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神粒送给你,是当作我们曾经是情人——名义上的情人,虽然现在不是了,但我们仍然是朋友,送你神粒作为纪念,是可以的。至于你说的伤害,我觉得还并不深,朋友之间,伤害在所难免,别说朋友,就连和父母之间,你敢保证你没伤害过他们?可是他们要弄死你吗?要和你断绝关系吗?当然没有。这个世界就是好与坏的结合,是阴与阳的结合,是美与丑的结合,失去了任何一方,另一方的存在就没有意义。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要知道,你人生的追求是什么,要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阳,什么是美,而不应将仇放在人生最重要的位置上。人一生说漫长也短暂,漫长是因为我们有很多爱要去珍惜,短暂是因为放大了仇恨,而失去珍惜更多爱的机会。”
“朋友,不管你以后恨我也好,不恨我也好,我一直都在,需要我时,就说一声,不需要我时,忘却我。如果非要复仇,我绝不逃避。我不能因为某一个人的仇,而缚住我走向希望的腿。朋友,我的话说完了,我走了,你多保重。”
南荣博一大段一大段直扣击灵魂的话说完,便起身走出卧室,到自己的卧室里,继续蒙头大睡。
他睡得很舒畅,睡得很坦然,嘴角挂着一丝释然的笑。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口才突然变得这么逻辑清晰,滴水不漏,直击要害,每次见到池七七都紧张,木讷,今天是为何?其实,是他放开了,一旦放开,思维也同样会放开,语言潜能才会激发出来。
紧张是一种自我束缚。想起自己曾参加过高中的一次辩论赛,一开始他照着稿子念,怕自己说错,后来稿件读完了,靠即兴发挥时,他能说上好大一串,辩倒了三个对方的辩手,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是蛮会辩论的。
当他第一次上台整治灭黑帮的新旧内斗时,以及今天对池七七的一番近似摊牌的话,他发现自己的口才其实挺好,辩论口才与演讲口才都是口才,在大体上是差不多的,区别在于辩论口才侧重于观点与逻辑,演讲口才侧重于素材与情感。
想做艾迈之王,这个能力是必须的。
对了,我是要做艾迈之王的,尽管叶轩丘告诉他,他不一定是艾迈之王,易罗安白的预测大多不准确,但他坚信自己一定是,不是很多人说他一身正气吗?缔采含说过,左丘昂说过,鬼魂女孩说过,所以,他还是相信自己。
也许是哪个宇宙邪神预测到了他是未来的艾迈之王,毁不掉他的身,那就毁掉他的心,用言语打击,掐灭希望。
于是叶轩丘穿越者就靠近了他。
很多时候,言语的确能成为毁灭一个人的武器。
宇宙邪神?言语毁灭?
那尔勒村边荷洛家门前的小河,出现宇宙邪神的传送门,他当时就觉得不像是巧合,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邪神发现了他是穿越者,要派恶魔先锋灭掉他?
极有可能是这样!南荣博心想。
幸好雷蓝格斯的灵魂结界足够强大,把几头恶魔侵蚀而死,不然以他当时的战斗力,是生是死很难说。
可是,易罗安白从那夜后,没再出现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难受。
这时,他又想起了边荷洛,想起她甜甜的笑,甜甜的一声南哥哥,和那美味的酱粑粑。
座落在桃花仙境中的北仙堂,在清苑号小院房里,缔采含坐在长木桌椅上,但她没有沏茶,而是端坐如钟,神情凝重,对面坐着的,是和南荣博跨世纪忘我对视的仙女——鲜子瑶。
鲜子瑶表现淡定中带着一丝愁伤,坚定中带着一股倔劲。
“现在兰堂主答应了常庄主,你让我如何是好?”缔采含盯着鲜子瑶责问道。
“可是,缔长师,我真的不情愿。”鲜子瑶皱起秀眉。
“这个不是你情不情愿的事,这是关系到逍仙剑庄和我们千罗教北仙堂的关系,我也能理解你,所以,我并没有直接答应兰堂主,而是回答说我再问问你的意愿。”
“谢谢缔长师。”
“不用谢我,你是我养大的,如同闺女一样的心疼,我当然也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不希望你的婚姻是一场教派联姻。”
“我要的是自由,我不希望成为这样的牺牲品。”鲜子瑶一脸坚定。
“可话说回来,常公子有什么不好?人家要地位有地位,要钱财有钱财。就算是一场教派婚姻,但这婚姻质量高啊!”
“我知道,可我不喜欢常公子,坊间常有他是花花公子的传言。”
“或许他有了你,就不再花了呢?”
