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幽幽念叨了一句，便陷入了思考。
林觉没有打断，而是继续观察着这个记忆空间。
隔了一会儿，幽幽才说：“回到家，肯定是先休息一下呗，吃点儿东西，看看电视？”
林觉点了点头，道：“那这就有一个问题——她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呢？”
“她一直在购物，就迟了呗。”幽幽立刻说。
林觉却摇了摇头，道：“我说的不是吃饭时间的早或迟，而是她为什么要回家吃？按理来说，在外面购物一整天，在街上找家餐厅吃顿好的才是正常流程吧？她为什么要回家吃剩菜呢？”
“她节约吧？”幽幽很快就能给出一个答案，但是她自己对这个答案都没有信心，说出来自己都有点儿不信。
按照幽幽自己的性格，如果有时间可以在街上玩一天，她也肯定会选择找一家看起来顺眼的饭店好好吃一顿，想着想着，姑娘撇了撇嘴，又说：“好吧，我知道我这个理由可能有一点点牵强，你说吧。”
林觉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直径走出了佟映雪的家，一边走他一边倒转空间里的时间，回到了佟映雪刚刚下车即将走进小巷里的时间点。
看着姑娘走进小巷，林觉才说：“因为她想吃的店不在街上，而是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
“在这里？”幽幽看了看这条小巷，巷子里有五金店，有理发馆，有照相馆，还有小卖部，但这会儿已经都关门了。
林觉的脚步却停在了一家小吃店前，并道：“她原本是想在这里吃东西的。”
姑娘看了一眼小吃店的牌子，鸭血粉丝，炸串，炒菜，凉皮米线，莫名的，这姑娘看着都有些流口水，她们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很多时候都不喜欢好好吃饭，反而是这些小吃更让人有胃口。
“她原本是想在这里吃饭，但是这家店刚巧没开门，而姑娘又已经快到家了，所以才干脆回家了，你是这个意思吗？”幽幽很快从米线和粉丝的诱惑之中回过神来，继续问林觉。
林觉这才开口解释道：“我特意看了看，佟映雪她家附近修路不假，但是是突然性的，姑娘出门的时候还不知道，回来也不可能提前下车避开，这一点是我们之前疏忽了，而她提前下车的真正理由，就是想在这里吃东西。”
“有点儿道理。”幽幽没什么兴致，“可是店没开门，她就直接回家了，短短几分钟穿过小巷，能给你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林觉笑着摇了摇头，道：“店不是没开门，佟映雪根本就进去过，还好好的吃了东西的。”
“怎么会？这段记忆明明……”幽幽说话间已经反应了过来，“难道，这段记忆也是被更改过的？”
林觉缓缓开口：“你们的这个对手，手艺虽然粗糙，但是脑子还算好用，他这一招是声东击西，表面上修改的是姑娘回了家以后的记忆，让我们都把精力放在那儿，可事实上问题的核心却是在进门之前，要我猜，那姑娘就是在这家小吃店里见到你们的目标的。”
幽幽彻底愣住了，此时她才明白，自己真的是低估了这些玩弄记忆的人。
林觉继续说：“那人表面上用鬼怪这个噱头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实际上是要抹掉这姑娘回家前后的动作，小吃店里发生了什么暂且不提，这姑娘到家后坐在客厅里，肯定因为吃的小吃又咸又辣，所以喝了不少的水，如果我们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奇怪，这姑娘晚上明明什么都没吃，不但不饿，反而还一直喝水。”
“那人只有让姑娘一进家门就洗澡，才能去掉姑娘身上的一些状态，我之前就奇怪，现在天气也不算热，这姑娘洗漱的时候怎么擦身子擦的那么勤快，想来是吃小吃辣的冒汗了……”幽幽点头，听了林觉这个猜想，她才发现自己之前没留心的很多小细节突然就都用上了。
“这样一来，我总算是为你们找到了一点点蛛丝马迹。”林觉舒了口气，有一种完成了工作的轻松感。
幽幽却说：“没这么快完事吧？我们还没看到她真实的记忆呢，现在怎么说？你要么就帮我去看那姑娘真实的记忆，要么我自己找人。”
“你也是死心眼。”林觉吐槽道，“既然你知道地点，直接去人家小吃店看看不是更好吗？”
幽幽给林觉说的一愣。
林觉继续说：“如果他们那一天在小吃店里见过，总归会有人看见吧？别的不说，小吃店老板搞不好就记得，你要是运气再好一些，现在很多饭店都装了监控的……”
“你跟我一起去！”幽幽直接打断了林觉的话，“我知道你不想再窥探那个佟映雪的记忆，我也退一步，只要你能找到任何人当时在场的，从他们的记忆里让我看到真实的情况，我就答应你不再去找那个姑娘的麻烦。”
“成交。”林觉更干脆，立刻点了点头。
幽幽拿出手机看了看表，现实世界的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她说：“那今天就到这里，我送你回去休息，中午我再来找你。”
林觉点了点头，而后很快收起了整个记忆空间的影像，眼前的一切风云变幻，再看时，两人已经又回到了那辆小汽车之中，林觉不再开口，直接闭目养神。
幽幽看他的样子，以为他消耗过度，所以也不啰嗦，只是开车。
从记忆空间回到现实之中，那种失忆带来的失重感又一次传遍林觉全身，他明明安安稳稳的坐在汽车座椅上，却忍不住想要用手扶着点儿什么，外侧的手本能的扶着车门上的槽，内侧的手则向内摸，谁知准准的摸在了姑娘的大腿上。
幽幽并没有像少女那样娇羞，反而愣了一下，她先低头看了一眼那只紧紧抓住自己大腿的手，又看了看林觉，忍不住道：“你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在找借口占我便宜？”
活生生的人要比冰冷的金属或是塑料更有真实感，林觉很快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抓着姑娘的大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