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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镜儿的‘告白’

粉粉因为战斗失去了很多神力,又强行动用神术救治天行的父亲,导致自己陷入了沉睡。

天行把粉粉放在怀里,把父母的尸身放在马上,牵着马往镜湖走。

心如死灰的天行走过夕阳的余光,映出的残影显得是那么孤独。

镜湖的夜依旧明亮,郁郁葱葱的草木连成一片,湖水泛着清清的涟漪,湖边的虫兽声此起彼伏。

镜儿坐在小院门口的台阶上,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

做好的炖鸡放置在餐桌上,静静地等待着家人的回归。

天行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这边宁静的土地。

镜儿见天行这副模样,急忙迎了上去。

见到天行残破的衣服上隐隐露出红色,镜儿哭了,一把扑进了天行的怀里。

天行抚摸着镜儿的白发,安慰的说:“镜儿,没事的,我们回来了。”

“天行,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

镜儿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天行身后的马背,俩个人搭在马背上。

“这是?”

镜儿走进一看,惊得说不出话。

“娘!爹!天行,你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们是被谁害死的?”

天行使劲地握紧马绳,闭着眼,不知道怎么说给镜儿听。

“爹和娘,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你们还说以后要吃镜儿做的饭,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镜儿声嘶力竭的哭诉着。

镜儿虽然不久前才进化成兽人,但是对于情感却如此真挚。

“爹娘,对不起。镜儿,对不起。粉粉,对不起。”

天行跪在地上,仰天大喊着自己内心的愧疚,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自己心中无限的懊悔。

“天行,这不怪你,这怎么会怨你呢?都是命运。”

“不,都是我的错,镜儿,都是我的错!如果那天不是我的自私,我的冲动,我的自负,就不会招此祸患。”

“如果我那天不去跟那个人争斗,而是听从粉粉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天行的声音越来越小,呆呆地跪在地上。

镜儿也跪在天行身边,拉住天行的手问道。

“天行,你是说,那天的那个人杀了爹和娘?”

镜儿先是不敢相信,那么温婉的男子怎么会是这么冷血的杀手。

随后愤怒切齿道:“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镜儿随即起身,被天行拉住。

“镜儿,别犯傻了,你知道他在哪吗?”

天行的一句问话,让镜儿无可奈何,站在原地,伤心落泪。

“镜儿,我会去报仇的。这不是你的事,你不要参与。”

镜儿回头吃惊地看着天行。

“什么叫不是我的事?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这样的,镜儿。经历了这些,我明白了,我们不能再一直天真下去了。”

“我要面对的敌人,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十分强大,我不想你和粉粉其中一个因为我出事。”

“可是,你会需要我们的帮助的。”

“这是我的事,镜儿,不要再说了,好吗?你把粉粉放在床上休息去吧。”

天行把粉粉从怀里抱出来交给镜儿,自己拉着马往前走。

镜儿担忧地问:“天行,你要去哪?”

“我现在去安葬爹娘,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镜儿流着泪看着天行逐渐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沉睡中的粉粉,莫名感到他们之间要分别了。

天行来到一个空旷的草地,此地芳草萋萋,仰观星空,是一处神仙美地。

这是天行伐木的时候发现的,本意想在此处建一处阁楼,接父母来住。

没想到,接来的时候已是永隔。

天行将父母的尸身从马上抱下来,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长鸣一声,绝尘而去。

天行跪地拜了一拜父母,随后用手挖土。

“爹,娘。你们安心的去吧,光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天行喃喃自语着。

“爹,娘。你们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有次被毒虫咬了,还在屁股上。爹想也没想,就帮我吸出毒素,最后嘴巴肿了半个月呢。哈哈——”

“娘,你还记得你给我做的那一条新裤子吗?娘你花了半个月织布,又花了一周裁剪。没想到我只在太皮了,上午给我穿了,下午就被我磕破了。”

“你那次都被气哭了,还说再也不给我做衣服了。但是,你每年都会给我做好多衣服,尤其是裤子,都是加厚的,很结实。”

“别的小朋友都羡慕我有你们这样的爹娘。”

天行加快了挖土的动作,泪水啪啪地滴在了泥土上。

“爹娘,我告诉你们。我其实是来自异界的神,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我知道我的前世的时候,我那时恨灭世,他蔑视我的眼神,我永远忘不掉。”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只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什么都不懂。”

“我现在已经理解了父神对我的失望,我度过了无数的年月,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无所不知,事实却是满心的天真和蠢笨。”

“谢谢你们,谢谢被你们养育的十五年,我已经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镜儿在身后轻声呼唤道:“天行。”

天行抹了一下眼泪,挤出了一丝微笑。

“都听到了?”

