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回来啦,还有你看我带谁过来了?”林仙裳大声的说道。
“你这丫头,一天天的往外面跑,谁来了啊?赶快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侧屋传了出来。
林仙裳拉着陆紫的手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
“娘啊,这不是我带村子里的几个姐姐来了吗,看您说的。”
林仙裳的母亲林姨,陆钰抬头看了看,有种大家族的风范,雍容华贵,穿的是广袖丝绸装,发髻上叉着一只玉制发钗,坐在椅子上,身体略微前倾,一双玉手手指修长,容貌不能用美来形容,而是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面带笑容却不是慈祥,反正有种说不出的韵味,让陆钰竟有点淡淡的惧怕。
不过林母竟然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他们几个看个不停,然后以一种小跑的姿势跑向了王岚。
很显然这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很激动。
“这是岚儿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也真是,来镇上也不提前支会一声,我来接你们啊,路这么远,还有你们几个赶快进来坐。”林姨一边抱起王岚一边朝着他们几个说道。
“那个小李,快去吩咐厨房做些菜,还有拿些茶具进来。”风风火火的说道。
陆钰不禁咋舌,这林姨也忒热情了一点儿吧,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用了林姨,我们不饿,就是进来跟你聊聊天,好久没见了。”王玉玲赶忙说道。
他们几个也纷纷附和,连连摆手。
“没事没事,我呀老想你们了,想当初你们还那么小,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可惜啊当时村子里接济我们一家子,我们却离开村子好久没回。”林母抱着王岚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是呀,你们可不知道我母亲天天念叨着你们几个,对我可没这么好,天天说着王大哥家的玉玲多大了读书了没,不知道读的怎么样,还有陆大哥家的紫儿是不是还是那么淘气,会不会磕着碰着啊,反正就天天念叨你们几个,我都有些吃醋呢,赶紧先坐下。”林仙裳挽着陆紫的胳膊,拽着她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忙上忙下的端茶倒水。
林母盯着她们几人满眼慈爱,不过还未开口,朱颜却抢先开口问道:“林姨,比武大会结束了吗?不是说比一个月吗?怎么不足十天就结束了啊?还有谁夺得了魁首,二皇子在哪儿?”
林母一窒,微笑着说道“所谓比武大会其实只是一些浪散习武之人用来比试的,不过今年出了点问题,大会拖延了几日,我也不是太清楚,等下把裳儿的父亲喊过来和你们细说,至于二皇子就住在我家,随时可以拜访,此事暂且不提。”
随后嘘寒问暖请她们几个吃了顿丰富的晚餐后,已经晚上十点了,就安排她们几个去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
林伯父便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青年,林伯父和陆钰父亲同岁,可是脊梁挺直,虽然鬓角依稀有白发,可是未曾有那种倦怠之感,反而精气神十足,步履稳健,像一位将军,不像商人。
至于身后的青年,陆钰一眼就知道他正是二皇子,身上有种常人难有的韵味,目光如炬,身着一身金袍,背后有一条红色的披风,虽然满脸堆笑,可是皇道威严流露,让人心生畏惧,左手负于身后,缓步而行。
陆钰等人赶忙拜见,林伯父不似林姨一般亲热,可是眼神中流露出的慈爱却早都将他出卖,盯着他们几个看个不停,时而点头时而迷茫。
“咳咳!”林姨也走进了客房。
“你看看你,盯着几个孩子,又不说话,老了就老了罢,难道话都不会说了?”林姨对林伯父说道。
“这几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赶快先坐,还有我身后这位是当今二皇子,轩辕雨,专程跟着我来看你们的。”林伯父指了指身后的那青年。
这就让陆钰有些不知所以然了,很显然林伯父对二皇子似乎没有那种下臣的表现,似乎有种平起平坐的感觉。
“在下轩辕雨,见过诸位小友,时常听义父讲起你们,对你们也是好奇的紧,替我向家里问好,竟然向他们行了拱手礼。”
他们几个赶忙欲跪下还礼,不过被林伯父制止了,说了一堆客套话和家常话后进入了主题。
陆钰不知道的是,今时今日尚且年幼,不知道听闻这天下大事,对以后影响有多大,只把此事当做故事,到了后来他回忆回忆起来,才知道这林伯父有何等通天的本事,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原来这比武大会是每年都在不同的州举行,今年定于浔阳镇,是因为一位前辈高人的命令,所以没选择大城市而是在小小的镇上举行。
话说百年前当时楚狂人大闹皇城,一人之力对抗整个皇室,当时轩辕修随笛音去极寒冰原寻求灵果去了,自然而然数万习武之人对战修真之人,不过狂人不杀生,只是一直在皇室门口喝酒挑衅罢了。
第一任皇主轩辕极天被迫无奈,出宫亲自和狂人解释,却被他一双铁拳镇压,自此以后三月余,京城百姓皆出城躲避,军士操戈以对,却无可奈何。
直到一老妪驻着一根拐杖进入京城。
这老妪鬓发皆白,脸上皱纹密布,可是脚下生风,速度极快,一进城,楚狂人也不逼迫轩辕极天喝酒了,突然形如乞丐疯疯癫癫的他目露精光,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打了起来。
仙人交手其威力巨大,不到三个回合皇城城墙都被打的满目疮痍。
说着说着,林伯父好似亲眼目睹那场旷世大战,而陆钰等人也融入了故事之中。
“哈哈哈,痛快痛快,我被青天流放几百年,你变成了如此老态龙钟,竟然还有如此战力,你顾及这皇城怕伤及无辜,也发挥不出几分实力,这样吧,我俩去蛮荒山一战如何?”楚狂人停手对着老妪说道。
“咳~咳~~你这叫花子,老身年老无力,你且去寻你长生之术,莫要再理这凡人之事,老身和你各退一步如何?”
