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爹,你知道吗?此酒是用新鲜采摘的竹筒,竹筒经过炙烧过后,把酒罐进竹筒里,再经过长达十年时间的密封发酵,最后酒与竹子的味道融为一体,只要尝上一口,保准三生难忘。”
平安把说书先生的话照搬下来,一字不漏。
老二听得心痒难耐,他想,如果这次酒聚他能把这样的好酒呈上去,说不定往后能在圈子里名声大噪。
其实像这样的酒聚,他并不是座上客,是花了银子跟别人换来的。不过,如果这一次他能拿出这种酒,再经他三寸不烂之舌加以吹捧,肯定能轰动全场,往后,像这样的酒聚肯定多得数不胜数。
平安知道他动摇了,才装模作样的说:“好吧,既然你不想要,我也不勉强你,我这就回去。”
“等等”,老二从床上一跃而起,试探道:“你说的这个竹子酒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拿。”
“你去拿?别人能给你吗?”平安给他一个冷眼。
“怎么就不能给我,他要多少银子,你告诉我,我给他便是。”
“不是银子的问题,人家说了此酒是用来孝敬师傅我的。你去,人家又不喊你师傅。”
“哟,还师傅呢,真不害臊。”
老二不服气,可又找不到不服气的理由。
“不服是嘛,那你可以让人唤你师傅。”
老二辩解道:“安儿,你知道的,不是我不让你出去,是你大爹爹,他早已放话出来,今日不许你出去,如果是在平日里我还能糊弄过去,今日这种日子,不可!不可!”
平安早料到他不会同意,得意一笑,附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二爹,后院不是有个狗洞吗,你给我钥匙便可。”
老二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大爹说喝酒误事,你不也是从这里偷偷出去再偷偷回来吗?”
老二尴笑道:“什么事情还真瞒不住你。”
“二爹,你不说,我不说,肯定不会有人料到我出去了,我出去马上去找恒叔叔和元哥哥,跟着他们绝不会有任何危险,等我看完热闹,带着你的竹子酒再悄悄从洞里钻回来,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老二还是不放心,他总觉得这个方法似乎不太妥当,但一想到竹子酒,还有今天晚上酒聚的出彩,他决定冒这个险。
“你要答应我,一定要紧跟恒叔叔和元哥哥,不许乱跑,知道吗?”
“成交。”
平安应允后,连蹦带跳奔往后院。
出了门,平安的心情十分雀跃,连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走到齐府门外,刚好遇上出门的马车,她刚要喊,但转念一想,恒叔叔与三爹刚见过面,他肯定知道大爹爹不许她外出,如果这样贸然而来,肯定是要被送回去的,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才出来,不是白忙活了。
她决定尾随着,不必惊动恒叔叔,只要小心翼翼跟着,肯定不会被发现。
恒叔叔名唤齐恒,以贩卖名器宝物为生,传言齐家祖爷官至大将军,因遭人陷害而门第没落。齐叔叔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元哥哥能入朝为官,光耀门楣,且一雪前耻,还父亲一个清白,也还齐府一个清白。
元哥哥名唤齐元,从小就有专门的私塾先生,所以,元哥哥从小精通四书五经,文章也十分出彩,先生多次夸赞。元哥哥不喜当官,他偏好那些古董文玩,研究有道且乐不思蜀,可是国仇家恨,他不能选择遗忘。
大爹与恒叔叔交情匪浅,自然她也与齐恒的感情不错,频繁来往。
恒叔叔称慕年幼的她武艺超群,他认为学识虽然重要,紧要时刻也需要几招保护自己,所以,他与大爹商量过后决定,单日她教元哥哥习武,双日元哥哥教她认字读书。
可惜,她不是读书的料,元哥哥也不是习武的好苗子。
平安想得入神,差点让马车脱离了视线。
马车驶入一条巷道,穿过一面高大雄伟的城墙,停在一高门大户门前,平安抬头一看,门楣上洋洋洒洒的标着两个金边黑体大字:楚府。
她猜想着这是哪个朝廷官吏所居府邸。
车夫下来拍门,门开了,门守走出来与他窃窃私语几下,然后车夫才驾着马车长驱而入。
平安趁门守不留意,也悄悄跟进了楚府。
楚府的布局与装潢太不一般了,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还有庭院别致的装饰风格,廊道的不拘一格,花树与亭子的相映交错,简直是一幅美轮美奂的风景画。
平安看得出神了,仿佛置身于画中,她刚从柱子后面昌出个头儿,一丫鬟步调平缓地姗姗走来,她马上又缩了回去,躲在柱子后面。
恒叔叔从马车出来,丫鬟从远处走来,侧身问好,然后指向后侧方,细语数句离去。
平安心里纳闷,不是说要去闹元宵看花灯嘛,怎么往这里来了。
齐恒顺着丫鬟所指的方向去,心想楚大哥临时把他唤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平安紧跟其后,像只耗子似的左躲右藏,她看着恒叔叔进入一书房,又见四下无人,便倚在门外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