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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阳台音乐会

因为春节假期,小镇上的大多数门店都已经关闭休息。孟夕夏他们几个平时去的最多的“May Day”酒吧也还没有开业。去不了“May Day”,这么阴冷的天上山也看不到好风景,过年的小镇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走亲串友,也没有什么好逛的。新年对他们四个来说反而觉得有些无聊。

终于算是帮家里一起忙完了招待亲戚朋友来聚会的两天日子,今天没有跟着父母一起去亲戚家串门,王佳琪一早就到孟家来找孟冬正。她到孟家时,孟夕夏正和父母在餐厅吃饭,孟冬正还在睡懒觉。

“佳琪,你吃了没啊?要不要一起吃早饭?”孟夕夏问。

“不用了,我在家里吃过了,我去叫冬正起床。”王佳琪说完就上楼去孟冬正房间叫他。

王佳琪贴在孟冬正的房门上,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她轻轻转开房门把手,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悄无声息地走到孟冬正的床边。她看到孟冬正裹在被窝里还睡得正香,就蹲下身体,双手手肘撑在床沿,手掌托着下巴,安静地凝视着孟冬正的睡容。

“你说你一个男生怎么睫毛长得这么长?”王佳琪盯着孟冬正的长睫毛,注视着他的脸,以极其微弱的声音嘟囔着,“长得这么帅,你一个人去国外我怎么放心啊!”

王佳琪静静地看了酣睡的孟冬正一会儿,他一直是纹丝未动。看够了,王佳琪想逗一下孟冬正,跟他开个小玩笑。她扶着床沿慢慢起身,两只手轻轻地捏住被子的边缘。让王佳琪没想到的是,正当她准备快速掀开孟冬正的被子,然后对他大叫一声“起床啦”吓唬他时,孟冬正用快她一步的动作一下把她拉到了床上,然后用一脸得意地窃笑,隔空压在王佳琪的身体上方俯视看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王佳琪因为刚才的瞬间惊魂未定,有些惊讶地看着孟冬正问。

孟冬正眉毛向上一挑,假装思考,然后故意逗王佳琪说道:“嗯,好像就刚醒。不对,好像是你夸我长得帅的时候。也不是,应该是你刚进来的时候。”

王佳琪娇笑着捶了一下孟冬正的胸口,佯嗔着说道:“知道我来了还装睡,你故意逗我呢!”

孟冬正捏住王佳琪锤他的手,强势逼近,含笑与王佳琪四目相对,窃喜说道:“我如果不装睡,怎么知道你这么舍不得我呢。”

王佳琪推开孟冬正坐起来,用手缕一缕乱了的头发,恢复镇定,看着倒在床上仰头看她的孟冬正那一脸的得意,故意不屑地说道:“谁舍不得你啦?自恋!你出国有金发美女,等我上了大学,也有一大堆帅哥等着我啊!”然后她故作性感地用手背把耳边的垂发向后一撩,侧头对着孟冬正给了他一个媚笑,补充道,“本姑娘也很受欢迎的好不好?”

孟冬正又一把把王佳琪拉着倒进自己的怀里。他的左手手臂给王佳琪枕着,右手捏住王佳琪的脸颊,假装怒目而视,瞪着王佳琪说:“好啊,还想到大学里去找帅哥!你敢!”说着孟冬正松开捏王佳琪脸的手,开始不停地挠她痒。

“哈哈哈哈!别挠了,痒啊!痒!别挠了!”王佳琪被挠着,笑得快喘不上气了。她最怕的就是被人挠痒了。

孟冬正不挠王佳琪了,但是并不放过她,重新捏住她的脸颊,继续强势质问:“你还敢不敢满脑子想着大学里的帅哥啦?”

“呵呵呵呵!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孟冬正松开捏着她脸的手,王佳琪也慢慢缓和,努力停住了笑。空气慢慢安静下来,两个人四目相视,无言。

孟冬正右手拨弄着王佳琪鬓边的头发,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然后躺下抱住她,下巴枕在她的头上,温柔叫道:“佳琪。”

“嗯?”

“你可以出国留学吗?”孟冬正问。

“这个,我没想过诶。而且以我们家的情况,应该不行吧。我不想让爸爸妈妈因为我压力太大。”王佳琪回答。

“嗯。那你好好等我回来!一有空我就回来看你!”孟冬正把脸颊贴在王佳琪的额头上,闭着眼睛,紧紧搂住她。

王佳琪也把脸埋进孟冬正的胸口,听着他清晰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语气轻松愉悦,回答:“好,你别担心我。如果想你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也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嗯?”

“好!”孟冬正答应的声音爽利干脆。

他们两个对于即将分别这件事情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难过或是担心。越是面临分别,他们心里反而越是释然。因为他们彼此深信,无论两人身在何处,相聚或是分别,只要他们心在一起,再远的距离都不会成为阻挡他们的困难。

王佳琪稍微离开孟冬正一些距离,枕在他手臂上侧脸望着他问:“你还不起床吗?叔叔阿姨和夕夏都在下面吃早饭,就差你了。”

孟冬正又把王佳琪拉近怀里,还把一只腿抬起来压在王佳琪的身上,磨蹭了几下身体,找了一个最舒服的抱着她的姿势,一把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紧搂她说道:“起什么床吃什么早饭呀,冬天就应该有冬天的样子。再说了现在是放假诶,不睡到中午能对得起放假吗?”

