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主人的床上醒来的,昨天主人走后,我就着桌上冷透了的茶水,吃了几口冷透了的鳜鱼,牛柳和虾仁,所以现在,我很饿。
前天醒来后,妈妈带我去池子,我就觉得这衣服很是难穿,怎么穿也穿不好,妈妈却好像习惯了我这笨样子,让柳儿姐姐教着我穿。
毕竟还不太熟练,我花了好久才穿好衣服,借着主人房里的落地镜前后照了照,至少看上去没什么不妥,我很满意。
主人说白天会有人教我,人呢?还有,我占了主人的床,那主人呢?
穿过屏风,绕过池子,出了房门,我记得这是四楼。不指望自己能找得到回房的路,我只想找个人问问,可是,人,都在哪里呢?
昨天的桃红色女娃和八个紫衣服小姐姐,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现在,她们又凭空消失了。我知道,我是在船上,她们不可能离开,船也需要人开,饭也得有人做,再不济,主人一定就在某个房间里。但我找了很久,没看到一个人影。我推开了所有能推开的门,没有一个房间有人,我绕了很久,感觉自己在兜圈子,也没有找到通往楼上下的楼梯。
最后,幸而又找回了主人的房间。讪讪的坐在主人的床边,不知所措。
恍惚中,有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娃,在灯火满天的夜晚,在河边、桥上,也这么找人。不同的是,那天街上人很多,熙熙攘攘,只是好像没有一个是女娃要找的。纷繁嘈杂中,她哭得好伤心,不停的大喊:“娘!”
一两滴水落在我放于膝上的手上,我这是怎么了?我好难过。
“喂!”
泪眼婆娑,透过水雾,我看到了一张脸,反应了片刻:“杨儿见过主人。”
“哭了?”话音轻柔,哑哑的,很好听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主人的身影更加模糊了,一时冲动,我扑了上去,抱住主人:“爷,杨儿想娘了。”
我能感觉到主人片刻的僵硬,和僵硬之后的变化。很暖,很舒服,很有安全感。不想松开
主人倒也好说话,就这么由着我抱着,许久,我松了手后,他也不动弹,好像有点傻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在想一个小女孩呢,我家和她家是邻居,我爷爷和她爷爷是兄弟,我父亲和他父亲拜了把子;我奶奶和她奶奶是闺中密友,我母亲和她目前是手帕交。我和她,是青梅竹马。她也喜欢这么抱着我,一声声“崇哥哥”喊得我心里甜,算起来,我有好几年没见过她了,我的“小玉儿”。
回过神来,主人冲我挥手:“跟我来。”
我跟在主人后面,像是一条尾巴。刚开始还左瞧瞧右看看,后来发现,我实在是记不清是在哪里拐了弯,越看越糊涂,便放弃了记路的想法。全心全意做好一条尾巴,主人领着我从四楼下到一楼,
甲板上,已经摆好了一桌早茶,包子糕点小巧玲珑,粥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更不提那用油煎出来的虾饺,滋咕滋咕冒着泡。一个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