“我知道,但我没有信心降住他,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再说,我身份卑微,在他家我很难有地位。我从小没有父母,都是缔长师抚养长大,我不要离开您,我要孝敬您一辈子。”
鲜子瑶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
“好孩子,我没白疼你。”缔采含眼角泛红。
“我要找一个心里只有我的,永远不背叛我的,还要对您孝敬的,我觉得,这个比起地位和金钱,要重要得多。一辈子很长,我必须要让自己过得不后悔!”鲜子瑶越说越激动。
“如果,我说如果,常公子非要你嫁她,来北仙堂强行要人呢?你让我们怎么应对?”
缔采含再次认真地问,这是她今晚谈话的关键。
“那我以死谢罪。”鲜子瑶脸上是一种决绝之色。
“这孩子,有必要弄得这么严重吗?你要吓死我?”缔采含气得差点拍桌子。
“那就希望不要逼徒儿,我还要好好孝敬您老的。”鲜子瑶眼眶闪着晶莹的泪花。
“你是不是为了南荣博?你实话告诉我?”缔采含的眼神异常犀利,直击鲜子瑶的灵魂。
“他?”鲜子瑶不自觉地低头,脸泛微红,说,“我和他只是泛泛之交,怎么可能会和他有关?”
“最好不是,南荣博这小子虽然不错,有正气,但现在是土匪啊,身份与你不符!再说,正如你说的,你们还只是泛泛之交,情感上八字还没一撇呢!”
鲜子瑶头低得更低了,沉默不语。
“唉,这事可麻烦了,希望常公子不要太坚定,我们北仙堂美如仙女的女剑客那么多,为何偏偏相中你呢?”缔采含仰头一阵叹息。
南荣博再次醒来时,是被叫醒的,是夜宵时分。
他因太困,睡了很久,都睡过了晚餐,鲜泉赤来敲过门,南荣博睡得如死猪一样,没听到,鲜泉赤就没再敲了。
在桌席上,池七七坐在曲千千身边,没再坐在南荣博旁边。南荣博本来为避免尴尬,去旁边餐桌用餐,血卡罗却拉住他,说他也是刚起床,得一起听听晃迪木要汇报一些信息。
“下午的时候,居然来过几家新闻记者和自媒体,被我都赶了回去,并警告说如果敢在网上报道灭黑帮的半个字,一定让他们死得好看。”晃迪木一边吃一边向血卡罗和南荣博汇报,“古中校得知我们消灭了孵龙山之后,特意派一支小队给我们送来二十万沙肯币军饷,二十台智能守卫和一大摞军衔证书。其中老大是少校,军师是副少校,我、鲜泉赤和纱圣台都是上尉,业国普和队长莫跃飞是中尉,其他队长都是少尉。在士兵中,凡是跟随多年的兄弟们和参与三次战斗以上的是一等兵,有两百多人,其他兄弟们都是二等兵。”
“我们将近五百人,却只有二十万军饷,这根本就不够。”
血卡罗等晃迪木汇报完,含着一口肉嘟咙着说。
不过,血卡罗并不缺钱,他端掉了几家土匪,所得的战利品中,钱财和黄金都是无数。灭黑帮现在极其富有,如果让血卡罗拿出全部的收入,可以买下整个罗特军区。
虽然富有,也要开源节流,再大的财富之山,也会坐吃山空的。
“血少校,其实我们已经有五百多人了。”晃迪木说完,摆一幅故意卖关子的神情。
“怎么?你广招人员了?”血卡罗一脸惊疑。
“没,是他们闻名而来,要加入我们,我就收了他们。其中有来自邻市岚高市的十几个兄弟,老大叫段朵夫的,为表诚意,还献上了两个护身宝,和军师的一模一样。”
“哦?他人在哪?快快叫来。”血卡罗一听,满眼喜悦。
“他就在旁边桌上。”晃迪木一转头,把段朵夫唤来。
段朵夫是和血卡罗、莫跃飞一样,也是个彪形大汉,血卡罗的是凶狠相,有一股威猛;莫跃飞的是豪爽相,有一股正气;段朵夫就是冷傲相,有一股狂劲。
“段兄弟,你为何投奔我们?”
血卡罗放下碗筷,转身面向段朵夫,以表示与他对话,他很尊重。
“听闻你们的大名,先后拿下雷骨山、猛熊山、雪雕山和孵龙山,说明你们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特别是打响的‘灭黑帮’旗号,觉得你们的勇敢可嘉,一定是有大志向的,我们就是要跟着你们一起干大事。”
段朵夫慷慨陈词,像民国时的抗议演讲。
南荣博不免一惊,这些说词,如果是血卡罗或他来说,有洗脑嫌疑,而由段朵夫他们来说,有拍马屁嫌疑。
不管怎样,南荣博始终听出一点怪怪地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