“对不起......”

“没事,没事。你也是我的亲人,你该知道的。”

“天行,你如果要走,请你一定要带上我!”

镜儿大声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天行静默,良久,才开口。

“镜儿,你去帮我砍些树,我想给爹娘做两具棺材。”

“天行,我......”

镜儿没有听到天行的回答,生怕天行支开自己,然后走掉。

“去吧,我走的话,一定会带上你的。”

镜儿听到天行的许诺,顿时喜极而泣。

“嗯!”

天行和镜儿忙活到天亮才结束。

镜儿取的都是最上乘的灵树,灵力丰富,材料坚硬,可避虫蚁。

天行做了俩具十分朴素的棺材,把爹娘的尸身放了进去。

“灵识封印!”

天行的食指和中指显出淡淡荧光,然后在父母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便盖住了棺木。

“天行,你这是?”

“我封印了他们的灵识,使他们的灵识不脱离肉身。”

“那爹娘不是不能轮回了吗?”

轮回即是投胎托生。

“我以后会想办法复活他们的。”

“天行,我觉得你应该放手,那样才能让他们安心离开。”

“我不会让他们离开我的,我再也不会让我身边的人离开我了。”

镜儿感到了天行深深的执念,虽然自己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但是总是觉得怪异。

面对天行的固执,镜儿选择了沉默。

安葬后,天行进行了沐浴,换了衣服,与镜儿吃了昨日放置的炖鸡。

天行吃饭时,有说有笑,镜儿则一旁开心地听着。

天行似乎走出了阴霾,恢复了以往的做派。

天行吃饱后,就去睡觉了。

没一会,深沉的鼻息显示了天行身体的劳累。

谁知,天行这一睡,睡了一整天,镜儿叫也叫不醒。

到了第二天才醒,天行一起床就闹着吃饭。

天行和镜儿一起在厨房忙活,期间,天行指导着镜儿做了馒头,做了油条,又煮了一锅米粥,二人美美地吃了一顿。

“镜儿,粉粉一直没醒吗?”

“没有醒过。”

天行低下了头,眼神黯淡,轻轻说道:“保护我,真是幸苦它了。”

“我觉得天行你想错了,粉粉不会觉得幸苦的,包括我也是一样。”

天行抬起头看着满脸幸福笑意的镜儿,有些惊诧。

“我以前伤害过你,天行你却从来没有责备过或是排挤过镜儿,一直待我如家人一样,还给我取了名字。”

“天行,你是那么的纯真和善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镜儿总会不自觉地注视着你。”

“在你高兴的时候,我会开心;在你伤心的时候,我会跟着哭泣;在你受伤的时候,我会感到痛楚;在你绝望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拉你走出泥潭。”

“别说了,镜儿。”

镜儿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说着自己的一直想说却不管说的话。

“我觉得正是因为你的善良,粉粉会倾尽一切帮助你,爹和娘会不顾一切的保护你,而我今后也会一直陪伴着你。”

天行大吼:“我不值得你们为我付出。”

镜儿愤怒地大喊:“你为什么要否定我们的想法,难道只能由你来保护我们吗?”

天行被镜儿的反应吓到了,这是镜儿的第一次表现出愤怒。

“正是因为我们知道你一直为我们着想,我们才会一直保护你。”

“所以,请你不要再独自悲伤了,你越是封闭自己,我们就越担心你。”

镜儿哭道:“我难道看不出你这几天是在强颜欢笑吗?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害怕你会做傻事。”

天行看着镜儿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都会见之犹怜。

随将镜儿拉到怀里,轻声说道:“对不起!”

镜儿哭声更盛,把这几天积攒的所有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

天行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抱着镜儿。

稀碎的阳光照了进来,美好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若是一直如此,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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