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啊。”
“好累啊。”
“这是哪?”
“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
黑暗中有一个人在不停地前行着,每走一步都会不断地问自己,而他身后的背包却越来越重,越来越大。
那人就这么不断地走着,走着,就好像这世间已经没有了时间,没有了空间,有的只有面前的黑暗和脚下走不完的路。
就这样好像无尽的走着,直到有一天突然在他面前那无尽的黑暗突然闪起一丝光亮,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想过,只是本能的向着那个光亮冲了出去。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叫孙浩!”
陈也看着渐渐消散的孙浩长叹了一声,之后看向那对母子不知道这孙浩为什么一定要致他们于死地。
陈也看着那男孩手中的护身符有心想要拿回来,可是看着女人警惕的眼神,以及被孙浩吓得越发苍白的面色,最好还是没有忍下心去拿回小男孩手中的护身符。
陈也看向门外,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应该做点什么,陈也突然有些迷茫了,他有点不相信这看似凶险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吗,可是天还没有亮,李半仙还是没有半点线索。
陈也扭过头下意识地看着孙浩消散的地方,脑中一直回想着他之前说的那句。
“到底还是不行吗?之前是一个老头,这次……”
陈也好像突然想了什么一样,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猛然对着女人和小男孩问道:“你们之前是不是在这见过一个穿着破道袍的老头。”
陈也问完看着女人依旧紧紧地抱着男孩的样子,眼神中对着自己的警惕依旧。
陈也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握着五帝铜钱匕首的手又紧了紧,看来在这里已经不能在追查到什么了。
陈也轻笑了一声,也不再理会那母子两,既然他们能在这鬼村之中生存着,一定有着他们的办法,自己既然现在跟她们在一起,应该暂时就是安全的。
这一夜陈也真的被折腾的够累了,走到墙边将背包脱下,倚着墙慢慢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时间过得还真慢,现在才三点三十三。
陈也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总感觉那里有什么不对,也没有在意,毕竟自从他进入鬼村之后,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自己都感觉不对劲了。
陈也仰头歇了一会,一个恍惚之间突然惊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男孩和女人那边看见两人还是坐在那边,只是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女人抱在了怀中,看着样子是睡着了。
陈也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之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三点三十三,看来自己现在神经还真是紧张啊,这时间都显得慢了许多。
陈也再次将手机放回口袋中,从口袋中拿出五帝铜钱匕首摆弄着,盘算着自己的家底,清心符虽然还在胸口,可是自己已经丝毫感受不到刚开始从它那里感受到的那种让人精神一震的清凉了,看样子应该也是到了极限了。
雷符已经报废了,清风镇煞符也已经用掉一张了,自己现在剩下的只有两张清风镇煞符和那张从自己爷爷那里找出来不知道什么用处的符箓还有自己这把五帝铜钱匕首了。
陈也轻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现在的处境还真的是不怎么好啊,之后又将头倚在墙上闭眼假寐。
陈也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时间得流失也变得静匿,陈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鼻尖在一点点地变凉,面上一阵阵地阴风慢慢变地暴躁。
陈也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匕首,也不知道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还是这风的蜂鸣声,陈也居然在耳边隐约地听到了一阵阵地哀嚎声。
陈也假寐的眼睛渐渐合不住了,耳边一阵阵的哀嚎声就好像是一阵阵地无线电一样钻进陈也的耳朵里,也不知道是自己因为害怕而产生的幻觉还是梦境,陈也眼前竟然随着这一阵阵哀嚎声,出现了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
