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头威昨晚喝了不少,脑袋晕晕沉沉的,他摇摇晃晃爬起床,还没缓过劲就被一下接一下的鼓声吸引住。
老三离得不远,听到鼓声急匆匆赶过来,疑惑的问道:“大哥,这是什么声音?”
锤头威也是莫名其妙:“听声音好像是从老二那边传来的。”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教练场上的学徒听到鼓声,都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锤头威看到奇装异服的平安,马上喝斥道:“安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平安欢欢喜喜地迎上去,扑通一声跪下,她这一跪,更是让人莫名其妙,锤头威和老三面面相覤。
“爹,孩儿负荆请罪来了。”
锤头威觉得不可思议,反问道:“负荆请罪?你背着这几根树叉就叫负荆请罪?”
“那个荆条不是找不到嘛,你就当我背上的全是荆条好了。”
平安说完,胖子一下子来劲了,把鼓敲得震耳欲聋。
停!老三喝止住,责备道:“胖子,怎么连你也跟着胡闹?”
胖子嘿嘿笑道:“我这叫做伴奏。”
围观的人顿时哄然大笑。
老三训斥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快闪一边去。”
哦!胖子应了一声,停止了动作,站到旁边。
锤头威哭笑不得,压制着怒气问:“谁教你的成语?”
平安闻到了他语气中的火药味,低声应道:“说书先生讲的,他说战国时期赵国大将廉颇跟大臣蔺相如不和,后来他认识到了这样对国家不利,便脱了上衣,背着荆条去向蔺相如谢罪,请他用荆条责罚。”
锤头威摧测道:“所以说,你是认为目前的形势对你很不利,所以你给我闹这一出,你是觉得我让你禁足三个月过于严重了?”
平安在心里默默想着,姜还是老的辣,她怎么想的大爹都猜得一清二楚。
表面上,她还是大义凛然的回应道:“爹,安儿是怕你气坏了身子,不管你怎么责罚,我都没有怨言,只求爹你消消气,保重身体。”
听她这么一说,锤头威顿觉怒火攻心,他不是怪她的胡闹,而是她的狡辩,她的不诚恳。
“都给我散了!”
围观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师傅如此生气,不敢懈怠,马上散开了。
“好的不学,净学些旁门左道的伎俩,把你背上的东西给我卸下来,双手托住举过头顶,在这里跪到晚膳时分才可以回去。”
老三摇摇头,用食指肘敲敲平安的脑袋,平安立即明白了,三爹的意思是让她做事要动动脑子,她原本以为,爹会因此而原谅她,想不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可怜兮兮望向胖子,胖子肩一耸,双手一摊,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救不了你。”
平安哭丧着脸,托起树枝,不情不愿地跪下来。
锤头威及老三走得不远,回过头看着,老三实在不忍心,问道:“大哥,这么大的太阳底下跪到晚膳时分,安儿能顶得住吗?”
哼!锤头威反问道:“你以为她会这么容易乖乖跪着?”
老三想了想,笑了,知女莫若父。果不其然,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安儿便晕倒了,最后顺理成章被送了回去。
锤头威告诉老三:“这两天让人把安儿的包袱整理好,我准备让她进元府书院。”
老三心里一惊,惊呼而出:“大哥,你不怕……”。
锤头威不等他把话说完,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好像是宽慰别人,又是在宽慰自己:“有些事情是躲不了的,以后的路还是得靠她自己走,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教会她自我保护的本领,让她明辨是非不遭奸人所惑。”
“大哥,你这是准备放手一博?”老三不明白为何大哥转变得如此快。
“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防不胜防,至少,元府是官宦府邸,只要人在元府,对方就不敢轻举妄动。”
老三深知大哥的性格,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切听大哥安排,只是关于这个元府,我们有必要调查一下才能安心把安儿留在那里。”
“我都调查过了,元府的当家人名叫元江临,他是大娘娘的哥哥,就职于采买司,专门负责宫内的采买,虽然官级不高,可是有大娘娘这颗大树,他的身份不容人忽视,元江临有两个孩子,女的12岁,男的10岁,都还是在求学的年纪,听说之前的教书先生因病卧床不起,所以大娘娘想方设法把之前给皇子做学问的先生请到元府书院。”
“人家是高门大户,为何会要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孩子?”老三疑问道。
“能进元府书院的学生,肯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安儿及元儿肯定是充当了莫须有的身份,依赖别人的脸面进去的。”锤头威揣测道。
“所以大哥你是因为听到有人正在寻查当年狼山之事,怕安儿当年被遗弃之事暴露出来,所以才让她冒了别人的身份留在元府,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决定。”老三猜测道。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安儿虽然顽劣,可是她的资质不差,如果没有学问,将来只能是井底之蛙。”
“大哥说得是,我这就去安排人准备,也顺便知会安儿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老三说完,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