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结束了讨好季文儒，我赶忙吃了早餐，匆匆前往银行。
在路上，我不断地回想季文儒离开家门时的表情和那句话，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季文儒说，“陈喜，你下次要是再在外面喝醉酒，你猜你和顾岚岚我会动哪个？”说完阴冷一笑，打开门便走了。
我从心里感到一阵难受，可是却又说不出难受的重点。我想，可能是他表现出我从未见过的阴冷，让我觉得难受吧；又或者是他在暗示一种威胁，所以让我觉得不好受。可是就算是这两种解释，依旧无法解释我心中那种压抑的感觉，不贴切、不具体，感觉是搔到痒处，却又不在痛点，所以郁闷，无法解释。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我摇摇头，将车子停在门口停车场上，以一贯的蜗牛态度踏入办公室。
接着晨会、仪容、迎早，一如往常般地进行着，没有一丝异样，不必有一丝担忧。
我起身，从罐中倒出一点茶叶，打算泡一杯红茶，茶还没泡开，莫丽却走了进来，真是稀客。
“早上好，陈经理。”莫丽扭动着D家新款的秋季连衣裙款款而来，光鲜亮丽。
“早上好，莫经理，今天怎么有空来行里？”莫丽是楼上大客户部的经理，与我们零售部不同，KPI主要就是手上的大单位客户数和行里产品的销售，所以他们工作比较自由，只要完成KPI，不必天天来行里打卡，更不必像我们一样穿着中规中矩的行服。
“是的，来行里拿点资料，也顺便来找一下你。”
“找我？”我内心一下警觉了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自从上次云中的项目谈成后，莫丽就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我面前了，这次过来，不会像吴慕茹一样，要我一起去应酬交际吧。
“是的，要来找你”莫丽将手头上的文件夹翻开，拿出一碟资料放在我面前说道，“这次可能我们又有合作的机会了。
“洋城齐家的全盛集团一直都是我的客户，就近刚好和齐小姐谈了一下，她对我们的服务和产品非常很满意，打算做个企业授信贷款。我又跟她讲了一下零售的业务，所以今天打算和你一起过去，看看能不能一起拿下他们集团的代发工资和其它业务。”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的警觉松了下来，感觉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是好事”我对着莫丽感激地一笑，“你等我准备准备，备上资料一起过去。”
“没问题，我约了季小姐中午11点见面，我们10点半出发即可。这些资料你看一下，出发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莫丽说完，微微一笑，便走出了门。
我打开桌上的资料，果然是关于全盛集团的资料。全盛集团是洋城八大家之一齐家的产业，起先是木材生意发了家，后来又扩张到了家居家具、艺术品经营等领域，规模宏大。近几年，听说海外留学归来的齐家大小姐将海外的奢侈品营销管理推广到家居领域，硬是开拓出一个高端的复古家居家具私人定制，风头十足、更是盛行一时。这么新新的企业，这么年轻的执行总监，都快成为洋城的传奇了。所以要是这一次能拿下全盛，我年底的奖金就不止是300%那么简答了，估计全国优秀营业部经理都可以评上好几回了！
我满心满脑都是登上全国年度颁奖晚会的舞台的情形，感觉周围仿佛就是掌声与灯光地海洋，连获奖感言都可以滔滔不绝发表个几十分钟，无数次的憧憬，今年好像真的就要实现了，好激动！好兴奋！好感慨！好……
“喜喜……喜喜……在做梦呢？”
辉煌的颁奖突然被打破，吴慕茹Plus的脸出现在眼前。
“是你啊”我尴尬地一笑，这种人还真喜欢在别人做美梦时出现呵。
“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跟我说说呗。”吴慕茹巧笑倩兮地坐在我办公桌对面，好奇地追问。
“没有……没有，哪有什么好事？”印象中地吴慕茹也就是在去韦鹏的时候会对我嘘寒问暖，什么时候变得跟我这么熟了？
“不像啊”她脸色微变，语气变得有些轻视，“是不是因为要拿下全盛集团了，所以心里觉得开心？”
“全盛？”莫丽前脚一离开，吴慕茹后脚就知道，这女人的信息触觉还真是敏感！“谁不知道齐家的全盛集团是莫丽的后盾，要不是有了全盛，她能那么轻易地得到谢行的信任，能那么快就在我们行里混得风声水起？”吴慕茹的语调变高，尖酸刻薄的嘴脸立显无疑。虽然我对莫丽那种先斩后奏、挖人墙角的行为挺不耻的，但却也不表示我就能和见风使舵、现实自私的吴慕茹的成为盟友，看着她在我这里明嘲暗讽、挤眉弄眼的模样，还能有什么比“丑陋”二字更能形容地呢？
“原来是这样啊”我随口应对着，继续翻着全盛的资料，我以为吴慕茹会识趣地离开，没想到她却兴致更浓，一把就夺下了我手上的资料。
“茹茹……”我抬头无奈地看着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才能让她离开，刚想开口……
她却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凑近我说道，“你知道莫丽和齐家的关系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其实也不想知道。
“她是齐晟非的小三”夸张而又得意忘形的表情从她脸上流出，从未有过的丑陋感觉瞬间让我觉得恶心。我并不是恶心莫丽，而是恶心吴慕茹。
“真的！”吴慕茹以为我没听清楚，又刻意强调了一遍，“莫丽大学毕业后在全盛干了一年，勾搭上了齐晟非，后来被原配抓到了之后才从全盛离开，去了中行。听说中行的关系就是齐晟非给找的，从此全盛也就成了她的资源，源源不断！
“本来听说，这个资源莫丽是十分珍惜的，从来不分享给别人，无论大小业务，都要亲自上手，就算需要帮忙，也只会挑选实习生或者即将离职的人，可是却不知道这次因为什么，居然会找你们零售部去帮忙营销……”吴慕茹将后面两个字拖得老长，饶有深意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可是，我怎么知道呢？我一大早进来，莫丽就和蔼可亲的叫我一起过去帮忙，完全是很正常的状态，我又不知道齐家资源来之不易，难道，是因为我长得美丽大方、可爱动人、聪明绝顶？
“你该不会是跟她达成什么秘密协议，资源共享了吧？”吴慕茹看我良久没有回答，警觉而又阴冷地问了出来，眼神犀利而又阴鹜。
“没有！”我坚决地摇头，“我和她没有什么交情，更何况，我也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分享给她。”
“我觉得也是”她的脸色又一变，以胜过翻书的速度翻回和善的脸说道，“她那种人，是不会跟任何人达成协议的。这一行圈子很小，早就听说了她在中行干尽挖人墙角的各种事迹，你和她合作过云中项目，想必你也见识过吧。”
“嗯……”我想了一想，还是点点头，虽然我不想说人是非，可是也不想撒谎，想起她之前做过的事，确实如人所言。
“呵……”她轻蔑一笑，“喜喜，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这次肯这么好心地拿出全盛跟你分享，你最好还是自己小心点，别的我不便多说，但是，你知道的，只有合作过韦鹏集团的我和你，才会是最不伤感情的好拍档。”说完她对我眨了一下眼睛，便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房门，留下我一人在原地莫名其妙。
我觉得吴慕茹应该是想提醒我点什么的，但是她带来的信息量又太大，我一下子分不出对错真假主次，便置之不理了。但是如果我当时要是用点心去倾听或者不要简单地把它当成一则普通的八卦，进而追问吴慕茹，恐怕就可以避免后来引起的诸多不必要的麻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