“懒猪!那要睡你自己睡,我可不陪你,我要去找夕夏玩了。”王佳琪说完就要起来,但被孟冬正死死抱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孟冬正就是紧搂王佳琪不松手,语气慵懒地说道:“夕夏有什么好玩的。她有陈枫呢,估计这会儿陈枫应该已经来了,你好意思去当人家的电灯泡嘛?你就老老实实哪儿也别想去,再陪我睡一会儿。”

“你放开我吧,要是叔叔阿姨上来了看见,不好。”

“我爸妈没事一般是不会上来的,你放心。而且他们都已经认你这个儿媳妇了,怕什么?”

不管王佳琪说什么,孟冬正就是不放开她。王佳琪试了几次,自己完全挣脱不开孟冬正,索性就躺在他怀里老实不动。等孟冬正以为她不再想起来而放松下来时,王佳琪突然翻滚着从孟冬正的怀里逃出来,翻身下床,站在床边插着双手,得意地笑着看他。

王佳琪从孟冬正怀里逃开的同时,孟冬正左手手肘撑着床,手掌托着腮,用起身侧卧的姿势看着王佳琪,调笑道:“呦,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身手还挺敏捷的嘛!”

“那是!你当我那些舞都是白练的?”王佳琪一把掀开孟冬正的被子,语气和表情又恢复到了平时直爽利落的样子,说道,“别废话了,快起床!”

孟冬正面对王佳琪的霸气,反倒开始撒起娇来。他在床上像个孩子似的撒泼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娇嗔说道:“啊啊啊啊~不起床不起床不起床我就不起床!”

看孟冬正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王佳琪既觉得无语又觉得可爱。她拿起孟冬正的枕头朝他砸了过去,笑着大声说一句:“大懒猪,快起床!我在楼下等你。”然后转身就出了孟冬正的房间。

不到十分钟,孟冬正就已经洗漱好下了楼。果然如他所说,陈枫已经到了他家,正在餐桌上和孟夕夏一起吃早饭。孟冬正走到餐厅,在王佳琪身边坐下,接过王阿姨递来的一杯温热的牛奶,大口喝起来。

“爸妈呢?”孟冬正问,放在面前的牛奶只剩了小半杯。他又拿了一片面包,舀了一勺果酱,心不在焉地涂着。

“有事出去了。”孟夕夏回答。她和陈枫早饭都吃得差不多了。

“一会儿我们做什么?”王佳琪问,然后分析着他们现在能做的事情,“我刚才来,看到一路上很多店都关门了,“May Day”最近也不开门。天又这么冷,也就只能待在家里了。”

“我们去天台开音乐会吧!就像去看日出那天晚上,我们碰到宁心姐姐他们那次一样。”孟夕夏兴趣盎然地提议。

“好哇!”王佳琪第一个表示赞成。

四个人结束早饭,去孟冬正的音乐房里拿了乐器,上了天台。

今天的天气还是阴沉沉的,而且似有下雨的征兆。因为寒风太冷,四个人就在天台上的玻璃暖房里待着。一把吉他,一把贝斯,孟冬正和陈枫做伴奏者,大家都是歌手,属于他们四个人的音乐会开始了。

王佳琪主动充当主持人,站在大家面前,假装手拿一支话筒,有模有样地开口说道:“Ladies and gentlemen!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的天台音乐会。我是你们聪明大方可爱美丽善良温柔的DJ主持人,王佳琪!掌声!”

“啪啪啪啪!”三个人配合地为王佳琪鼓掌。

王佳琪继续“主持”:“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帅气有才华,个性有魅力,作词作曲唱歌乐器样样都会的全才型音乐家,孟冬正!为我们献上第一首歌。掌声!”

大家又都配合地鼓起掌。

“呵呵呵呵!”孟夕夏被王佳琪自信大方,说起主持词来头头是道,表情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她是真心喜欢王佳琪自然流露的可爱模样。在孟夕夏心里,她一直认为只要王佳琪愿意,无论她将来做什么,都一定可以做的很好。孟夕夏情不自禁对王佳琪夸赞道:“佳琪,你不止唱歌唱得好,我觉得你当主持人也挺合适的。”

“是吗?你也觉得吧!”王佳琪下巴上抬,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一点不谦虚地自我认可,“我也这么觉得!”

“那请问我们这位既会唱歌又会主持的美丽的女士,你想听什么歌呢?”孟冬正含笑看着王佳琪问。

王佳琪在孟冬正身边的位置坐下,凑近他说道:“就唱你在学校音乐会上跟我表白的那首歌吧。”

“你听了那么多遍都听不腻啊?”孟冬正打趣王佳琪道。

“因为这首歌很有意义呀,所以听再多遍都听不腻。”然后她看着孟夕夏问她,“夕夏,你说是吧?”

