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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侠女无情总有归

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司徒珠才来到小竹园。和她一起来的,除了她的父亲司徒明月,还有一个白发红颜的老者。

司徒明月开门见山道:“玩乐是成不了大器的,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都要习武。”他抬起手掌指着那个白发红颜的老者,继续道,“这位洪师傅从今天开始便成为你们的教练。你们以后要听洪师傅的话,好好练好武功。”

这位洪师傅便是太白山掌门洪天亮,如今年纪逾九十高龄。司徒明月为女儿司徒珠习武广聘良师。江湖之广,武林之盛,应聘者寥寥无几。也属机缘巧合,洪天亮素来喜好游历江湖,这日偏偏路经恶狼谷。

恶狼谷山深林密,野狼出没频繁,假如说来到恶狼谷的人碰不见狼实属是罕见的事。洪天亮没有这样的际遇,他碰见了狼,而且是群狼。对于武功高强的洪天亮也不禁汗颜。就在这危机时刻,就听一声箭响,那只头狼哀嚎一声倒下了,随着头狼的殒命,其它狼卒也不攻而散了。

危险一解,洪天亮差点瘫倒在地上。他稳了稳身形,就见一匹枣红小马从不远处踏踏走了出来。骑马的是一个小姑娘,相貌可爱,年纪不过十二三岁。

这小姑娘便是司徒珠了。

洪天亮见此情景顿感疑惑,小小女娃哪里来的这般胆识?不禁叹然。正疑惑时,又见一伙黑衣人紧奔而至。其中一骑十分快捷,首当其冲,但见那马到了狼尸前,马上人一探身,一抄手,那狼尸便已在手中,并高呼:“小主射死了头狼……”话一出口,其他黑衣人也纷纷跟风高呼呐喊不止,如波似浪。

司徒珠见手下人欢呼热烈也是满脸自豪,喜形于色。

洪天亮是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之人,也许这小女孩儿并非因救他而射杀狼首,但他毕竟因她射杀头狼而获救,所以这份救命之恩,他还是要报的。

欢呼声毕后,司徒珠便要调转马头离去,洪天亮见了不敢迟慢,赶忙向前一步,高声道:“女娃慢走!”

司徒珠左右看了看,最后才把目光移到洪天亮身上,问道:“老前辈在说我么?”

洪天亮大步走到马下,道:“刚才若非你那一箭,老夫定要吃大苦头,多谢多谢。你对老夫有救命之恩,老夫定要报答,你说说你要老夫怎样报答你?老夫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的。”

司徒珠想了想,道:“我爹一直想给我找个如意师父,到如今都没有找到。老前辈,你会武功么?”

洪天亮大笑道:“这你可问对了。老夫乃太白山掌门洪天亮,武功称不上天下第一,但也绝没有人敢在老夫面前称天下第一。你看我怎么样?”

司徒珠笑道:“这真是天定之缘。那老前辈,您就收我为徒吧。”

洪天亮也十分喜欢眼前这个小姑娘,再加上行于山林日久正欲找个暂且落榻之所,于是便爽快答应道:“好吧,我就收你做个徒弟。”

司徒珠也十分识礼,当下下马给洪天亮鞠了一躬,礼毕道:“老前辈,请您跟我回庄吧。须家父同意以后,方可择良日举行拜师大礼。”

洪天亮见这小女孩儿说的话也在情理之中,便没有说什么,随着一行人回庄。其间司徒珠也颇识礼节,一路未再骑马,与洪天亮并行热情交谈。

洪天亮见此情形,心情大好。

进了庄,洪天亮见庄里植被颇多,环境静雅,恰合他的心意,真是一见动心,便又生了久留之意。

洪天亮是被司徒珠牵着手来到厅上。茶水献来时,又是司徒珠亲自奉上。洪天亮眼明心清,这两点足以证明她诚意之满,怎能不令他感动?

一口茶未进,司徒明月便匆匆而至。当面便是鞠躬一礼,让洪天亮很是过意不去。

司徒明月满面春风道:“听下人说小女带回位号称天下第一的师父,十分好奇,故匆匆赶来一仰尊容。老前辈果然气度非凡。请问老前辈高姓大名?”

司徒珠抢道:“我师父可是太白掌门人。”

司徒明月一听,笑道:“原来是洪掌门。失敬,失敬。小女如何,老前辈收为徒弟还称心?”

洪天亮道:“小女年纪不大,胆识过人,又懂礼貌,令老夫十分欣慰,愿意收为徒弟,培养其成材。”

司徒明月喜若疯狂,立刻起身,拜了三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此乃真是小女之造化。今日能否便拜师?”

洪天亮虽感到有些疲惫,但拜师礼仪也并不繁琐,小操一番,又当如何,于是便点了点头。

拜师已毕,洪天亮才想起尚未请教庄主名讳,于是启齿问之。

司徒明月坦然道:“晚辈司徒明月。”

洪天亮一愣,他曾听说过无归派有个名叫司徒明月的,人送外号八面阎罗,是个极为阴险狡诈之徒,难道就是此人?想到这,于是问道:“庄主可是无归派的八面阎罗?”

司徒明月笑道:“正是。洪掌门不会因为晚辈在江湖上的名誉而厌恶小女吧?”

