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即将在下午对魔女实施火刑的魔法师打算去探望一下自己的“搭档”。他走出旅馆,拦下一辆马车前往城北的地牢。
一路上,他回想着三天前遇到的那个魔法师。那个魔法师古怪的行动和言语,让他不由得感觉那个魔法师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当然他很快忘记了这个事情,他正沉浸在今天的表演以后民众对他无上的追捧,这无疑是对他地位的进一步提升。他不由得在心中窃喜,原本不过是一个农户家孩子的他,因为意外捡到了一颗古怪的菱形红色结晶以后就拥有了控制火焰的能力。
这力量远比其他的魔法师强大,使他迅速成为了卡洛斯城最强大的魔法师,被人们冠以神使的称号,去供奉,去敬仰。这让他迅速获得了极高的地位以及他一辈子承受不起的供奉,人们把他当作神灵一般敬仰。长久以来,他逐渐适应了这个身份,正如东天的一句俗语。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赫塔家族一跃成为卡洛斯城最有声望的家族之一,赫塔也逐渐忘记了自己作为“人”应尽的本分。他开始为名誉和金钱做各种附和大众的事情,比如对魔女处以火刑。
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仅剩的怜悯之心,他每次处行前都会去探望他的受刑者,这一举动迅速被城里的人们认为是神的怜悯。这让他的声望进一步上升,由此“怜悯的火之使者”的名号在整个西天传开。更有甚者有其他城市的魔法师前来挑战,即便有一些土魔法师,水魔法师前来挑战,他也轻易取胜。好像他的火焰与众不同,连岩石,水流都无法阻挡。
吱嘎,长年累月锈蚀的铁门尖叫着打开,女孩害怕的缩到牢房的角落。
“没必要这么害怕。”赫塔笑着靠近,在背光的环境里,他的笑容像一只贪婪的野兽,“这是你的最后一餐了。吃吧。”赫塔的手在地上一挥,许多丰盛的菜肴就出现了,还有一瓶未开封的红酒。
女孩依旧颤抖着,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她太饿了,生存的欲望占了上风。即便是这个时候她也尽可能地保持端庄,颤巍巍的拿起银质的刀叉,现在对她来说,这样轻飘飘的银质餐具对她来说也太重了。
赫塔仔细端详着女孩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玛瑞丽丝。”女孩缓缓咽下一块牛肉,用平静的声音回答。
“啊,玛瑞丽丝。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救你,我想要娶你为妻。”赫塔温柔的话语诱惑着少女,“只要你答应,我就救你出去。”
赫塔没想到的是此时在地牢通风口边,炎殇正在静静的倾听着这段对话。
“呸,真是不要脸的家伙。这个家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神使,简直是对我们的脸。”烈焰气愤的说。
炎殇却出奇的冷静,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个女孩的回答。她的生存守则决定了他是否要真的救她,只是救到神秘程度的问题。
玛瑞丽丝平静的放下刀叉,用银色的眼睛对视着赫塔,“先生,即使我死去的命运已经注定。我也不会为了生存卑躬屈膝,我不知道您的心意是真是假。但是我只能告诉您,我拒绝您的要求。”
赫塔的眼睛凝固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么多年来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没有他搞不到的,眼前这个明明只要答应他的要求就能活下去的女孩竟然拒绝了他。不过此时在地牢外的炎殇清楚的听到了玛瑞丽丝的回答,他满意的微微点了一下头。
烈焰知道炎殇这个意思究竟是什么,他激动地对炎殇吼道:“主上!你决定救她了?”
“闭嘴,你是打算把全城的人都引过来吗?”
