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如其来的异样,不止他自己浑身都在违和,连与他对坐的华胥姑娘,都大为震撼。
——是她错怪洛北冥了,她以为他是突然发疯,原来他是突然发性。
与她面上的沉稳不同,九幽内心已然波澜四起了。洛北冥一旦情动,恐怕世上无人能坐视不理,趁人之危。
结束后,这姑娘气定神闲,眼神深邃又温情的注视他,
“我不相信,你对我毫无感情。”
他抹了一把眼泪,傲慢道,“好多了,看来华胥女子,确实是情毒的解药。”
身上伏着的姑娘,并不满于此,她拿手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深邃的眼神直勾勾盯他、透着浓郁的欲气。
“就一个啵儿,就满足了?”
他抿起红唇,闷声拿开她的手,仍十分抵触。
“为何不回答我?还是默认了?”
“你在男人堆儿里左右逢源,我不过是其中之一,我不需要你泛滥的爱,更讨厌你想上就上,我洛北冥绝非猎物,我亦是猎手!只不过,负伤示弱罢了。”
“何德何能,与你同行。”
白发男子此时也缓过来了,便不再理她,自顾自的抖开一旁的被褥卷儿,作势要先抢占地盘。
她头一次睡客栈老老实实,还给他讲自己过去的故事,俩人都没提两座土匪山的事。
但她瞧着侧身卧在床边的男子,他那白发和尖领白衣,在灯光的照耀下,简直泛着洁白的月光。
但少阁主眉眼低垂,神情倦怠,对她的故事并不太感兴趣。
九幽坐在他面前,抬手捏他的脸,
“咱们睡吧?”
他抬起眼睫来,抿唇看着她,语气顿时阴鸷、压低了几分:“你想怎么睡?”
白发男子眉眼狠戾,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仿佛她一举一动,他都要大打出手。
“就…就是同床共枕啊,难道你嫌我烦,想让我打地铺,或者睡凳子上?”
他忽然抬手,自腰间取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瓷瓶来,九幽突然发现,他摘下了护指,露出来纤细白皙到、近乎羸弱的手指来。
“雨霏给我的药,能安胎,也能阻止孕精再度入体。”
洛叔叔仰头看向她,浅金色瞳子微眯,泛着犹如宝石上打磨出的锋光,“想要么?”
九幽伸手去接他的药,垂眼犹豫了下,在要碰到他手时,他忙道,
“我吃的!”
她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不,你可以把它扔了,我不舍得碰你。”
男子抿唇看着她,眼神复杂,“你一个强夺人家初次的,一单独相处就想动手的,能有这样的觉悟?”
她松开了他微温的手,揉了揉他的脸,“谁让你是我的宝儿啊,乖,把药收起来,咱们要就寝了。”
他反手抓住她的,轻声呵斥,
“按岁数,你才是小宝宝。”
“小宝宝在你肚子里,我是守财奴,只想把你们父子、藏在家里一辈子。”
“……”相较洛北冥的冷言冷语,他骂这姑娘,简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见过她的绝情和果断,所以更不解她为何如此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