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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疑云

(五年之后,正片开始)

怎么可能?大伯和二伯怎么可能会给四叔下葬?周城西坐在四叔的坟前,将纸钱一沓一沓扔进火中。之前在王家祠里,识破幻觉时的内心想法,竟然如此残酷。四叔和周城西一样,都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在垃圾站的后面,四叔的坟简单得有些简陋,三块石头叠放在前,便是一个简易的碑。就像他生前和周城西所住的那间破烂小屋一样。

四叔的葬礼是周城西一个人办理的,三炷香,一沓纸钱,两根蜡,几铲黄土。

这是从王家祠出来的第五年了,五年的时间里,周围的环境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垃圾站的垃圾范围越来越大,大到将周城西以前最喜欢的“草坪”都占了去。小破屋在四叔这几年的修补下已经不再漏风了。屋子里用上了电饭锅,至少煮饭可以不用柴火了。这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此时的周城西已经长成了一个帅小伙了。以前的那双灵动的眼睛,现在变得更加的有神。身高也比之前高了许多,在几年来捡废品的劳作下,手脚也变得灵活而有力。以前的那个小胖再也不是周城西的对手,好几次遇到都是小胖绕着走。

说五年前的那棵树,周城西是如何看出破绽的呢?

当时在四叔携着周城西外逃的时候,地确实摇晃得十分厉害,洞窟里也确实不停轰隆作响。但仔细一想,周城西发现,这地虽然摇晃,却没有任何一片瓦、一块砖掉落。那样破旧的祠堂,在那样猛烈的摇晃之下不可能稳如泰山。在说,那轰动作响的声音虽然令人万分恐惧,但是仔细听后,却发现只来自头上那片黑暗之中,并非这祠堂里发出来的。唯一的异常便是那棵怀了孕般的树,其他东西都没随地动而动,它的枝丫却在摆动。周城西顿时就知,这地动的来源,正是那棵树。

周城西也觉得奇怪,四叔似乎看不见那棵树。这中间的缘由莫非与自己有关?之前一直是四叔一个人进去,也没发生这等怪事。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周城西这样想。

在说之前的幻觉,为何会幻觉到四叔死了呢?难道是预言吗?现在四叔是真的死了啊。周城西想到这里有些难过,这世上只剩自己孤苦伶仃一人,以后死了都不一定有人收尸。四叔至少还有座坟,自己以后死了说不定合着这些垃圾就拉去埋了。待周城西止住悲伤,仔细一想,这四叔的死却满是蹊跷。

自从五年前,王家祠里回来之后,四叔就越来越不正常了。整天蹲在屋子里,不是冥想,就是将那本《怨灵杂谈》翻来翻去,或者在纸上写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出去捡废品的时间越来越少,周城西的负担越来越重。几乎每天都要背负着与自己身体不相称的废品到废品站去卖。好在周城西年轻气盛,头脑也聪明伶俐。随着年纪的长大,废品捡的越来越多,挣的前也越来越多。

周城西最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埋怨,但后面发现,四叔似乎在找什么要紧的东西。

“噬魂花!噬魂花!”四叔去世前不停的念着这东西。

去年,四叔有一天晚上冒着大雨出了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回来时满身的泥巴,手里还攥着一包脏乎乎的东西。

自那以后,四叔开始慢慢变得消瘦了,经常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有时候,肚子疼得不听在地上打滚,又不许周城西叫医生,只是一个劲的和霍香正气水。十分的遭罪,最后还是在今年里消逝了。

“石头?”周城西在四叔死后不久,找到了四叔之前拿回来的包袱,打开一看,竟然是些石头!周城西仔细闻闻这石头,发现透着一股阴湿腐臭之味。

这些石头是怎么回事?四叔为何要去王家祠?王家祠里到底有什么秘密?那里的“仁、义、道、德”四个字又是谁写在那里的呢?后面的八口石棺又是什么?百万妖魔?这时候,周城西这几年的疑惑全部都挤上心头来。

此刻周城西在坟前,将手中一沓纸钱烧完,便回到屋中闷头大睡,想把这心中的疑问通通忘掉才好。

四叔去后,周城西甚是想念,几月来基本是每隔十天,便会去坟前上香祭拜。莫不是四叔对那祠堂里的故人有所怀念?周城西这样想,就像他自己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里面的故人又会是谁呢?是那个写“仁义道德”几个字的人吗?周城西又开始猜测起来。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四叔的这个屋里,除了一本《怨灵杂谈》以外,并没有其他书籍。但不知为何四叔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仅凭一张嘴就能讲出自周朝以来多少诗文典籍。这明明就是神人,设备家里人看做怪胎,这真令人匪夷所思。

与四叔相处了近十年,周城西虽然没能上学,但是从四叔那里可学了非常博广的知识。特别是鬼神之说,尤为精通。

人在世上,活的就是一口气。人在死了之后,这口气便会离开躯体,凝聚在空中,形成灵魂。若是这个人死得冤屈,便化作怨灵。在死亡之地徘徊,祸害过路的人。灵魂一般是看不见的,除了天生有阴阳眼或者修道的人。阴阳眼是冥界与人间的通道之一,却不能进入冥界。而修道的人在拥有一定道行的时候,则可以飞行变化、旷劫寿命,甚至可以住动天地。穿越于天界、冥界之间而无阻。

四叔一定是个修道之人,并且拥有极高的道行。否则,那王家祠,怎能容许自己与四叔进入。周城西这样想道。

这人间与冥界的交界并不是随处都是。冥界也不是各处相通的,冥界并不只有一个,而是散落在世界各处,也许在一座山下,也许在一间老房里,也有可能在其他边边角角处。他们互不相通,各自有着自己的世界规则。

而王家祠应该就是冥界中的一个。王家祠的通道再过一个月就要打开了,周城西决定这次一定要去探个究竟。究竟是什么让四叔如此着迷,剩下的两口棺材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西窗飘入潼南雪”一句对印的会是什么东西?它的下一联又会是什么?

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一个秘密正在破土而出!周城西眉头一皱,眼神中似乎欲看破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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