待得老妪话音刚落,楚狂人又欲出手,被老妪用手中拐杖挡下,随后狂人一跃冲天而起,向蛮荒山落去,老妪缩地成寸也去蛮荒山。
待得皇朝众人快马赶到蛮荒山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他们俩还在战斗。
只见狂人愈战愈勇,一双铁拳,没有招式之分,只有蛮劲,却拳拳音爆之声响起。
老妪左闪右躲,明显处于下风,嘴角溢血,众人都捏了一把汗。
时至盛夏,天气多变,暴雨接踵而至,不消半个时辰,山洪滚滚而来,老妪将手中拐杖插于地上,手掐诀,口念咒,洪水尽皆向她汇聚而去,凝结无数水龙,栩栩如生竟能发出龙鸣之声。
狂人见老妪得天时,一拳将脚下蛮荒山破去百丈,一时间碎石漫天,狂人一手举一百万斤巨石,向老妪砸去。
老妪术法所凝之龙被一下砸碎一半有余。
狂人大喝一声“破劫拳!”空间被狂人一路破坏,直冲向老妪。
老妪使水龙分散开来,又单手一挥,拐杖冲天而起,化一柄木剑,其上隐有绿光闪动,剑指狂人!
“寒水剑法”,其剑舞的是眼花缭乱,每一剑都将空间切割开来,随后气温骤变,就好似那三九寒天,冻的百米之外观战的众人是直打冷颤。
水龙汇聚凝结为一龙,随后结冰,托起老妪直上云霄。
狂人一击落空,竟然将蛮荒山附近的一座小山夷为平地。
只见他目露精芒,死死盯着老妪,然后一手负于身后,拳化作掌,又大喝一声“开天掌!”,掌出如打了一声旱天雷,又如同天兵天将敲响了战鼓,一时间震的是地动山摇。
老妪借冰龙冲天,破开天上乌云,时至深夜,月光附着其身,老妪竟返老,成了一绝世仙女,只见她眼角一滴泪光闪动,随后冰龙溃散,化作水汽消失不见,手中木剑脱落,不知飞向何处。
狂人见老妪如此这般,竟用尽全力一跃而起,直追掌风,好像是要将刚才的一掌拦下。
可惜啊,他的那一掌威力极大,根本就追不下来。
纵使老妪修行数百年,早已经练就了金钢不坏之躯,也落的是一被掌风打的口吐鲜血,一口气就剩下了一丝。
待得老妪从空中坠落,狂人满眼痛惜之色,接住老妪,跪抱之姿轻声质问为何。
缘是这俩人本就是相识,好似还是一对伴侣。
老妪或者说是仙女,躺在狂人怀中,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大楚皇道衰退,无力回天,青天受创,欲祭众生,无奈只得让轩辕氏族借众生之力,以求万万死中博一生存,你我终究是有缘无份。”当然这些观战之人是没有听到的,也不曾是被陆伯父讲的。
“老妪口吐一口浊血,回光返照,大喊一声“浔阳道,天可逆!”随后死在了狂人怀中,这一声众人听的真切。
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几道闪电从天上直劈下来,欲灭众人。
狂人怒发冲冠,朝天大吼一声“你若敢!我就敢!”
众人只知恐惧,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那几道闪电,也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了泪流满面的狂人,和吓到呆滞的轩辕极天,有几个附近闻声而来的好事者更是吓破了胆,直接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待得众人回过神来,只看到狂人抱着老妪缓缓离去,只留下一句“四百年后浔阳来见。”
陆伯父抚须,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