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拍即合,面北跪下,各述了姓名年龄,河妖三十二岁是大哥,李胜二十八岁为二哥,张方二十二岁是三弟,然后三人盟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李胜张方二人说完,河妖刚说到“同……同……同月……生……”二人也不敢笑,好不容易等河妖说完,仨人纳头便拜,然后又分别拜了兄长,相扶搀起,这下更是亲近,李胜河妖推杯换盏把两瓶酒喝的干干净净,不一会儿都醉卧在桌上,张方将两位兄长扶进里屋炕上,又搭上被子,把碗碟收拾了,就出门依计划准备需要的工具。
临近天黑,张方才找到需要的工具,回到河妖家,见两位兄长已经醒酒了,正坐在桌边喝茶,河妖见张方进门,便问道:“老三,羊……羊……羊皮……筏……”
张方不等大哥说完,就从背后拿出来:“大哥,你看,我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一个,那家是个老船工,这是在他羊皮筏上拆下来的。”
河妖点亮油灯,和李胜借灯光观看,只见此物圆鼓鼓像个大口袋,口袋里面充满了空气,张方当年在老羊皮家见过这东西的制作过程。
抓一只羊,从羊颈部开口,慢慢地将整张皮囫囵个儿褪下来,不能划破一点地方。将羊皮脱毛后,吹气使皮胎膨胀,再灌入少量清油、食盐和水,然后把皮胎的头尾和四肢扎紧,经过晾晒的皮胎颜色黄褐透明,看上去像个鼓鼓的圆筒。
将几个这样的“圆筒”充气捆在一起,上面固定上木板之类就成了一个羊皮筏子,可以过江渡河,在水上航行,三人拿它却不是做船,而是当做气囊,抱它潜入湖底,上面插一节芦苇,含在口中,换气使用,这样就算是常人也能和河妖一样在湖底待很长时间。
二人都夸张方聪明。张方也自洋洋得意,急着明早要随大哥下湖探宝。河妖笑他心急,说下湖也要等到中午,只有中午光线充足之时,那光亮才能打到湖底,借着那光才能看清。不然那湖底黑暗,就只能像捞尸一样的用手排摸,却不能看清大概了。河妖是此中行家,二位兄弟自然是唯命是从。
河妖下午酒醒起来之后去河里转了一圈,摸了一条大鱼,此刻生火做了一锅鱼汤,兄弟三人饱餐一顿,饭后三人秉烛夜谈,一个头磕到地上,已结为了异姓兄弟,李胜不再隐瞒,就把自己挖到宝贝的经过和这次来的目的和大哥详细说了一遍。
把河妖听得是吃惊不已,说自己常在河底行走,尸体捞过无数,破盆烂罐也见过许多,宝贝却从没见过。还是兄弟命里有财,随便一挖就能挖到宝贝。三人聊了多时,那河妖有口吃之疾,别人三言两语说明白的事,他却比常人多费几倍的时间,等他把自己的身世说完,东方已经泛白,眼看天就亮了,三人这才倒头睡下。
次日三人起来,已近中午,这天秋高清爽,太阳明媚,张方要生火烧饭,河妖却说潜水之时要空腹,最好不要吃食,此刻光线正好,还是抓紧去湖里吧。
于是三人拿着羊皮筏来到湖边,留张方在岸上照应,李胜随大哥下湖一探究竟。
此刻附近无人,二人脱光衣服下湖,正值初秋,刚下水感到冰凉,不一会儿就适应了,反而觉得湖水有点暖意,就是那羊皮浮力太大,李胜抱着几次都不能沉到水底,还是张方机灵,跑到钞关扛来一块石头,敷在那羊皮上,河妖拉着李胜胳膊,一步步拉着他走进湖底。
那河妖在水中比在地上还要灵活,或游或行,牵引着李胜,不一会儿就到了湖底中心,水中口不能言,河妖捏了捏李胜胳膊,向前一指,李胜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艘大船侧倾在眼前,年深日久,只能看出个大概船的轮廓,船底大部分还都於在泥里,二人游到跟前,李胜单手抱羊皮,腾出一只手摸那船身,剩下的这些船体坚硬,不知是什么木头打造。
河妖又一扯他,引着他来到船尾,指了指船尾的一堆泥,然后上前抚了两把,待那混浊散尽,便见到一堆都是类似于河妖家中的那些瓶瓶罐罐,其中有个极小的罐子,只拳头大小,李胜看着好玩,就拿在手中。
而后又随大哥绕这船了几圈,这船长约二十多米,宽约五六米,高度看不出来,饶了几圈,除了那些瓶罐果然再找不到其他的东西,李胜嘴吸着羊皮中的空气,用鼻子呼出,此时羊皮已越来越瘪,吸气越来越费劲,就和大哥打个手势,二人一起离开湖底,升上水面。
露出头来,李胜大口吸气,那河妖真是奇人,没有一丝异样,扶着李胜向岸边走去,张方等在岸边,先接了羊皮,把石头解开,又把二位兄长拉上了岸。
李胜递那个小罐子给他说道:“果然和大哥说的一样,除了这些东西,别的都没有。”二人略略晾干,穿了衣服,回到河妖家中。先喝了几杯烧酒,驱散了寒气。张方又收拾了一顿午饭,三人吃了。
此地寻宝无果,李胜便想回去,看看朱先生那又有什么新的消息。河妖一直孤独一人,新进有了两个兄弟,不舍分离,二人忙安慰,一旦有闲就来看望兄长,河妖这才答应,又苦留了一晚,次日清早给二位兄弟准备了干粮,又带了一大包他腌制的鱼干,送二位兄弟回程。
离别之时,那河妖性情中人,内心纯真,竟流下泪来,二人也是有些眼酸鼻干,连忙安慰大哥,河妖嘱他二人要常来探望,二人自然答应不迭,这才分手,河妖直到看不到他二人背影了才返家。
无话则短,两三日二人就回到家中。
李胜未回家,随张方来老姨家先看望老姨,更想尽快见朱先生一面,到了姨家,老姨见儿子侄子回来,自然高兴,迎出门来,李胜送上河妖给带来的鱼干,不曾进屋就和老姨说:“老姨,我先去朱先生家一趟,回来再和你说话。”
老姨叫住他道:“胜子,那朱先生,他……他死了……”李胜张方二人听完是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