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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源之三十四 归家

水凌舞和夜锋顺着次元通道返回了他们的世界,只是返回的方式相当狼狈。两人的天魂都被苍白之瀑吸收殆尽,所幸天魂和龙魂在他们返回世界的时候刚好耗尽,不然两人就要永远的徘徊在次元之间的裂隙中。

“哈....真是危险。差点就要死在那里了。“水凌舞撑起身体,轻轻出了口气。

夜锋尽可能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用手臂把水凌舞拉起,“你早就心里有数了。”

“哈哈哈....”水凌舞苦笑了一下,“这次算是我算错了,实在是没猜到苍白之瀑的破坏性会这么大,还把我实实在在的伤到了。”

“我送你?”

水凌舞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掉了块肉,又不是身体残疾了,没必要这么紧张吧。我想我自己就能回去了,你还是回家看看吧。我想这么久了,你一定也很想回家看看吧。”

仔细想来,夜锋离开影龙族的聚落已经三百年了,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更重要的是保护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家人们,影龙王,影灵神夜锋跟随水凌舞调查这个世界所隐匿的黑暗。三百年对龙族来说并不长,也不是很短,只是夜锋从未提及这样的话题。在他们的信仰里,即便家人相隔千里,他们的心依旧连接在一起。只是水凌舞的提议过于诱人,可是他又没法放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一个人走夜路。

夜锋很少见的出现了难为的表情,水凌舞察觉到了这个表情。其实她很清楚这个在黑暗中潜伏的杀手的内心,即使是这样的工作也没能抹杀他心中的善意,不过水凌舞还是更愿意成人之美。他们正好在东天,这里离影龙族聚居的石林很近,更何况夜锋并不是和她一样无牵无挂的人。

“回去吧,你的父母一定很想念你。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这就是对我的不尊重了。”水凌舞故作严肃的说,“我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只要有水我就没问题了。去吧。”

盛意之下夜锋不好再推辞了。

“多谢。”

与水凌舞分别后,夜锋动身前往影龙族聚居的地方。虽说他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但他的内心还是挂念着自己的家人,只是苦于自身的职责使然,没有很充足的时间回家探望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他们一般也为了世界的安定东奔西走,很少有时间能在一起多呆一呆。出于影龙族这一族的特殊性,他们一般很少将自己的感情暴露在外,这也使他们的内心倍加敏感。即便家人之间不开口,他们也能够感受到互相之间的关心和爱护,言语不能表达的,他们也能感受到。这个族群做着世界上最阴暗的职业,潜伏于黑暗,所行之事更是阴暗行径。

刺客,这个世界上最不为人所熟知和最为人厌恶的行当。而影龙族就是做着这样的阴暗行当,即便是在没获得影天魂的赐福之前他们也是以此为生。中立的影龙族也就成了一个异端的存在,他们是受贵族拥戴的存在,同时他们也是见不得光的存在。隐匿着身份,在夜幕的掩护下出动,将委托人的目标悄无声息的斩杀,再悄无声息的离去。

影天魂,这是一种变化多端且善于利用各种死角进行进攻的天魂,在影龙族的手中它的力量得以最大化。甚至可以说当今世上几乎全部的有关于影天魂的法术,阵法,魔咒都来源于影龙族。

直到炼族入侵,以阴暗职业为生的影龙族迅速得知了他们真正的敌人,为此他们将黑夜的锋刃指向正确的方向。影龙族原本是灵族中的大族,足有十万左右的人数。其中除去少部分年老的龙,绝大多数都是技艺精湛的刺客。那场持续了上千年的血战中,影龙族倾尽全族的力量抵抗外来的入侵者,直到五百年前炼族收缩力量退守天幕之后。

这期间影龙族刺杀副殿主级别的将领不计其数,然而这并不能真正的削弱炼族的战斗力,只是稍稍拖慢了他们的进攻速度。只有在夜锋主导的对绝影殿殿主迅影瞬一和赤风殿殿主提亚斯的两次刺杀行动大幅延缓了炼族的进攻进度。同时也正是这两次刺杀行动大幅损耗了影龙族的有生力量,可以说没有影龙族和西天的恶魔族和精灵族以及大大小小的种族的共同抵抗,西天大陆就会被炼族彻底攻陷。而这仅仅是那场千年血战的一角而已.....

