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抹崭新的阳光从树叶间洒落时,一个双腿骨裂的少年痛苦的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感受着全身上下仿佛要散架一般的痛楚,他逼自己强打精神,让自己缓缓翻过身来,双手之上已是布满血痕。
但是他依然顽强地爬到一棵参天大树底下,望着地上一只看起来似乎刚死不久的银狼,他苦思冥想,始终不明白为何它会惨死在自己的附近,按理说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反抗猛兽的侵袭,但是奇怪的是活下来的却是他。
由不得他多想,他迅速以罡气为刃,彻底削断其中一只狼腿。他开始大口吃狼肉,大口饮狼血。在一顿茹毛饮血似的进食过后,他又开始快速打量起四周的光景起来,如今他浑身是血,双腿残废,已经无法与猛兽正面战斗,他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一处安身之所,望着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他心中有除了有几分忐忑,更有几分侥幸。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暂时摆脱了赤月少主和琼苍等人的追捕,这为他赢得了宝贵的缓冲时间。望着近百米外一个杂乱的小土丘上,他咬着牙以手代足,艰难都向前爬去。
“终于......我终于快到了。”
眼看就要到达之际,王钟却像是落进一个虚掩的陷阱里一般。伴随一声惨叫,他似是从数十米处高处彻底跌落进一个宽阔无边的地穴中。
“啪!”
伴随着从高处跌落的强烈痛楚,王钟似是再难抑制喉咙里的腥甜味,一口鲜血重重得喷在一块银色的石块上。
霎时间惊变突起!
伴随着一道逐渐明亮起来的银光,王钟突然发现他刚刚喷出的一口鲜血竟然像是被眼前的石块近乎贪婪的彻底吸收了!
“这.....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妖怪!?”
王钟一时间心头巨震,他此刻自身难保,若是当真是崩出什么妖物,他的下场唯有死路一条!
“砰!”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巨石突然轰然炸开,虽然王钟极力躲避,但是还是有不少石块击打在其的躯体上留下道道淤青。
“嘶。”
感受着越发疼痛的躯体,王钟心中已将那位苍天大老爷咒骂了无数遍。
“他爷爷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这么多倒霉事都非要瘫倒我头上来?凭什么!”
或许是被压抑了太久,王钟天性中率真而不受拘束的一面终于是慢慢显露出来。
“格老子的,是哪个小王八蛋那么吵啊!胆敢打扰刀爷睡觉,信不信我嫩死你啊!”一声怒吼从不远处传来。
王钟顿时提起警惕,警觉地望着四周,一阵烟尘过后,他突然发现原来的巨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柄精美古朴的战刀。
刀体材质整体呈现青色,在颜色上大体与青铜接近,但是仔细一看却是非金非石,造型尤为古朴大气,刀身上面铭着不知从哪个年代流传下来的古老文字,在洞穴里一道微弱光源的照耀下,整把刀身上竟是透出一种内敛的锋芒。
“道爷?刀爷?”
望着空无一人的洞穴里,王钟心中思绪万千,但是左思右想之后他脑子中突然诞生一种极为荒诞的想法——那个满嘴粗话的家伙,该不会就是这把刀吧?
不得不说,这个荒诞的想法一经出现,王钟的心里就像疯狂长了草一样。或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终于鼓起勇气,随手操起一块一米左右大小的花岗岩,向着宝刀使劲丢过去。
虽说身受重伤,但是经过罡气的千锤百炼,王钟的肉体已经可以在举手投足之间举起比自己重得多的重物。
“是哪个小王八蛋?竟敢拿石头丢你刀爷,我艹*^*&*^#”
伴随前方一阵粗鄙不堪的咒骂声后,古刀之上自主迸发出一丝锋锐刀意。
刀光一闪,只见坚如金石的花岗岩顿时如同切豆腐一般,被刀气一分为二。
王钟看着地上两块切口如同镜面般光滑的巨石,一丝丝冷汗自脖子处缓缓流下来。
“完了,完了,这次遇上狠角色了,神族历代祖师爷保佑,它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就在王钟心中暗暗嘀咕的时候,宝刀已经自动从山壁上偷偷飞下来,并蹑手蹑脚地学着人那样,偷偷来到了王钟的身后。
“咳,我说.....”
“誰.....是谁……啊……前……前辈,晚辈刚刚无意冒犯,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王钟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吓得直跳起来,他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无缘无故被一把破刀害去了性命,而且他还有大仇未报,所以此刻他更是患得患失起来。
看着前方刀体如同液体一般,还从上面还延伸出一只小手,竟然对他狠狠比了一个中指。
“还以为你是条英雄好汉,你看刀爷我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想我玉树临风,风华绝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鬼见鬼扑该的刀爷,到底哪一点像是没教养的人啦?!哈……”
王钟脑子里突然像是过了一遍电一样,看着前方独自陶醉的破刀,他心头不由暗骂:“卧糙,敢情刚才凶巴巴的,像个地痞流氓一样,满嘴脏话的不是你而是别人吗,居然还装斯文,我呸!”
虽然心中不耻,但是表面上王钟依然恭恭敬敬,不敢露半分不满之色。
“咳.....刚刚扯远了,刀爷问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依我看刚刚你丢石头的运气法门,倒是很像是出自神族的手笔,你说到底是也不是?”
“这……前辈莫非与神族有旧?”
王钟心中警觉,随即出言试探。
“那是自然!遥想上古时代,神族独霸天下之时,赫赫有名的神族四天王之首——贺步天,便是刀爷我的小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肝胆相照,那时我们兄弟俩的名声,几乎以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嗯,不错,真实情况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而已。”
刀爷双手抱胸,几乎就像人一般,显化出生动的五官,言语激昂间,更是昂起刀柄,好似在说多么了不起的事一样,而且他自己更是这片天地当之无愧的主角一样。
王钟满头黑线,听着前方一柄破刀满嘴跑蛮龙似地吹嘘自己,他终于是逮住一个罕见的机会,抓住自己随身携带的刀鞘,一把套在古刀身上,并将其用力坐在身下,手中一块硕大的银色板砖,拼尽全力,向着刀柄上的嘴脸铺天盖地的殴打过去。
“叫你吹牛皮,叫你装深沉,叫你满嘴跑蛮龙,刚才欺负我欺负得很爽是吗?你现在倒是再给我爽啊!”
在王钟一顿铺天盖地的板砖之后,令人意外的是,宝刀伴生的银色石料似乎是对刀爷天生有着克制力一般,一顿板砖下来,刀爷已经痛的哭爹喊娘,叫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
“大哥,别……别打了,我都喊你当大哥了,我以后再也不吹牛皮,从此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大哥,快住手,我……我有医治你腿伤的良方!”
“当真?!”
王钟将信将疑,终是缓缓停下手中的银色板砖。
“千真万确!”
刀爷捂着自己鼻青脸肿的双脸求饶道。
这一人一刀终于平和下来,随着古刀主动领路,他们开始共同进入深处一个极为幽静深远的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