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柳现在觉得,有一句卧槽,她现在必须要讲。
就不能再晚点到吗!
“竹子精”未曾多瞧他们一眼,便下令给两名手下,命这二人将洛元柳与宋扶桑挪回山洞中去。
其中一个男人瞧见了洛元柳松散在身后的绳结,当即向“竹子精”禀报:“殿下,这两个女的还想逃!”
“竹子精”还没给出回应,另一名男人先怒气冲冲地给了洛元柳一个巴掌:“臭娘们,不老老实实的,小心给你卖到窑子里去!”
洛元柳早前总觉得清丰与清岳两个人木讷又死板,如今这么一对比,这个职业素养和个人素质简直高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只可惜她洛元柳也不是个吃素的,她三两下就解开了缠在瓷片上的绣帕,趁着男人不留神,狠狠地掷了出去。
“有人找你买我的命,可没说怎么做都随你处置!”
那男人还未回过神,就被尖锐的瓷片剌破了眼皮,比洛元柳的现状还要惨上许多。
“你他娘的……”
差点又是一记耳光甩了过来,最先发现洛元柳异状的男人却拦下了他,言语之间,显然是稳重了许多:“够了,殿下还没说话,几时轮得到你我多言了。”
那“竹子精”果真对男人的举动十分不满,厉声训斥道:“够了,本王可不是命你们来胡闹的,把人捆好了丢进去,再调些人来看守。”
洛元柳就这般被两个蛮横的男子重新捆上了双手,就连宋扶桑也未能幸免。
只不过她心中还算乐观,毕竟她觉得以祁承泠的手段,总不至于到如今都排查不出是谁劫走了自己与宋扶桑。
此时城门处,众多本该在休息的士兵皆被喊了起来,无一例外地面向城墙自省。
副将徐朗见此仍未平静,他所心仪的女子失了踪迹,他如何能不急?虽瞧眼前这位王爷镇静的很,但因为他,今夜京城几乎要成了不眠夜。
“王爷,当下临近年关,往来出入城门的商贾不在少数,守城的护卫又不敢贸然得罪,怕是借此给了他们挟人出城的机会。”徐朗这一身重甲,怕是只有在阵前才有机会瞧见,如若不知的,怕是还以为有人连夜攻如京城,适才换来了京中的一片灯火长明。
城门处简单扎了帐子,本是留给祁承泠这般的“贵人”休息的,然而这位贵人一整夜都在调动锦衣卫四下寻人,如今那帐子里歇着的,只有哭昏过去的宋夫人。
“徐副将,这些事皆是是我一时疏忽了,但凡我早知扶桑她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昨日我就该命人在她院外守着,不让她有溜出去的机会!如今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一把老脸也真是挂不住了……”
宋大人哀怨的叹了口气,眼看天都要凉了,自家姑娘连半点消息都没有,他如何能不急?且不说面子不面子的,那可是他自幼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宝贝疙瘩!
“没什么,是我强人所难了。”
徐朗悻然的望向别处,不动声色的把所有的过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宋小姐本就不满于这桩婚事,前些日子她还与我商讨退婚一事,是我过于固执,未曾考虑她的感受,拒绝了此事。或许我那日应了下来,她便不会逃出府了。”
二人十分卖力地往自己身上揽着过失,却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祁承泠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可结果总如初——仍是不见洛元柳的踪迹。
唯独是剩下了几许心烦。
一身锦衣朱袍的鹤发太监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单是他这一身朱色,便足够乍眼于夜色当中了。他仔细打量了一眼身前的几位,徐朗、宋大人,乃至祁承泠,那可是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撼动朝野的主子。
他也不知,是哪阵风将这几位主子都吹来了这儿?
“奴才叩见王爷。”徐公公一脸讨好的向三人一齐问了声安,“陛下有请三位大人入宫一坐,也不知三位大人可曾方便。”
话虽如此,可座上人的命令,又能有几个敢抗旨?无非是委婉的应上一声方便,再“自愿”的随徐公公入宫。
宋大人便是坐上了马车,也安逸不下半分,仿佛座上为他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钉子,疼得他跳起来。
“这事闹的,连皇上都知道了!”
他哀怨的长叹了一口气,不过事至如此,宋大人还是早就预料到了的,不命人卖力去找,这人几时能找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命人卖力去找吧……世人皆知那也是早晚的事。
宋大人懊恼了半刻就认了命,大不了就是破罐子破摔,只要宋扶桑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大不了他养宋扶桑一辈子就是!
天色乍亮,正是静谧的时候。
祁承泠掀摆落座椅上的那一瞬,四下里落针可闻,静到可怖。
宫人为老皇帝所沏的热茶呈了上来,老皇帝轻抿了一口,适才道:“宋爱卿,朕听闻了,据说令爱昨夜逃出了府,至今未归?”
宋大人原以为自己早已释然,可万没想到老皇帝这么一问,仍如在他心上狠狠的抹了一刀似得,只得硬着头皮答道:“不错。”
“怪不得朕听闻宋大人连夜派了许多家丁到京中找寻,原是确有此事。朕也知道令爱出事,宋爱卿定不能安心,可你连夜把京城翻了一个底朝天,人可找见了?不过是闹得人心惶惶,夜不能寐。”
一个宋扶桑丢了,于他又能有什么损失?大不了便是多说几句好话,“体恤体恤”这位忠心的老臣。
“陛下说的是。”
宋大人讪然,听起了老皇帝看似有理的“教诲”,然而老皇帝这时已将矛头对准了祁承泠:“老三,你也是,三更半夜的不在府上,也陪着宋大人胡闹不成?你这才成婚几日,就当好好在府上陪陪元柳,你们也好早些开枝散叶,说到这个,朕倒是还有些赏赐要给她。”
老皇帝的笑意斐然,顿时让宋大人寒了大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