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青丘的山头放眼望去,青山绿水连绵不绝,偶有野兽咆哮,惊动枝头休憩的鸟儿,成群结队飞起一片,不多时又在远处的枝头叽叽喳喳地落下。
这里就是十万大山,张让受徐瑾的拜托来到此地查看情况。已经一月半过去了,他越走越深入,里面的妖兽越来越少,而且智慧型妖兽也越来越少。不过这十万大山真是辽阔,他行走速度借助身法已将不算慢了,没想到接近一月有余还是未能探寻到核心位置。
张让摸了摸肚子,正值日中,不过因为山木高大浓密,荫凉颇多,也不算是太热,半日没吃,有些饿了。他放开神识,察觉清两侧的情况,身形微晃,再度出现时手里已经提着一只死去的兔子。
走到河边,他清理掉内脏、皮毛,洗地干干净净,折身回去找到之前用过的烤架,非常熟捻地开始烧烤工作,待到鲜黄色的油滴往下掉落时,他从腰间的的小布袋里面往手心里面倒出一点调料,而后均匀地洒在略微焦红的兔肉上面,调料混合嫩肉的香气已经开始外溢。
张让熄灭余火,扯下一根兔腿,闻了闻没有腥味,也不管是不是烫嘴,满意地塞进嘴里面。不得不说,自己手艺要比徐瑾的强多了。在临行前徐瑾作为“未婚妻”,在老夫人要求下,芸儿作为指导,独自做了一顿送别饭,吃得真是意犹未尽,现在回想起来,还有那种黑暗料理的阴影,记得最初端上牛肉时,他还以为那是切碎烧黑的木炭。
接连几天吃嫩肉,他的胃口已经不如刚开始那样好。这山深处的兔子肉鲜嫩,但是连吃了几顿,也会慢慢变腻。他准备去摘几个酸果子解腻。于是当下动身,前往野果林,那地稍微远些,十多个呼吸才回到原地。
回来后的张让看见了自己的兔肉前有一只未完全化形的狐狸精,人类十岁左右的模样,满脸紧张,穿着宽松不合身的灰色长袍,勉强撩起袖子从出袖口中伸出一根细细白嫩的小臂,侧着身子蹑手蹑脚地去拿那块吃剩的兔肉,显然是准备得手后就溜。
张让瞧着好笑,他的出现悄无声息,小狐狸还未注意到他,眼看那块兔肉就要到手,她的目光完全被它吸引,兔肉就像块黑洞,她被深深吸住,处在深渊中心的她彻底无法离开。待到碰到兔肉,被余热略微烫手,微微缩回,又毅然伸手抓紧,摆好姿势开始准备撤退逃跑。
然后她往右边转头,瞧见了满脸笑意的张让。
“啊!”
小狐狸稚嫩的惨叫声惊起还在休息的鸟儿,在翅膀扇动的扑棱声中开始狂奔,危在旦夕还不忘死死抱住怀里的那块兔肉,往旁边的灌木丛里面钻去。接连近半柱香的时间,听着身后没人,她一回头,果真没了人影。心中一喜,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缓缓往前边走去,边走还时不时嗅嗅手上的那块兔肉,满脸陶醉,她艰难地忍住没吃,不停地咽口水,用袖子擦擦嘴巴,往山中深处继续赶去。
约莫走了两炷香的时间,绕过许多了弯路,才到了一个开凿在山脚下的洞口前。
“娘,我回来了!”小狐狸高兴地往里面喊道。
微风拂过,洞口的阵法运转,小狐狸往里面跑去。洞里面有白色的荧光点点,仿佛就沐浴在日光下。
再往里面,就是一个宽敞的洞府,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美妇,身形消瘦,面色苍白憔悴,一张脸上无处不媚,那双柳眉与长长的睫毛完美搭配,两片薄唇上面血色淡淡。她睁眼看见小狐狸进来,怀中抱着煮熟的兔肉,咳嗽两声问道:“这是你从哪儿煮熟的?”
小狐狸跑到跟前,将怀中的兔肉递给母亲,笑嘻嘻地说道:“我在林中烤的。”
“不错不错,火候正好,学得很快嘛。”美妇坐起来,撕下另一只兔腿递与小狐狸,道,“月儿你以后还是少去远处,洞府附近也有不少食物,也安全些,不能让娘担心。”
“嗯呢。”小狐狸把整根兔腿小口中塞去,吃得满嘴流油,开心地闭眼享受,满脸陶醉。
美妇瞧在眼里,心疼的摸了摸小狐狸的头,自己也撕下一块肉送入嘴,感受着味道,发觉肉质松嫩鲜香,没有腥味,与往日不同,心下生疑,皱起眉头问道:“怎么这里面有调料的味道?”
“调料?”小狐狸睁开眼,茫然地看着母亲。
美妇眉头微皱,将小狐狸抱到怀中,看向洞口的方向,声音清冷,朗声道:“既然来了,阁下为何不现身与在下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