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三年前,那时候十二岁的欧阳奕还不是人人口中的废物。
早上天一大早,小小的神躯就已经起床了,十二岁的欧阳奕早早的就懂事了,知道自己只是欧阳家最末尾的旁支,说是寄人篱下也不为过,每天看着父母受人白眼的日子,让小小的少年更是心中暗下决心,等自己长大后一定要给父母给自己争口气,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再也不要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欧阳奕每天都回去一片叫做紫竹林的地方修炼,其一是因为欧阳家的训练场虽然足够大,但奈何欧阳家的年轻子弟太多,只能优先给年长的人使用,只有少数宗室的孩子有特权随意进入使用器械,另一方面,欧阳奕因为自己的出身,本就不想与那些看不起自己父母的孩子一起修炼。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紫竹林峭立在山顶之端,一面是直耸而下的峭壁,另一面是崎岖难走的山路,一般人不愿走这么难走的路,但这对欧阳奕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修炼之路了,既能顺路修炼,又能乐得清静,何乐而不为。
这一日,同往常一般,天还在蒙蒙亮,在大家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欧阳奕就已经到达了紫竹林山顶,虽然每次都是挑着最难走的山路登顶,但经过日复一日的修炼,这点运动量对欧阳奕来说早就不是问题了,只见他把中午的干粮轻轻放在一边,微微吐了口气,便开始一整天的修炼。
嘿哈,嘿哈......
欧阳奕一遍又一遍的挥舞着拳脚,这套洗髓拳已经打了成千上万次了,虽然整整打完一整套需要一整个小时,但因为欧阳奕的旁支无权无势,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给他们高深的功法,只有洗髓拳是欧阳家是祖上传下来的古谱,自然也是宗室正眼都不会看的功法,到他父亲欧阳重的手中早已经是残缺不堪了散落一地了,可欧阳奕别无他法,只能把残谱自行试着拼凑,凑不上的就自己琢磨残缺的部分,然后不知疲倦的把这仅有的功法一遍又一遍的修炼。
后来,洗髓拳实在的修炼的枯燥无味了,就倒着练,反正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功法,况且残谱也是自己拼凑的,也不知顺序是否正确,而且中间自己自行加了不少内容,正着练反着练也无关紧要吧。
再后来反着练也滚瓜烂熟了,欧阳奕就绑着沙袋练,等感觉不到重量了就再增加沙袋,知道最后浑身都绑满了沙袋,欧阳奕打完正反打完一整套洗髓拳仍是半点汗不出。
这些沙袋虽然让欧阳奕增加了不少耐力,但唯一的缺点是,欧阳奕没有钱购买沙袋或者铁块,这些沙袋都是自己随便在家里翻出的破布袋,随便找了些沙子装了进去,虽然效果倒也差不到哪里去,但这些沙子并不干净,是以每天到了晚上,在汗水的浸染下,浑身上下也是脏兮兮的。
不过好在这紫竹林上顶上有一出碧水池,虽说是一潭死水,但却百年不腐,清冽甘甜,里面的水孕育着浓浓的白色的像是乳液一样的东西,每天晚上回家前,欧阳奕都会在这碧水池洗完澡再回家。
不知为何,欧阳奕似乎是喜欢上了这种节奏,大汗淋漓证明自己一天没有浪费光阴,同时在最为疲倦的时候能一头扎进碧水池,感受着丝丝清凉浸入体内,似乎是欧阳奕每天最为享受的时光。
虽然没有资深的长辈提欧阳奕查看自己现在的神躯阶段,但自己琢磨着怎么也得有神躯二阶三段了,并且隐隐的有突破的迹象。
这一天,欧阳奕又是把自己整的大汗淋漓才收手,虽然还没有天黑,但欧阳奕知道今日突破神躯二阶四段肯定是无望了,不放今天早些回去,做些家务也能替父母分担些。
这般想着,欧阳奕退去身上沙袋,三步做两步的就来到了碧水池,反正这里人迹罕至,况且又是傍晚时分更不会有人来此,欧阳奕脱掉一身的脏衣服,噗通一声,一头扎进碧水池,先把衣服搓洗干净,便放下所有的心事,仰躺在水面,轻轻闭上双眼,享受这难得的惬意,不知不觉间,竟舒服到睡了过去。
在欧阳奕睡着的过程中,他的身体却没有休息,体内的血管像是暴晒干枯了一个月的海绵一样,吸收着碧水池中丰富的灵气,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张,浑身的肌肉也像是打破后立马重组一样迅速的充实着。
梦中,欧阳奕像是被放进一个烤炉内,浑身燥热难当,胸腔中中似是有一股难以言明的烈焰在燃烧着五脏六腑,欧阳奕想把这个烈焰吐出来,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任凭他怎么张口也吐不出来,而这股烈焰却片刻不停歇,烧完了欧阳奕的五脏六腑就燃烧他的肢体发肤,在梦中,欧阳奕此刻像是一个充满烈焰的气球,如果不能立刻释放所有烈焰,只怕随时会爆裂开来。
现实中的欧阳奕也不好过,他身边的水像是煮沸了一样,接触到欧阳奕皮肤的水分立马就变成一团蒸汽。
其实,小小年纪的欧阳奕根本就不知道,功法都是有自己的基本规律的,每一个功法的创始都是经过了无数先人的锤炼,一部功法的真正诞生,都是要用数位先贤的生命作为祭奠的,因为在创造的过程中好污经验可以参考,稍有不慎,只要一点点差错就会走火入魔,焚身而亡。
欧阳奕小小年纪,有没有人指导,自然不知道这些,居然敢随便拼凑古谱就修炼,练得不尽兴居然还反着练,若是欧阳家的训练师知道了,非得惊讶的大口吐血才行。
也是欧阳奕运气爆棚,这么修炼居然没有经脉逆行而亡,虽然没有经脉逆行,但也不是一点影响没有,在神躯二阶三段突破神躯二阶四段的节骨眼,体内的这股狂暴的气息趁着欧阳奕体内不稳定的时期便出来作乱了。
若是能坚持过去,欧阳奕定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若是坚持不住,这个小小的青年只怕会命殒当场。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欧阳奕的身体似乎到了极限,浑身变成赤红色,一整潭得池水竟被蒸发的一干二净,就在马上就没有任何外界力量给欧阳奕降温的时候,欧阳奕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精光。
吼......
像是突然推开了身上万斤的重担一样,体内的那股烈焰般的气息终于被欧阳奕一吼而出,欧阳奕直觉浑身酸痛,却又莫名的舒畅。
醒来后,欧阳奕诧异的看着周边,自己记得明明在碧水池中,怎么此刻却是躺在一块大石上,头上是一弯明亮的弯月,此刻竟然已是半夜了。
欧阳奕仔细观察四周,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确是处在碧水池中,只不过碧水池的水不知为何竟然在自己睡觉期间干涸了,下一刻,欧阳奕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继而惊喜道:“我居然突破神躯二阶四段了!”
欧阳奕不知道的是,这碧水池其实大有来历,内含天地精华远胜其他地方,远古年间,多少人靠着它进步神速,没想到竟然一夜之间被欧阳奕吸收干净,就连剩余的没有价值的水也被用来降温蒸发干净了。
只是所有这一切,小小年纪的欧阳奕却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