此时正是午夜,夜锋趁黑赶路。夜幕是世界的影子,这是影龙族的天生优势,夜锋同样是始源龙族,能够从黑夜中汲取影天魂来恢复自己的力量。只是夜锋现在需要恢复的不仅仅是天魂,还有大幅消耗的影龙魂,影天魂相对来说比较好恢复,影龙魂则需要大量的影天魂进行转化才行。大概十份影天魂才能转化出一份影龙魂,这是个效率低下的转化过程,也是因为这种低效率的转化过程,龙魂那超越正常天魂的力量才能得以解释,应当说龙族能够将天魂压缩成浓度极高的更高级的天魂。不过这也仅限于猜测,没有人真正的探知过这种转化的过程,毕竟这种探知需要的是活生生的人命。

夜晚的东天出奇的静,早晨还十分精神的鸣叫着的鸟雀此时也收敛了声音,只有猫头鹰的咕咕声在树林中回荡。东天的地形其实很复杂,只是夜锋回家的这条路相对平坦,东天的地形包括盆地,山地,高原,平原,雨林甚至沙漠。这片土地相对来说天魂损失较少,主要的功劳应当归功于这里的人族和其他灵族。能让夜锋真正从心里敬佩的也只有这片土地上的人族,他们为了家园不顾一切的牺牲和勇猛让他定下规矩,无论是什么样的委托,只要是刺杀东天的人,一律不接受。

可他也不禁去思考,东天的古老族群轩辕族是一个极其看重家园和荣誉的族群。水凌舞推测轩辕族中出了叛徒,这确实不太敢相信,毕竟是这样的一个族群,他们应该不会为了生存而舍弃自己世世代代生存的土地。

水凌舞曾经的推测为他提供了一条思路,“无论是怎样高傲的族群总有败类,无论怎样重视荣誉的种族总有走狗,无论怎样忠诚的种族也总有叛贼。这就是人类,他们内心掩藏的黑暗是我们不能理解的区域,我们不得不小心那些原本就是人类的灵神。无论是土灵神,钢灵神还是任何一个人族的灵神,他们的内心没办法揣测。甚至.....和人类一样拥有情感和欲望的我们也不能有绝对的信任这种东西,所以说如果我有一天做出了什么有违我的信条的行为,你就用你的刀锋了结我吧。”

“不能有绝对的思想。”夜锋回想了一下这一句话,水凌舞是一个想得很多的人,她的判断往往建立于自己对各个种族完全不带有偏见的观察中。过去的几十亿年,水凌舞就是以一个完全在争端和利益外的旁观者身份收集着各个种族和地域的信息再加以判断。她的判断比任何一个生命的判断都更有可信度,原本按照水凌舞自己的说法,她的话也并不可以完全相信。问题在于现在应该选择水凌舞的这一种思考方向,苍之土确实有叛徒。

接下来他则需要从另一个角度思考,以个人的力量应当不可能把炼族这种庞大的种族引到这个世界,那么炼族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什么?

在这个世界为灵神们提供的知识中,他们和其他的世界是一个个相互交错的次元,次元与次元之间有一些细小的缝隙,这就是次元之间的通路。这些通路远比次元内宇宙与宇宙间的缝隙危险得多。即便是灵神级的存在穿越这些缝隙也极端危险,他和水凌舞之前穿越的最多算是宇宙之间自然产生的空间裂隙,虽然叫法和性质上都接近次元裂隙,但是危险程度完全不能划等号。

次元之间的裂隙中存在着强大的能量乱流,这些能量并非单一的天魂能量,而是各种能量混杂在一起。包括神秘和元素在内的创世能量甚至也包含在内,几乎可以说这些裂隙就是为次元之主准备的通路,不要说一般人,灵神都不能轻易进入。

这种危险程度的通路,几乎可以称之为死亡之路,让一个族群冒如此之大的危险穿越这样的通道的原因只能是世界灭亡这样的理由了。而这时又出现了问题,究竟是怎样的力量才能将一个存在着灵神,甚至是次元之主的世界彻底摧毁,这显然说不通。

“啧....”就是这个问题,让夜锋不禁让他把苍白之瀑和世界的毁灭联系在一起。能让一个几乎和这个苍之土大小不相上下的世界彻底崩溃的力量,甚至是自然崩解,那么就只有这种可怕的力量了。再结合炼族的逆魂将天魂吞噬的过程几乎和苍白之瀑的吞噬过程一致,几乎就能确认炼族是一个从被苍白之瀑侵蚀的次元到来的逃亡者。

“逃亡者,为什么要占领?”然而接下来的问题又与夜锋的推测出现了矛盾,无论如何一个世界的来客也不一定就是要以侵掠和占领为目的。可是炼族偏偏一到这个世界就和炎殇发生了战争。

就在夜锋打算继续向下思考的时候,眼前的火光却让他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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