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但是张让还是能够辨别出来这里是自己与师兄一起上来时的广场,刚才的战斗场地其实只是在广场外面加了一层阵法的保护而已。。
“今日就到这里吧,明天再教你们新东西。”井昭阳走到两人跟前,笑道,“是不是觉得很累?”
顾念双腿盘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揉着手指,右手食指的关节处现在肿成一圈,整条右臂前面的袖子也是刮的零碎,看着就像是用剪刀胡乱剪过,她苦笑道:“井师兄之前话不多,我也总是下意识地忽略师兄,现在看来,这么强的实力,罗星师兄怕也是不及井师兄。”
张让拉起毫无坐姿的顾念,抹了把额头的虚汗,道:“刚才看来你也没在奇剑峰混日子嘛,到底是学了点东西。”
顾念觉得自己真地实现了在地球上中二少年想做的事,而且完成的不错,笑道:“你刚才的表现笨死了,都怪你使用蛮力,我才被你带偏了,要不然早就想到了利用神识去破阵了。”
“我还以为你还是像以前那么呆,没头脑就冲上去。”张让翻了个白眼。
井昭阳看着他们俩斗嘴,突然笑问道:“师妹要不要学习这阵法?”
顾念一愣,迟疑道:“难道其他峰的弟子也可以学习致敛峰的绝技吗?”
井昭阳闻言哈哈大笑,先前一步在前方边走边说,道:“致敛峰的绝技可不是阵法,就像奇剑峰的绝技也不是剑技,只是各峰都有不同的侧重点。阵法不是不传之秘,自然可以学习,毕竟这东西还是要靠自己领悟。”
顾念想了想,自己现在只习剑就已经苦不堪言,若是再加上阵法,估计就要掉头发了,这绝不是为了偷懒,于是嘻嘻笑道:“待到我剑法熟练后再来向师兄讨教吧。”
“当真是一对啊。张让当时也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你这还给我留了几分薄面。”井昭阳在前方笑道,“你们都是极道宗的天才,或许现在在同辈中还不是很明显,但是将来差距就会慢慢显露。”
“师兄是让我们修行心性专一吗?”张让问道。
井昭阳先点头,而后摇头,回答道:“专修是件好事,不会分太多的心思,但是博学也不是坏事,所修斑驳仅仅是延缓你的修炼速度,不会影响你的修炼质量。至于刚才所说的差距,自然是指你们气运非凡,心性单纯,修道路上必会成果非凡。”
“师兄你也会看气运吗?”顾念一直觉得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全凭一张嘴构造、描述、完善。
“会的。顾念身负大气运,虽不是先天气运,但也足够称为大气运了,张让的气运弱些,却也不可小觑。不过按道理来说,气运强盛的一方往往会给弱势的一方带来危险,但是现在看来,你们的气运相辅相成,完全没有这种担心的必要,所以我才会说是你们真是一对啊。”
顾念红了脸,走在山路上,别过头往山下看去,灯火辉煌,热闹的好像城里的夜市,忽想起多年后沉默寡言的张让,低声道:“他就是个没长大的人。”
张让闻言心里不爽,微怒道:“你也就大我一点,那你是不小不大的毛孩?”
井昭阳在前方闻言哈哈大笑,道:“原来这才是师弟的真性情啊!我看他在致敛峰山上一个人沉默寡言,不喜说话,也没怎么有过情绪波动,果然在师妹这儿还是放松些。”
顾念红着脸,一想到之前在地球上这家伙不声不响离开,不知所踪,最近醒来后一封信也不写,哼哼两声,嘲讽道:“所以我才说是他就是个小毛孩。”
看见顾念嘴角的弧度,张让突然平静下来,心里的急躁也很快消退,问道:“师兄现在即将突破,什么时候会去申请长老的席位呢?”
“虽然极道宗不是世间宗门的最强一派,但也是一流宗门里的顶尖存在,自然不会让我拥有清心境实力就同意申请长老,至少也得是再上一层了。”井昭阳摸了摸肚子,笑道,“是不是有些饿了?要不今日我们就不吃辟谷丹了,去山腰的林子里做烤鱼吧。”
张让想着这事人家的地盘,致敛峰虽没有与这奇剑峰交恶,但是也不能这么随意吧。
倒是顾念作为奇剑峰的人,没有这个觉悟,反而大手一挥,冲在前头,喜得师兄哈哈大笑,她就像是糟蹋自家农田的主人,雀跃道:“说起来我在山上吃了这么多日,还没吃过烤鱼呢,师兄的这个主意不错。”说完还朝井昭阳比了个大拇指。
张让虽说也馋,但他这时候要比两人镇定的多,跟在后头,劝道:“还是不要猎捕太多,要不然师兄他们会发现的。”
顾念转过头来,嚷道:“让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事呢!”
张让还想嘟囔两句,结果井昭阳转过身来,一指前面的某处,压低声音笑道:“你师兄他们就在那儿睡觉,我们绕远些不饶打搅他们。”
于是乎,在渐渐亮起的星光下,三人鬼鬼祟祟,一同溜进了远处的山林里,惊起了一滩鸥鹭……
此时的山腰处虽说明亮,但是在山顶上就星火稀疏很多,本就庄严肃穆的大殿这时候与黑暗融为一体,再添几分压力。
宗主摸着台阶两侧的石剑,一点点白色荧光就在上边慢慢地浮现出来,而后安静地继续往前走,身后的那些荧光开始汇集,越来越多的光芒逐渐形成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
他手心一翻,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同时嘴里低声念动咒语,那道木糊不清的人影受到挤压,开始扭曲、崩碎,全部重新化为点点荧光,被吸入瓷瓶当中。
周围一切都寂静无声,自然没有人发现这些诡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