“有什么关系,他们又听不懂我们的话。西天人怎么可能听得懂东天或者原初的古语。”
“把你的废话收起来,我们走。”
地牢里的情况更加难以说明,那里蔓延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两个人一言不发,甚至看守的护卫也一言不发,只有水滴滴在石板上的滴答声在回荡。
“那我们只能下午见了。”赫塔冷淡地说,“既然我给你机会你不要,那么你就称为我荣誉的垫脚石吧。”
随着沉重的铁门关上,玛瑞丽丝像坠落的羽毛一般伏在地上。她的身体太弱了,自从被抓到的一个多月来她滴水未进。即使是今天吃到了东西,这样的食物也无法撑起她瘦弱的身子。
她的身体即便只有四尺左右,也没法再次爬起来了。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感觉,在心中洋溢。好像温暖的阳光,让她感觉无比的舒适。
“我会救你,之后跟着我走吧。我会帮你找到一个能安全的生活的地方,而且今天下午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的离开这个城市。”
当日下午,烈阳当空,卡洛斯城的中央广场。魔女被束缚在十字架上,十字架下堆满了干柴,周围的人群大声叫嚷着。那时此起彼伏的欢呼,他们在庆祝城中最后一位魔女最后一位异族终于要消失了。
赫塔身着一身赤红色的法师袍,手持一根金色的法杖,法杖上有一只展翅欲飞的猫头鹰。猫头鹰的口中衔着一块红色的艾萨洛矿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红色的光辉,像是神界的光辉。
“诸位城中的居民啊!我代表我的神主向你们传达福音,神的烈火将会清洗这个女孩的罪恶。送她前往天堂,让她的灵魂获得救赎。”
“哦!!!!”
“神使大人!!!”
“万岁!万岁!!!”
此起彼伏的欢呼一轮轮的冲进玛瑞丽丝的耳朵,她承受着人类的恶意。从其他的灵族看来,魔女根本不算真正的灵族,她们只是拥有天生控制天魂的人类而已。可是人类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魔女是恶毒的存在,他们认为魔女是异类,他们恐惧着魔女们,即便她们只是与正常人无异的普通女孩而已。
赫塔走上木头搭起的长桥,一步步的靠近木柴堆。就在他到达十字架之前时,她问了一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会救你出去。”
“我告诉你.....”玛瑞丽丝艰难的抬起头,“就算没人救我,我i也绝不出卖灵魂。”
“那么你就在火焰中死去,不,获~得~净~化~吧。”
法杖上的红色矿石闪烁了几下,十字架附近点燃的灯中,火焰像一朵朵花朵汇聚在法杖的顶端。一簇赤色的火焰在法杖上燃烧,赫塔将法杖一甩。干燥的木柴顿时疯狂的燃烧起来,迅速引燃了木制的十字架。
玛瑞丽丝抬起眼睛看着四周的人群,那个答应救她的人依旧没有出现。她逐渐绝望了,她打算安静的迎接死亡了。
而这时,从人群中,炎殇一点点的挤到人群的最前面。他慢慢举起一只手,念出咒语。
“烈焰聚集”
木柴上的火焰全部向炎殇的手心聚集,不到十息的时间,所有的火焰就全部聚集到炎殇的手中。随后,炎殇随意的一捏,火焰就消散了。
“那是什么人?竟然能收走神使大人的火焰!”
“是哪一国的强大魔法师吗?”
人们热烈的讨论着炎殇的身份,然后再炎殇脱下帽子的一刻,人群的恐慌瞬间爆发了。龙族中的巨龙族,在西天恶名昭彰的种族。同时也是少数能够伪装成人类的灵族。这一族事真正的恶人族群,他们以掠夺和恐吓人类为乐。因此龙族在西天大多数都是巨大的有翼四脚蜥的形象,而非东方或是其他大陆的神圣种族的形象。
“龙....龙族啊!!!”
“是邪恶的龙族啊!”
烈焰听到人群的评论,有些不满的抱怨,“主上,这些人竟然这么认为我们。要不要给他们点教训?”
“不用,时候到了我自然会。”
赫塔吃惊的看着炎殇,他没想到自己在旅馆遇到的古怪魔法师竟然是龙族。虽然不确定究竟是哪一个种族,但是他似乎能够感受到炎殇身上“龙”的气息。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龙族。只是你大嘎不知道吧。”赫塔举起魔杖,六颗颜色各异的龙珠,“看到了吧,这就是死在我手下的恶龙的龙珠。你最好跑快点,否则我会杀死你。”
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开了,只有骑士团和一些好事者聚集在周围。炎殇对赫塔的一番话毫不在意,还不等炎殇开口,烈焰就已经急着开口了。
“那边的火魔法师,你怕是不知道在你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人吧。你既然被风味神使,那么你的侍奉的主神就是火神了。现在在你眼前的就是火神本尊,你才是应该逃跑的那一个。”
四周的人群几乎是同时停下了声音,随即就是一片质疑声。
“吁~~~”
“骗子!”
“谎称是神会遭报应的!”
可能是因为人群过于聒噪,炎殇感觉有些烦躁。他顺手抓起烈焰剑,收于腰间,一剑斩出。赤色的剑光将四周的一切斩断。
“废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