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羊的身影已经远去,他们带着买下的阿布村子里的人扬长而去,临走时还不忘感谢——
“老板真是会做生意啊,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老山羊的感激之情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假老板是真的想死。等到他们走远了,真老板爬出来之后,假老板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老大我……”假老板开始求饶。
“瞧瞧你做的好事!”真老板一脚踹倒他。
屈辱,太屈辱了……亏钱是其次的,但是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临到头还要被嘲笑是他不能忍的。
不会这么便宜的……他的脸又刺痛起来了,一条从下巴侧边斜向上直达额头的恐怖疤痕贯穿了他的脸,那是阿布留给他的,是他的耻辱。所以他发誓,发誓等时机合适一定要他拿命来偿还。
马车的轮子滴溜溜的转,老山羊躺在上面闭着眼睛。这是青丘专门给他准备的,老山羊一开始还看不上,说要给他加个盖才挡太阳。但是青丘哪有这么好的马车给他坐,就算有,也是给国君准备的。
不过走累了老山羊也就不讲究了,躺在上面,还让一人给他找了个大叶扇子扇风解热。
“叔,这个还你。”阿布说着将腰间挂着的龟甲取下来,之前老山羊挑人的时候阿布就带着这个龟甲。也不知有什么用,但老山羊似乎就知道了他心中所想的,该买下来的最后全买下来了。
他们被抓走的同乡此时终于脱离魔爪,一个个跟在后面。虽然已经脱下了脚铐,他们走起路来还是小心翼翼的。为奴的经历虽然短暂的,给他们带来的影响却是漫长的。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无法回归正常生活,有的人也许会留下一生难以忘怀的阴影。即使自由的走在大街上,肩膀上留下的印记仍会提醒他们自己曾是奴隶。
老山羊接过的时候瞟了一眼跟在阿布后面的女孩,那是阿布村子,原来村长的女儿。叫锦芊芊。年龄尚小,但看眉眼是个美人胚子,将来长开了会很漂亮。
老山羊让十天去军营是有长远考虑的,既让十天迅速的融入了军队,也为阿布创造了单独解救同乡,英雄救美的机会。
这里他误会了阿布,他本以为阿布如此关切那些人,是因为阿布爱慕同乡中的这个姑娘,才如此帮他。但实际上阿布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这小子现在脑子里只有那个宴会上的舞姬。
等他们安顿好锦村人,来到军营后,十天的战斗刚好到白热阶段。
十天赤手空拳和士卒们打,从一个人一直打到八个。前面七次比试中,十天还能凭借过人的体魄和他与狼群搏斗的经验周旋,逐个击破。等到八个人的时候,就到他的极限了。
士卒们一拥而上,一个人抱住一只手,两个人抱住一条腿,一个当面抱住,一个从后面抱住十天的脖子,最终将他制服。
随后有人提议用武器再比,但被刚刚赶来的老山羊等人赶紧制止了。
恰是这个时候,落贵也来了,他按照老山羊的嘱咐采购了清点了青丘国库,又购置了一大批物资,直到将国君支给他们的钱都花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样?”老山羊问他。
“……”落贵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大概情况还是跟老山羊说清楚了。
“比我想得还要糟,”老山羊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没买够的东西也不能再让国君负担了。他也负担不起,晚上我去见他一面。”
“你还是带着青牛给你的副官,去把市面上收集到的所有贝壳碾碎成粉,收起来备用,以国君名义征召工匠的事情可以开始了。今晚传达到位,明天一早,要把全城的工匠都聚集起来。”老山羊对落贵说。
“要照顾他们的情绪,给所有人管饭。这事由军营的厨子准备。你们通知到位,务必有酒有肉。”
“等会就去通知城门守将,从今天开始,货物一律只进不出,进来的每一宗货物都要彻底搜查,每一个人尤其是外地口音的,都要严格审查,可疑人等一律不许进城。青丘国民……”老山羊说着说着停下了。
“你是要封城?!”青牛抓住老山羊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
老山羊的意思他听出来了,他是想彻底封住青丘城,但他又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届时敌国来犯,大军压境,青丘城内的每一个人,老山羊都不会让他闲着。
但封城必然会引起恐慌,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绝大多数人都会畏惧,会退缩,会千方百计的想逃避。但是以老山羊现在的立场来说,他是肯定不可能放这些劳动力逃跑的。
要想一个办法,既保留守城的有生力量,又不使民众反感。
老山羊对青牛招手,两人到一旁远离其他人谈话。
“边境有消息了吗。”老山羊。
“令丘的庄稼成熟比青丘晚,但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青牛
“也就是说这两天之内边境就会来消息了,但等消息从边境传来,恐怕也要一两天。”老山羊。
“令丘大军来犯的消息随时可能会传开。现在开始,你必须派你最信任的手下把守城门,一旦百姓开始惊慌,务必守住城门,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得放行……而且牢记要安抚好民众,不得怠慢敌视,引起民愤。”老山羊盯着青牛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
看着老山羊安排的如此详细,青牛终于相信了国君的判断,老山羊确实是能挽救青丘的人,虽然他也不知道国君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人。
等到老山羊的任务都交代完了,天都黑了。军营的厨子早就做好了饭,士卒们也在干巴巴的看着他们的老大青牛。等到青牛发现,朝他们一挥手,篝火,一桶一桶的饭菜、酒就招呼上来了。
场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十天让人取来了自己被保管的肉,那些肉大都是被他稍微熏制过的,能放一两天不坏。他和士卒们分食这些肉,或烤,或煮。士卒们认可他的实力、也欣赏他的慷慨,纷纷向他举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