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犹豫,楚寻和钱贯中带着十几个身手矫健的大营兵卫,撑火把便要进宫,见门神已经封,钱贯中便抬头对着城墙大喊:“我是当朝钦点的二品大员钱贯中,这位是当朝宰相之孙楚寻。”说着将手一指身边的楚寻,又继续说道:“将宫门打开,我们有事与几位皇子相商!”
“钱大人,你这几千兵马驻守在皇宫城墙外,我怕是一开门就会被砍得连渣都不剩吧?”城墙上一个御灵军统领扯着嗓子回道。
楚寻闻言一皱眉,看了看身旁的钱贯中,当下开口道:“城墙上的诸位将军!我是当朝宰相楚雄之孙楚寻,想必你们也都是从死人堆里拼出来的汉子,楚某平生最为敬仰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可当得勇者二字,对你们楚某以爷爷的名义发誓,不会派兵大举进宫,诸位将门打开如何?”
言罢,半晌无人应答,看着城墙上毫无作为的众人,钱贯中当下火爆脾气就涌了上来,厉声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们!给脸不要脸,真当爷进不去吗?”扭头就对着蒋门喊道:“来啊!亮攻城锤!”
登时,后方就传来轮子“骨碌碌”碾过青砖的声音,都城大营兵卫们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只见一根泛着寒光的公羊角状铜柱,被高大的铁质塔楼用锁链悬于半空,慢慢露出了它狰狞的模样。
城墙上的御灵军,此时看到那巨大狰狞的攻城锤,皆吓得面无人色,统领也是脸色瞬间大变,本来宫内已经被割据成了两股势力,一股是大皇子的禁卫军,一股就是自己这一干人,少兵缺粮的御灵军应付禁卫军已经够吃力了,若现在被破了城,那么自己等人必遭屠戮,二皇子必败,自己家人也要跟着遭殃,那何不做个顺水推舟,将这个麻烦送到禁卫军面前?想到这便吩咐手下:“去!开门!”
钱贯中和楚寻带着身后十几个汉子正准备给攻城锤让道,就听宫门一阵“嘎啦嘎啦”声被打开,一名御灵军小跑了过来,先是对钱贯中打了个千,然后恭敬的说道:“钱大人,请进吧。”
“你们统领呢?”钱贯中语气冰冷的问道。
那名御灵军听罢,又是一个千打了下去,道:“禀大人,我们统领近几日偶感风寒,不方便见大人,特意嘱咐小的为大人带路!”
看着眼前这名御灵军,钱贯中心里一阵窝火,真想一刀剐了他,想了想又忍住了,现在不宜多节外生枝,便扭头对楚寻说道:“走!去探一探这个是非之地!”说完理也没理跟前的御灵军,径直带着众人进了皇宫大门。
入内便见御灵军已将各个宫门守了个严实,沿街两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都是持戈执戟悬弓带刀的精卫,钱贯中一眼就撇见了内宫通明的灯火,随即扭头对楚寻嘱咐道:“待会进到内宫,难免刀剑相加,便是我也难顾你周全,楚公子你必须时刻躲在我身后小心为上。”楚寻听罢揉了揉有些虚肿的眼睑,满脸倦容,似乎强打精神,说道:“钱大人只管办事就好,不用管我!”
钱贯中点头道:“那好,既然楚公子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讲的。”言罢一行人就加快了前往内宫的脚步。
此刻大皇子在内宫接到有军队入城的消息,以为张世勋已经带兵杀了进来,随即大喜,看了一眼大殿里的三位弟弟和当朝宰相,心里说不出的兴奋,转头就对身旁的四皇子张子赟问道:“四弟,城中刚才燃起的那束烟花信号是你放的?”
四皇子张子赟疑惑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大哥的受令,我怎敢擅作主张?”察觉事情不对头的大皇子张子觉又赶忙追问道:“那?是你给张世勋往出捎的口信?”
四皇子张子赟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急忙道:“外宫有重重御灵军严防死守,我试过别说是人了,就算一张纸,一封信,甚至是一句话都带不出去,城外的情形咱们是一抹黑啊!”两人对视一眼,现在就算傻子也知道入城的是另外一股势力。
楚雄伸着耳朵听到二人的对话,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钱贯中已经成功了,当即就对着三皇子使了个眼色,三皇子看到宰相的眼神后先是一愣,随即也是明了,这是自己的救兵来了啊!
大失所望的大皇子,眼看着城内粮库只有三天存粮,张世勋那厮又按兵不动,气的直接将桌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吼道:“来啊!给朕将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绑了连同宰相一齐押到偏殿,但凡有军队杀进来,直接将他四人~!”说完还对着四皇子张子赟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切割的手势,四皇子张子赟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稍犹豫了一下后,便带着一队禁卫军将四人押往偏殿。
“报!~大皇子!两个自称是二品大员钱贯中和当朝宰相之孙楚寻的人,带着十几个人前来求见!”一个禁卫军跑进大殿跪下来道。
“哦!?钱贯中?楚寻?”大皇子想着要不要直接将二人拿下。
被禁卫军押往偏殿的楚雄听到这两个名字后,目光也是一滞,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又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拿定主意后的大皇子,觉得还是得见一见二人,毕竟之前入城的军队很有可能是他们带来的,说不定还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便差人去传唤。
“钱大人!楚公子!”不一刻的功夫,之前跑进去禀报的禁卫军跑了回来,对着钱贯中和楚寻拱手道:“请移步大殿!”