“你是你,她是她,不可混为一谈。老夫不会因为做父亲的失德而迁责于其女儿,这对她是极不公平的。”洪天亮嘴上满不在乎,心里却是无比后悔。后悔自己如此草率收人徒弟,而且是司徒明月的女儿。司徒明月是江湖上有名的恶徒小人,凡侠义正道之士无不对其嗤之以鼻。如今,他收司徒明月的女儿做徒弟,那么江湖人会用什么眼光来看他。他的清誉岂不将毁于一旦?可是,此事已铁板钉钉,无法改变,后悔又能怎样?不管怎么说,他收司徒珠做徒弟已成事实。一朝为徒,终身为徒。这个帽子是摘不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得认命,暂且留居在恶狼庄。平日里,他并不快活,只以传授徒弟武艺或游山玩水来消磨时光。

这日,司徒明月对洪天亮道:“庄里来了几位无归派小辈,武艺差得很,想请洪掌门指教指教。”

“小事,小事,包在老夫身上。”洪天亮一口一个答应。

“明日可否开课?”司徒明月问。

“好。”

洪天亮寄人篱下何时敢说个不字。于是,到了次日,他便同徒弟司徒珠和庄主司徒明月一同来了。

司徒明月话刚说完,苏明便出人意外地往前跨了一步,高声道:“庄主放心,晚辈一定听老老前辈教导,学好武功,以便将来报效本门。”

司徒明月点头道:“很好!本门需要的就是像你这类弟子。”

苏明颇为神气,偷偷瞧了一眼江盼,似是挑衅,又似讥讽。

静了片刻,司徒明月的目光径直移到江盼身上,问道:“江盼,你有什么说的?”

江盼沉默片刻,道:“我也要好好习武,以报庄主栽培之恩。”

司徒明月又点了点头,道:“好啊,我翘首以待。洪掌门,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洪天亮闷闷“嗯”了一声,道:“请庄主放心,一个月后再来检验,定让庄主刮目相看。”

司徒明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大步离去了。他去的地方正是远处的竹林。

洪天亮瞅了众小辈一眼,眼神里满是嫌弃,冷冷道:“你们哪个要上茅厕的赶快上,别一会儿找理由开脱。”

这语气带着浓浓的威吓之意,相必在此震慑下无人敢动一步,可事实恰恰相反,大家听了便一哄而去了,连司徒珠也急急走了,这令洪天亮始料不及。其实他应该想到小孩儿总是喜欢逃避学习的。

洪天亮惊愕得瞠目结舌,他没有想到这些孩童在他面前竟如此大胆,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尚有威慑之力。

他就眼睁睁看着这几个孩童奔向不远处的茅房,同时又发现一个孩童却奔向很远处的竹林。竹林里也有茅房?他不知道,但他认定跑向竹林的那个孩子绝对是这群孩子中的异类。

这个孩子就是江盼。他来竹林并非上茅房,而是打算跟踪司徒明月。他觉得司徒明月进竹林一定要去那个秘密地牢,他跟踪司徒明月就能找到那个地牢。

竹林里像往常一样昏暗阴森恐怖,静得让人喘不过气,脚踩地面发出的声音异常的响。他一边蹑足走着,一边寻找司徒明月的踪影。不知不觉来到那座房子前。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又浮现在他的脑海,此时想起仍让他心有余悸。

房子的所有窗户依然全关着,房子里也没有任何声响发出,让人觉得这里是个没人居住的荒宅。可事实上这里面住着很多人。

“江盼,你怎么又来这里?”不知何时,司徒明月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阴森地问道。

“我想拉屎。”

情急之下,江盼都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司徒明月一愣,思索了片刻,道:“跟我走吧。”

“去哪儿?”

“你不是要拉屎吗?我当然是带你去茅房。”

“哦,那快快,我快不行了!”江盼有些急道。

司徒明月“嗯”了一声,便转身往前走,又继续道:“那边不是有茅房么,你怎寻到这里?”

江盼撒谎道:“练功至此,便想就近解决。”

司徒明月又“嗯”了一声,道,“去吧,就在前面了。”说完转向来路返回去了。

江盼双目一寻,就见不远处有个木屋,想必那里便是茅房了。他忽然间感到奇怪这里又没有什么人来往,为何要建个茅房。心想大概是“阎罗王”常来这里,为了方便便修了一间。又生疑问,他为何常常来此?这里远离那座房子,更加阴森恐怖,实在没有什么乐趣。难道这里藏着什么猫腻?难道正像他想的,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下地牢?如果是这样,这附近必然有什么可疑建筑了。

于是,江盼又四下细细一寻,就见不远处竹林隐着一座灰沙石假山。这假山不放于水塘之中充景,而放于这竹林硬地上折目,实在让人感到蹊跷。于是走近查看,饶了半圈,就见假山下竟有个洞窟,红漆门掩了,透过门缝可见里面微光闪烁,想必里面定有洞天,或许正是那秘密地牢,于是双手推门,可是力气用尽,也不见门开,不禁唉声叹气连连。

恰在这时,有脚步声从门内传出,而且越来越重,江盼赶忙躲在一旁,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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