出声。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张三来到屋门前,轻轻一推,屋门就开了。然后进了屋子观瞧,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奇怪,人去哪儿了?他很快想到,这屋子里一定有暗道,于是在屋子里开始了搜寻。如今张三目力极强,在黑夜里跟在白天并没有多大区别,所以很快就在一张桌子下面发现了猫腻。桌子下面有一块方木板。他把木板拉起,就见露出一个地洞,离地面两米多深,而且呈斜坡式向下延伸。
沿着地道一直往前走,就见一面石灰墙上破了一个大洞,洞里是一条甬道,一扇石门开了半扇。
张三可看明白了,原来这里是一处古墓,这几个人都是盗墓贼。
到了石门前,再往里看,那四人都站在里面另一道石门前,似乎正在琢磨如何打开这道石门。
一个身形矮瘦的老叟笑道:“大师,这道石门还得您亲自出手。”
海静笑道:“这就把三位难住了?”
矮瘦老叟抱拳道:“还请大师赐教。”
“石门左边有块松砖,一会儿,我按下后,你们都爬下。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三人纷纷应答。
海静走到墙壁前,按住一块石砖一压,就能“咔咔咔”一阵机括的声音响起,他也立刻爬下了。俄而,甬道内出现了许多小孔,一时间万千弩箭齐射,编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同时,那道石门开始缓缓上升。
过了一会儿箭雨停歇,四个人都站了起来。矮瘦老叟赞道:“大师真有一手,佩服佩服!”另外俩人也是赞叹不觉。
海静笑道:“三位先别得意,取了宝物再笑不迟。跟贫僧一起进去瞧瞧。”
张三跟到门口,再往里窥看,就见一间雕刻满壁画的石室里,四个人正围住一口鲜红的大棺材观瞧。火光照耀在他们,露出一张张阴森可怖的鬼脸。
矮瘦老叟笑道:“这回我们可发了!刘五、孙八,把棺材给我撬开。”
那叫刘五、孙八的俩人拿着撬棍就上手了,三下五除二,就把棺材盖撬开了。
矮瘦老叟当先伸头往棺材里看,双手一伸,抱出一个羊脂白玉瓶出来,道:“真是好东西!海静大师,这回咱们真地发大了。”
海静道:“这次有此收获真是出人预料,把这件东西换成钱,修一家寺院也足够了。”
矮瘦老叟把玉瓶先放到一旁,又来到棺材前。刘五、孙八也已上手,此刻每人手里抓着一把珍珠翡翠链子,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这真是一朝发财,万世富足。
正当三人在棺材里疯狂摸金之时,海静悄悄来到三人后面,一掌击向矮瘦老叟,一掌击向刘五,俩人闷哼一声,倒地不动。
孙八见了,吓得立刻不敢动了,战战兢兢道:“大师,您这是……”
海静道:“这还不明白,这批宝贝都归我。”孙八道:“是是是,只要饶了小的一条命,孙八分毫不争。”
海静点了点头道:“把东西都装进口袋跟我走。”孙八惊恐地应答一声,手脚利索地把棺材里值钱的好物件往袋子里装,装完了,又把那只羊脂白玉瓶装了,道:“没……了。”
海静“嗯”了一声,道:“跟我走。”
待这俩人离开,张三先来到矮瘦老叟跟前查看,只见他五窍流血已经毙命。又来到刘五跟前查看,刘五也已经死了。他十分惊叹,一掌就能取人性命,可见这僧人掌功之厉害,无与伦比,当真是心毒手辣。
张三看罢便去追赶那僧人,未到洞口又见孙八倒在地方,也是五窍流血,一命呜呼了。这就是做盗墓贼的下场,别人的坟墓到头来成了自己的归宿。
出了那间屋子时,就见那僧人开了院门,背着口袋匆匆离去了。张三知道这些文物都是属于国家的,个人不可以占有,于是他打算想办法拿到这些文物,然后交到政府文物机关。打定主意,加快脚步继续追踪。那僧人并没有回寺院,行了两个时辰,而是来到一大户人家的宅院门口。宅院里一座三层洋楼极为抢眼,他深深感觉到,这里面住的不像是中国人。
海静敲了几下门,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身穿西装的金发碧眼小伙,道:“先生已经等了很秋(久)了,快亲(请)进吧。”这个小洋人说着一口吐字不清的中国话。
张三待僧人进了宅门,来到一间房侧墙前,身形一纵,上了房顶,就见那个小洋人带着僧人直接进了那座洋楼。在洋楼的一二层灯火通明,灯光下站着四名身着西装的中国人。没错!是中国人。
从正面上到楼房窃听是不可能了,只得跃下房顶,绕到了洋楼的后面。洋楼后面是一条大道,四周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这正中张三下怀,身形一纵,扒住了二楼的窗户,打开窗户翻进房间内。这是一间厨房,点着蜡烛,橱柜上放着一盘切好的牛肉。张三捏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味道还不错。他想拿第二块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靠近了,于是立刻又翻出了窗户,躲在窗户下面。
过了片刻,一个洋妞进了厨房,见窗户开了,便走过去关上了,然后走到橱柜前,捏起一块牛肉吃了,露出享受的笑意,继而端起那盘牛肉,出了厨房。
待洋妞离去,张三再次翻进厨房,并且立刻出了门,去追那洋妞。他觉得跟着这个洋妞就能找到那个僧人。他必须搞清楚这个僧人要把这批古董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