二人刚走进皇宫大殿,一眼就看到坐在龙椅上的大皇子,钱贯中当即有些恼怒的质问道:“大皇子这是何意?”心情本就不怎么好的大皇子,听到一个二品武官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脸上已经是挂了一层严霜一样的冷峻,也不吱声,幽幽的望着钱贯中和楚寻。
“三皇子受先皇传诏,乃是顺天意,得大统。”楚寻毫不畏惧的看着坐在皇帝龙椅上的大皇子,道:”何况大皇子现在坐在皇帝的龙椅上本就有忤逆之意,除非大皇子是想谋朝篡位?”
“够了!住嘴!哪里来的吃屎娃娃,谁给你的胆量竟然敢教训起朕来?来啊!把他给拖下去砍了!”大皇子听得气急败坏,本来钱贯中的话已经让他很不舒服,现在这个楚寻又冒出来,真当自己是泥捏的?
“慢!~”就听钱贯中长拉了一声,眼睛一眯,道:“大皇子这么做怕不是有些独断了吧!?”
闻言,大皇子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这么跟朕说话,是想造反吗?”
钱贯中听完大皇子的话后先是哈哈大笑,随后眼神瞬间变得犀利,道:“我看是你想造反吧?我且问你为什么不奉诏?”
“哼!你认为你现在进来了,就有实力用这个语气跟朕说话?”大皇子阴诌诌的笑道:“来人啊!将二人就地处决!”。
任由两旁的禁卫军离自己越来越近,钱贯中对着大皇子笑道:“那大皇子就可以试一试了,皇宫外已被我们的人围死,只要我二人辰时未归,宫外的上千人马连同都城大营的几万兵马顷刻间就会杀进皇宫,大皇子不要认为你是皇子他们就不敢动你,我可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斩首一切叛党,皇子们也包括在内,那些士兵才不跟你们废话,到时候我就想看看你有几个脑袋够他们砍得?”被他这一说,两旁的禁卫军瞬间愣住,犹豫了起来。
见自己说的话有些效果,钱贯中就又义正言辞的说道:“各位禁卫军的弟兄们,我知道你们跟大皇子谋反实属无奈,眼下你们被困城内,粮草不定什么时候就消耗完了,到时候师出无名,又没有存粮,城外还有好几万保皇军围剿,你们还没战就会被饿垮了,等待你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俗话说黄恩浩荡,先皇遗诏在我的手里,你们只要奉诏,将大皇子这个逆贼叛党擒住,护送三皇子出城,你们跟他谋反的罪过我一概不究,甚至还给你们在新皇面前请功!诸位想想你们的父母妻儿!可别千万到时候害了他们!”
“莫听他一派胡言!诸位只要助我登上皇位!定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龙椅上的大皇子一惊,话语也是有些语无伦次,额头上冒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强装镇定道:“还愣着干甚,将这两个贼子就地处决!”
言罢,场中鸦雀无声,大皇子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怕不是要兵变!只见一个禁卫军统领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大皇子,得罪了,我们也是为了家人!”说罢便招呼周围的禁卫军一涌而上将他捆成了粽子。
随后那名禁卫军统领来到钱贯中面前,一脸紧张的打了个千道:“大人,您的命令我们照做了,您看······?”钱贯中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倒是识时务啊!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听钱贯中这样开口问自己,统领当即大喜,道:“回大人的话,小得叫赵辽,是皇城禁卫军的一个把总!”
“好!赵统领,你我速将几位皇子和宰相带出城,到时候给你记大功!”钱贯中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赵辽领命,转身就带着亲卫们去了偏殿,半晌功夫就带着同样被绑成粽子的四皇子张子赟走了出来。
一路上赵辽开路,众人等很顺利的就到了外宫大门,二皇子一看到了自己人的地盘,当下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想喊叫但是嘴里被塞了布图,一名禁卫军迅速的按住了他,城墙上的御灵军统领看见二皇子也被绑在人群中,当即惊的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周围的御灵军赶忙上前扶住,自知大势已去的御灵军统领,急忙推开手下,一路小跑到钱贯中面前,将自己的将印举过头顶恭敬的说道:“御灵军听凭钱大人差使!”
看了一眼御灵军统领给自己递上的将印,钱贯中也没跟他计较,只是语气一缓说道:“开门!”又对着城墙上的御灵军们努了努嘴,头也不回的跟御灵军统领说道:“下了他们的兵器!”御灵军统领听罢,脸色一僵,愣了一会后便照做了。
带几人回到皇宫外围守的军中后,钱贯中和楚寻这才松了口气,再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差不多快接近辰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