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凶徒冷嗤道:“楚哥,都这样了你还怕什么?外面都是咱们的兄弟,他就是带了几个人,咱也不怕他!反正也没人知道他来了这,干脆你我今天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一道给埋了,那俩小娘们就由你我给分了。”
“你认真的?”
楚哥倒是还真未干过这种拿钱反咬主子的事,而且这位主子还是一朝皇子,这事查出来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过这瞎眼凶徒说的不错,洞外其他守着的都是自家兄弟,打起来还真未必会含糊。更何况眼前这么两个霞姿月韵的姑娘,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见的。
甭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也未必能再找见一个,现在眼前就摆了俩啊!
“行!就他娘听你的!”楚哥咬定了主意,终究是狠下了心:“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解决了痛快,也算是没白受这些日子的气!”
“你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祁彦鸿气的青筋爆起,他原以为这两人是说些话来威胁他,可万没想到,这凶眼男人竟真冲自己抬起了刀子。
偏偏这两人说的没有半句虚言。自己为了不让人发现行踪,只带了二三名亲信来此,若要打起来,未必不会吃亏。而他自己,更是个连刀都不大会拿的。
“不要以为本殿不会让人杀了你们!”
他怒不可遏向二人吼了起来,然而这二人非但没有任何惧怕之色,反而是笑得愈发嚣张得意。
祁彦鸿心生恐慌的合上了眼,却发现刀子迟迟未曾落。
诧异的睁眼瞧时,瞎眼凶徒已经满头是血的趴倒在地,楚哥的死相还要更难看些,不忍让人去瞧 。
而瞎眼凶徒身后站着勉强举起巨石的宋扶桑,楚哥的身前站着满身血污的洛元柳。
攥着刀的洛元柳仍觉有些后怕,要不是方才夜色深,楚哥未能觉出自己偷了他的佩刀,如今还说不好是何等境遇……
时至如今,洛元柳仍旧忍不住想夸祁承泠这个算得上正常人的主子,以及清丰清岳的职业素养。
但是如今瞧见楚哥这个惨状,洛元柳觉得这简直就是对她学习了多年的解剖技术的一种侮辱。
在一阵静寂后,宋扶桑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巨石也坠落在地。
望着祁彦鸿仍未缓过神的眼神,洛元柳忍不住奚落道:“桑桑啊,这个石头还是不要随便搬得好,否则容易砸到自己的脚,得不偿失。”
“你!”
祁彦鸿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二殿下不要太生气,若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反正我也是故意的,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呗?二殿下总不想将洞外那些人引过来吧?若是二殿下想走,最好还是趁着夜色颇深,那些野蛮人还在休息的时候离开。”
其实经过方才那么一遭,洛元柳觉得反而不算是坏事,毕竟一来她找到了突破口,二来嘛……
她发现这个看起来盛气凌人的“皇兄”其实武力差的不行,多半连剑都拿不稳。
洛元柳笑眯眯地将剑刃架到了祁彦鸿的劲上,威胁道:“带我和她一起走,要么大家都别想走,一起走总比一起死在这的好,二殿下觉得对不对?”
“笑话!”祁彦鸿当即背过身要走,“本殿想走便走,怕你不成?”
“噢——”
洛元柳有意的清了清嗓子,给祁彦鸿“展示展示”自己的嗓门有多亮堂:“那我就当二殿下是允准我将外面那些野蛮人都给喊进来了,要是他们到时候发现二殿下杀了自家兄弟,想要找二殿下一命换一命,那我就没办法了。”
“如何,二殿下高低考虑一下?其实二殿下撇下我与宋小姐一个人离开也无妨,只可惜……我家那位妹妹瞧不见我的尸首,怕是要大失所望了。”
祁彦鸿的脸色这才惊愕一变,终于松了口:“不要妄想本殿会放了你。”
他这人倒是十分奇怪,竟把洛凝雪摆的比性命还要重要。
战局忽然就有了逆转之势,洛元柳也愈发自信其实祁彦鸿这人的脑子,并不如祁承泠的清楚。
有些事,他绝对瞧不清楚。
洛元柳对于这件事十分有自信,如果将眼前人换成了祁承泠,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半句鬼话。
祁彦鸿虽有些不满,但还是把二人一同带上了马车,专门叮嘱侍从道:“去偏院,不要回京。”
他心想这洛元柳未免太过单纯,真以为自己会放了她不成?于他而言,关押在哪一处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他的心思始终是落不到洛元柳的身上,反倒是从刚刚开始就一声不吭的宋扶桑,让他格外的在意。
他总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这种极其自责感并不常有,前几次多是因为未能实现许诺给洛凝雪的愿望,今日却是因为罕见的自责。
但是祁彦鸿更好奇自己与洛凝雪一同埋下的木盒,宋扶桑这个想要冒认洛凝雪身份的女人是如何知道的?
到了京郊别院,那两名侍卫一脸凶相的将二人赶进了最为狭小的一处小院,锁上了厚重铜锁。
“多调些人来,把她们两个看好了。”隔着一道门,洛元柳只能听到祁彦鸿的声音:“若是再出了今日这样的事,小心本殿连你们一并处置。”
这院子不大,又陈旧的很,可谓是院子虽小——啥都没有。
不过洛元柳这人很懂得知足。
洛元柳先是替宋扶桑理了理衣裳,自认勉强称得上得体了,洛元柳便去铺起了床褥,简直感动的想要落泪。
彼时,她总觉得王府的一切都是平平,奢靡又无味。
但过了小半月宛如山顶洞人的日子以后,洛元柳觉得祁承泠的王府真香!
“桑桑?”
铺好了床褥,洛元柳发现宋扶桑两眼呆滞的像是木桩,实在忍不住在人眼前晃了晃手:“桑桑?是我今天没保护好你,你……没事吧?”
“没什么。”宋扶桑竟笑了起来,“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可笑,当年便因胆怯不敢说出心中所想,眼睁睁的看着旁人夺走一切,等到我想说的时候,他却反说我想要冒名顶替,可笑极了。”
洛元柳嗅到了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