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生点头。“真正的广陵散古曲。”
“为何弹到中段便停下了？”
林三生缓缓说道：“当日嵇康被押赴刑场，临行之前，弹了这一曲广陵散，但并未弹完，只弹到这里，吉时已到，立刻问斩了。嵇康死后，人间再无广陵散，虽然古谱还有，但后人只弹到这里，便不再往下弹了，一是纪念嵇康，二来，未断而断，余音未了，也自有一番意境，以免一曲终了，曲终人散去，无限悲伤。”
小九听着林三生的话语，忍不住想到了什么，站在门外，愣了半天，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走吧。”
大伙出门，没有下山，而是绕过山后的丛林，一路飞下去，顺着峡谷往南边而去。
路上，小九大致上讲了今天找叶少阳来的目的，跟林三生之前说的差不多：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这一场大战，空间的阐截佛三教要在一起聚一下，指定作战计划，同时，因为之前星宿海一战，青丘山跟佛门和道门结下梁子，必须先重建信任，才能继续合作……
林三生也提出了自己想要指挥战争的想法。
小九沉默半晌说道：“军师，这件事我会帮你，但是你想要别人信服的话，一下子是不行的，我建议你即日就留在这边，先指挥我青丘山的将士，建立威望，一步步站稳脚跟。”
林三生表示同意。
“为啥开个会要去那么远，去什么波月洞？”叶少阳发表疑问。
“这次会面，是南诏波月洞发起的，本来也轮不到他们，但是四山十二门中，阐教，截教，还有佛宗互相牵制，于是决定在波月洞举行，以表示不偏不倚，大家都没有意见。”
叶少阳听了这话，感到相当的无语。“怎么你们这边派系斗争也这么严重？”
“千百年来，一向都是这样，眼下尸族入侵，不得不团结。不然上次星宿海的事，我根本不会跟他们和解。”
之后小九简单介绍了这个波月洞。
波月洞，也是“四山十二门”中的一个门派，门派的名字叫南诏神国，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国，只有一个波月洞，波月洞的老大，叫鬼脸婆婆，是曾经人间的南诏国的最后一代国师，一手黑白巫术通天彻地，后来南诏国被大唐剿灭，鬼脸婆婆被通缉，这才躲进了青冥界，占据了波月洞，在这里教化生灵，充作弟子，到现在也成为一大门派。
“南诏国……我听这名字很熟悉，这是个少数民族的国家？”叶少阳问道。
“南诏国是唐朝时期一个边陲小国，位置在现在的云南。”
李琳琳不是人间生灵，对人间历史并不了解，眨巴着眼睛问道：“这南诏国师很厉害吗？”
叶少阳道：“南诏国我是不的，但南方巫门，有三大分支，川蛊云降南洋毒，都属于巫术范畴，但是侧重点不同，跟道佛二门的法术没有高下之分，我一个好朋友，就是大巫仙家族的巫灵信女，估计跟这个南诏国师不是一派，但是地位是一样的。”
李琳琳道：“既然怎么厉害，为什么国家还会灭，为什么不用巫术对付入侵者？”
叶少阳等人都笑了笑。
“法术，从来都不是用于战争的，再强大的法师，也抵抗不了大军压境，大唐当时的国力，别说一个南诏国师，就算是南诏国人人都是巫师也没用。”
“可是厉害的巫术，不是号称可以杀死成千上万人？”
“那是理论。”叶少阳忍不住回答她的话，“最重要的，你南诏国有巫术，人家就没有了？你以为大唐王朝是吃素的啊。道佛二宗那么多人才，比法术，十个南诏国师也不是个菜。”
李琳琳这才明白。
小九道：“琳琳说的也没错，当时南诏国覆灭之后，鬼脸婆婆曾经只身进京，想用巫术暗杀皇帝，但是巫术被当时的国师破解，然后用了某种神妙的法术，让巫术反噬到她自己身上，脸上皮肉化尽，如同鬼脸一般恐怖，这才有了鬼脸婆婆这个名号。”
原来是这样……
叶少阳一边赶路，一边说道：“她不可能从唐朝一直活到现在吧，寿元肯定早就尽了，既然成了鬼魂，完全可以变得漂亮点啊，或者变成原来的模样？”
“她故意留着伤疤，说是记着当着的仇恨，激励自己努力修炼。她在空界修行千年，如今修为极深，不可小觑。南诏波月洞，北马萨满教，这是空界两个特殊的门派。这鬼脸婆婆阴险狡诈，为人凶残，待会见面之后，你切记少跟她说话。对了，你记得叫她王妃，千万别叫鬼脸婆婆，不然她会跟你拼命的。”
“王妃？”叶少阳怔住。
“对，她是南诏国师，同时也是王妃，据说生前容貌倾城，被毁了脸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在空界，大家都称她王妃。”
好吧。脸都成这样了，还让人叫她王妃，叶少阳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怀疑这老太太有点恶趣味。
从山区出去，又穿过了一些丛林和湖泊，最后来到一片平原上。小九表示前面还有一段路程，按照人间的时间，大概需要十几分钟。
“对了，小青那些家伙呢？”叶少阳突然想起自己那些门人基本都在青冥界。
“他们，都去黑暗森林一带了。”林三生替他回答。
叶少阳一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调查地形去了？”
小九道：“你让他们来前线立功，但我擅作主张，让他们都去那一带调查了，少阳，我们要抓紧救出冷玉，以免发生变故。”
小九真挚的神情，让叶少阳很是感动，点了点头，讲了之前跟林三生商量的计划。
“军师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最好的机会，那我们一定要在开战之前就找到通过黑暗森林的路。不能让这件事给耽误了。”
话是这样说，但叶少阳等人对怎么进入黑暗森林，还是一筹莫展，毕竟那里是尸族的核心禁地，如果这么容易就让人探到进去的路，想也不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