先是一个个人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那群人临死前那哀怨的眼神和凄惨地叫声慢慢地和阴风中隐隐约约地哀嚎声慢慢重叠,画面也渐渐地变得真实起来。
陈也眼前的一幕幕跳转的越来越快,最后竟渐渐连接了起来,就好像一部电影一样在陈也眼前放映着,即使陈也没有半点兴趣知道这些。
画面渐渐变得流畅,陈也能够看见那是一个雨夜,也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故事开始在一个小村庄中,这个村庄与世隔绝生活在深山之中,要说这个村子最与众不同的就要算的上是村子正中那面大旗了,那几乎是全村的骄傲与信仰。可是一切地不幸也是从这面大旗开始的。
今天又是这村子二十年才有一次的大日子,人们都在忙碌着,嘈杂着,有的人在对着猪笼磨刀霍霍,有的则在自己面上用一种看上有点黑红的颜料在自己面上图画着,面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在村子正中有一间祠堂,祠堂正中放着一座被好似披风的黑色幕布遮住的神龛,神龛被黑布遮住根本看不见里面到底祭奠着什么。
而在祠堂之中坐着十多名妇人,有老有少,不过他们每一个肚子都个顶个的大,有的面上已经布了一层冷汗,可是却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而那些女人的面上也都没有临产的恐惧,反而是有了一种高傲。
而在他们身后坐着三个男人,一老,一中,一少。他们头顶上都带着一顶很奇怪的帽子,一顶殷红,殷红的帽子。
帽子之上都有一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尾巴一样的东西竖立着,而在他们身后跪拜这那些孕妇的男人们,他们卑躬屈膝地跪在三人身后。
这三人应该在这村子职中的地位不低,一老,一少面色都透漏着高傲与淡然,只有中年人眉头紧锁。
其中的老者看见了中年男人的样子,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轻声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的面色非但没有又丝毫缓和反而变得越发的凝重,老人看见了男人的样子也只能轻轻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天色渐渐变得暗了下来,原本应该归于平静的小村庄却被一只只火把照亮,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祠堂周围,目光虔诚又痴迷。
所有人都好像被上好了发条一样在某个时间突然全部静匿了下来,目光虔诚又痴迷地看着祠堂之上的十多名妇人,这群妇人面色或多或少的都有着一丝隐忍,就连白天里那名早就有了阵痛的妇人都紧咬着牙,强撑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黑色也逐渐浓重,终于一声嘶吼打破了夜的宁静,一名妇人率先忍不住嘶吼出声,可是没有人上前所有人都只是紧紧地盯着祠堂正中的神龛。
妇人的嘶吼声没有丝毫的减弱,可是没有一个人将目光看向妇人,夜色渐渐深了,一阵阵阴风袭来,风鸣中渐渐夹杂着阵阵鼓声,锣声,渐渐地又掺杂了一些战马的嘶鸣声,声音越来越大,慢慢地将妇人的嘶吼声吞没。
就在这十丈见方的祠堂之中,阴风越来越大,鼓声,锣声还有战马的嘶鸣声也越来越大,突然一阵阴风大作,祠堂之中的火把被瞬间吹熄,一切瞬间归于平静。
在黑夜之中寂静被发挥到了极致,就连妇人的嘶吼声也被归于了平静,在这极致的静匿之中,渐渐地扬起一阵阵曲调。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一阵极致阴柔的女声。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声音又变成了一个极致阳刚的男声。
这曲中分明是唱着京剧的霸王别姬,黑暗中祠堂之中众人都紧闭着双眼似痴似醉的听着,紧闭的眼中有染上一种朝圣者才有的虔诚与侍奉。
“哎呀!”最后伴随着项羽最后一声重重地悔恨声落下,之后却是一阵大笑声,这场大戏才算得上渐渐地落幕。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原本黑暗的祠堂瞬间恢复了明亮,众人缓缓地睁开眼睛,面容上都是一种见圣之后的喜悦。
跪拜在妇人身后的三个男人也渐渐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睛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就连之前一直闷闷不乐的中年男人面色之中也露出了难以遏制的喜色和满面的血迹。
老者看着祠堂正中,目光渐渐移向中年人,目光变得复杂,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倒是那名年轻人看着中年男人的眼中透漏着一种难以置信以及愤怒。
而在祠堂正中,所有的妇人都已经没了生机,而在她们之中有的怀中还怀抱着一名脐带还没有断开的婴儿,有的已经是一尸两命。
而在他们正中有一名婴儿坐在其中,他的身边趟着一名妇人,准确的说是一名被开膛破肚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