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菊欠着赵昀100块,欠得她抓心挠肝很不舒服。她不是脸皮薄的人,但面对赵昀,她脸皮真厚不起来,对方永远平平静静,像个姑娘,那双眼睛看着她时,仿佛能把她看穿。因此好几次,周光菊一看见那家理发店就绕道走。
59酒馆里,周光菊从混酒吃的常客变成了服务员,晚上上班,一个月据说能挣2000多,可以还赵昀的钱了,连利息都能一次性还上。
周光菊跟在盘子身后蹭酒喝惯了,这会儿两人摇身一变,成了顾客和服务员的关系。
“盘子哥,你的酒!”周光菊笑嘻嘻地为眼前的主顾盘子哥倒一杯酒。
“周光菊,你tm缺钱啊?这跑这儿打工?”盘子说着,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一双手搭在了周光菊的腰上。一张嘴说着就要朝她脸上亲过去。
只是在那嘴唇到达周光菊脸上之前,她的后脑勺先被一股力道击中,她吃痛,叫了一声。
盘子维持着撅嘴的动作,回过头,看见于秀带着一群人正虎视眈眈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刚刚扔过去的鞋刚好砸中周光菊,她笑了笑。见他望过去,把笑容收捡起来:“盘子哥,我让人教训一下这个人,放心,以后我来陪你。”
说话间,已经有人来拉坐着的周光菊,几人是大高个,力气大,周光菊一下子就被他们拉倒在地上,一顿拳脚雨将落之时,盘子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并带上了嫌弃的眼神:“又不是傻子,坐地上干嘛?”
“盘子哥!你放开她,我要教训她!”于秀的声音大,但似乎带了点哭腔。
盘子面不改色,转身看了一眼板凳,确认了一下位置,又坐了下去,顺带着把周光菊也拉着坐下了,手还是在她腰上。
“我不喜欢你修理她。你修理她,容易弄疼她!不如交给我吧,我修理,不会弄疼她,反而让他很舒服!”
于秀睁大眼睛看着,嘴里骂道:“不要脸!”
说着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撕扯周光菊的头发,她后面一群姐妹自然不会干看着老大打架,于是一群人很快扭作一团。
事情后来是酒馆老板用一声吼解决的,作为打架弄坏东西的代价,几人身上的现金都被掏了出来,周光菊的工作也泡了汤。
周光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绿色头发贴在耳侧,盘子觉得她看起来很奇怪,又怪好看的。
于是开口说:“没事,那点钱,咱们不在乎。回头我给你几百!”
周光菊想到自己刚刚能还钱的愿望又落空了,忽然蹲下去抱头哭了起来,盘子只当她挨打了委屈,一把将她背到背上,往家走。
周光菊是觉得还钱的日子遥遥无期,总觉得心里憋得慌,欠别人的东西太煎熬了。
盘子家在金沙县城里算小富户,家里有五套房子,父母平时住城中央,做点生意,他住职中附近那套房子,安静,没人。一般来说,盘子不容易带人回去,都是把朋友往酒吧带,但是今天酒吧待不下去了,他把周光菊带回了家。
周光菊一路忐忑地被背着,一方面她还在为还钱的事情担心,一方面,她不知道盘子为什么背她。
盘子也没有说过喜欢她,也没有让她做女朋友,她甚至都没和她睡过。想到这里,周光菊来了主意,她贴在盘子的耳边说:“盘子哥,你要不要和我睡觉?给我100块就行!”
盘子听完,忽然觉得有些愣神,他现在看不见周光菊的表情,想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又说:“可以,但你以后最好少和别人这样说!我不喜欢到处和别人睡觉的女孩儿。”
“好啊,那我以后,只和你睡?”周光菊听见盘子那样说,下意识地这样回复,说完正觉得不太对呢,盘子已经将她由背转为抱着了…
周光菊再次光明正大地站在赵昀面前,是三天后。她一头绿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嘴唇被她涂得殷红,眼睛被太阳光晃得只剩半截,但她在笑。
理发店此时生意不太好,赵昀正坐在门口,眼睛忘着远处,周光菊站在他面前,为他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他看见的是一张灿烂之极的笑容。
“赵昀!给你钱!”周光菊笑着摊开手,手里躺着崭新的100元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