“嗯,我也想听。”孟夕夏笑看陈枫。

孟冬正看向陈枫,笑着问道,“怎么样哥们儿,咱们再来一次?”

陈枫给了孟冬正一个肯定的笑容,爽快答应:“没问题!”

陈枫说完,孟冬正跟着他一起站起来。王佳琪迅速挪动椅子,和孟夕夏并排而坐。陈枫和孟冬正面对她们俩。四个人两两相对,就像学校新年晚会那天,他们分别在舞台上和在观众席中目视彼此的情形一样。

“接下来我们要唱一首《就是爱你》,这首歌送给两个女生,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之二,一个是只比我早出生三分钟但我不得不当她弟弟的我的姐姐孟夕夏,一个是我喜欢的女生!我爱你们!王佳琪!我爱你!”孟冬正说着朝王佳琪送出了一个飞吻加一个大爱心。他说的话和他的动作,就是新年晚会上他说的和做的。

王佳琪接住孟冬正传来的飞吻和爱心,然后两只手拇指和食指交叠,比了无数个小爱心回送给孟冬正。

陈枫说的不多不少,还是那个晚上在那个舞台上说的那八个字:“夕夏,谢谢你!我爱你!”不同的是他的语气和眼神更深情,而孟夕夏看不见的,他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孟夕夏听到的不多不少,也还是那个晚上在那个舞台下听到的那八个字。但不同的是,她的神色里没有了惊喜,而是更多的动容。在陈枫看不见的,她的心里,有难言的心神思绪。

和孟冬正跟王佳琪这一对相比,此时的孟夕夏和陈枫,心里都太过沉重。但是两人藏在爱里的担忧,甚至是害怕,都不想被对方发现。至此,谁又能说他们之间的这份爱太过年轻呢?谁又能说年轻就不懂得爱呢?

或许,要问我们到底懂不懂爱?可能要先问在我们心里,到底有没有爱。

在王佳琪的欢呼声和孟夕夏的掌声中,陈枫和孟冬正自弹着吉他贝斯,开始唱,仿佛时间又回到了新年晚会时的那个夜晚。不同于当时现场有几百个人,此时他们的听众只有两个,是他们眼中抵得上千万人的最重要的两个。孟夕夏和王佳琪依旧是他们的歌迷,配合着歌曲的旋律摆动身体,挥手陪唱: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

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

像绿洲给了沙漠

说你会永远陪着我

做我的根我翅膀

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

我愿意我也可以

付出一切也不会可惜

就在一起看时间流逝

要记得我们相爱的方式

就是爱你爱着你

有悲有喜

有你平淡也有了意义

……

就是爱你爱着你

不弃不离

不在意一路有多少风雨

……

就是爱你爱着你

我都愿意

就是爱你爱着你

要我们在一起

就是爱你爱着你

我都愿意

……”

一曲结束,演唱伴奏声停。孟夕夏的掌声,王佳琪的欢呼声起!孟冬正和陈枫坐回椅子上。王佳琪又重新站在三个人面前充当起主持人的身份。

“好,我们的两位天才音乐人为我们演唱之后,那么下一位为我们演唱的歌手又会是谁呢?”

“王佳琪!王佳琪!”孟冬正在座位上呐喊王佳琪的名字,就像是演唱会上观众们呼喊安利喜欢的歌手名字一样。

王佳琪朝孟冬正举起右手打开手掌,然后收回五根手指,握成拳头,做出一个表示“收”的姿势,笑着介绍道:“接下来要为大家演唱的这位歌手就是,在歌手里主持得最好,在主持人里歌唱得最棒的全能歌者——我!哈哈哈哈!”

“唔哦——”孟冬正和孟夕夏都配合地为王佳琪呐喊欢呼,陈枫则在一旁帮忙鼓掌呵笑。

孟冬正举手大声问道:“请问我能有这个荣幸为全能歌者伴奏吗?”

他说话时的神态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在老师还没有提出需要被帮助时,就自己先主动积极举手,一副踊跃为老师分忧的样子。当然他那样子也像是知道演唱会下一环节就是互动环节,于是早早举手准备着大喊要上台。

“好,这位乐手这么积极,那就你啦!”

王佳琪的话音刚落,孟冬正就像是在演唱会现场的千万名观众中被偶像一眼选中,兴奋地朝王佳琪小跳着一颠一颠地跑过去。他那副搞笑过头的样子逗得孟夕夏和陈枫哈哈大笑,就连王佳琪也实在忍不住笑场了。全程忍住没笑的就孟冬正自己。

王佳琪一边笑一边对孟冬正说:“你这样子也夸张过头了吧?呵呵呵呵!”

“这样才有气氛和效果嘛。”孟冬正还保持着一本正经演戏的样子,像个对王佳琪犯花痴的歌迷似的呵呵笑着看她,摆出了随时为她伴奏的姿势。

王佳琪唱完,孟夕夏也唱了一首,和陈枫一起,唱了那首《Remember Me》。

陈枫不会再问孟夕夏为什么要唱这首歌,他会一直陪着她唱,只要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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