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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前的十月六日,正午,艳阳高照。
那天对那么小的林今一来说及其残忍——她崇拜的父亲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
这个消息是魏九琛的爸爸魏临振和魏九琛带来的。
“林夫人,节哀。”
林今一的父亲林启松是魏氏集团的总裁司机。当然还有另一个特别身份,否则怎么能和堂堂魏大总裁攀上关系。
今天一早接送魏家父子去和安市办事。高速路上,岂料车子突然失灵无法刹车。
“临振,九琛,坐稳了。”
林启松减速擦边驾驶,以防撞上其他车辆,引起不必要的祸端。
擦边驾驶并不能完全解决这个麻烦,前侧车轮撞破护栏,悬空在路边。紧接着,车子失去平衡,前倾向树林。直接翻车。
这种事情怎会少见,留有意识的他率先打开车门。
当年创办逆鳞社,魏临振曾说过:以家人朋友为底线,触逆鳞者,亡!
也对,如果一个人心里没有软肋,那真的是人吗?况且这些软肋不一定是软肋,他们也许是一种动力。
这声音不对,魏临振定睛一看,脚下踩着的正是从车里漏出来的油。原本一尘无染的黑皮鞋滴上油格外的亮。
“启松!九琛!”魏临振使出全力地喊着,拼命地摇着林启松。
林启松睁开双眼,他的头上全是血,胳膊也受了轻伤,右脚卡在座椅边。
“临振,先把九琛抱出来!”
他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痛,与魏临振合力把卡在夹缝中昏迷不醒的魏九琛弄出来。
遇到什么事情都能镇定自若的魏临振也不淡定了,这可是攸关兄弟性命的。将魏九琛背在身后,再使劲拖拉着林启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临振快走!”林启松在这最后几秒做出了选择——一命换两命。
如果再耗下去,死的就是三个人了。
林启松推开了魏临振和魏九琛,他不后悔这个决定。因为他在最后一刻还是笑着的。
“启松!啊!”魏临振低声怒吼,他真的怒了。
他发誓,与那些仇家势不两立。
周围的过客也停下来围观,整条高速路几乎瘫痪。交警闻讯赶来处理。
一段时间后,高速路又恢复了平静。
“嘀呜、嘀呜——”一阵阵消防车,救护车的喇叭声在周边环绕。
当然少不了记者狗仔,这毕竟是神秘总裁魏临振第一次的大新闻。谁能拿到第一手资料,那肯定赚翻。
这次事情发生后,魏临振把魏氏集团全权交给夫人黎锦华打理。他也拒绝了警方的介入,魏临振的背景警方也不能拒绝,只好按兵不动。他只嘱咐警方:人带到后必须严肃处理。自己就带着儿子去和安除掉那些杂碎。
“魏氏总裁”“车毁人亡”一类的字眼也跟着销声匿迹。
“魏叔叔,我爸爸他怎么死的?”
六岁的林今一没有哭,反而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看着魏临振带回来的‘林启松的生前的衣物’。
父亲说过,哭起不了任何作用,得干实事。
魏临振看着眼前这个丁点大的孩子,耐着性子告诉她整个过程。毕竟她还小,这件事他会给林家一个交代,他保证。
夜晚,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弯弯的明月挂在上空。
林今一坐在院子的秋千上,仰望无边无垠的天。
“你在看什么?”魏九琛自然地坐在林今一的旁边。
“我在看星星,妈妈说爸爸是去天上当亮晶晶的星星了。”林今一甜美地笑着,笑容那么纯真无邪,而后又神色暗沉,“果然是骗小孩的,没必要的,我当然知道爸爸……死了。”
林今一哽咽地说着,眼底饱含泪光,紧接着不由自主地从眼角到脸颊到唇边。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哭。
魏九琛连忙凑过去抱住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半晌后,林今一使劲揉了揉脸,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哥哥。
“九九哥哥,我想跟你说句话。”
魏九琛歪了歪头:“什么啊?”
“我叫林今一,你叫魏九琛,九九归一,你只能是我的!”说完,林今一嬉笑着弹了下魏九琛的脑门。眼底带过一丝冷意,背手跳着进屋子了。
魏九琛愣在原地,手放在额头上,一动不动。他心里暗暗发誓:我会替叔叔保护好今今的!
那年,魏九琛14岁,林今一6岁。
“爸爸,我长大了可以娶今今吗?”
客房内,魏九琛严肃地问魏临振,使得魏临振不禁愣了愣,这小伙子开窍了?
魏临振捧腹大笑道:“可以,在和安好好学,回来跟着你妈好好打理公司,才能配得上今今!”
看似几句父子间的玩笑话,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是他们笃定的事,也会坚持做好。
后来,魏临振在临走前真的让秘书为林今一和魏九琛准备了聘礼,还嘱咐黎锦华务必保管好。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魏家父子安排好林启松的墓地后,就辞行动身了。
“为什么一定要去和安市?”
魏九琛这样问过,魏临振只说:“原本是可以不去的,但是现在非去不可。因为和安市能让我儿子变得更好,能有娶今今当妻子的能力。有我兄弟的仇人,也是我儿媳妇父亲的仇人,我得去,得给他们家一个交代,得让我魏家儿媳没有遗憾地嫁到我们家来。”
这个问题魏九琛只问过一次,他甚至觉得这一次也是不应该问的,父亲一定有他的道理。
再者说,只要是为了他们家今今好的,他义无反顾。
这一次走,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一定会回来的,这里有他们的家,有他们想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