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玉缓过神来,她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憋着的气。
“小姐,他们是谁?”
洛元柳从春玉身上起来,坐在床沿边上,低着头好像在沉思。
听到春玉的疑惑,洛元柳重新抬起头,眼眸闪烁熠熠生辉的光芒。
“是费国的侍卫,他们肯定有什么巨大的秘密,才会在每个夜晚吹入迷烟,让所有人昏睡。”
春玉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挨近了墙角,她咽了一口口水。
“小姐,那这食蛊草是不是晚上才会开放,所以他们严加防守?”
春玉性情和小孩子一般单纯,想问题的思路自然也更加开阔,无拘无束。
洛元柳偏了偏头,她赞同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今晚咱们初来乍到,地形都不熟悉,我打算等明天熟悉熟悉之后,再在晚上去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各个帐子内的大夫走出来,他们好像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不过全都当作因为白天车劳顿的缘故。
洛元柳自然不会点醒其中玄妙。
壮子同样也负责给洛元柳和春玉送饭,这饭是费国的特色,每一粒米都是香软冒着热烟的黄米,菜是规格的三菜一汤,算不上多奢侈,不过两个女子吃已经绰绰有余了。
壮子送了饭也不急着离开,他喜欢跟别人聊天,军营里规矩多要求严,极难能找到个趣味相投的人,敞开肚皮聊个三天三夜,这一次好不容易能闲下来跟别人唠唠嗑,哪里舍得放过这个机会。
洛元柳也抓住了壮子这个特性。
“壮子,你们军营我怎么觉得和别的地儿都不一样?”
这一句话可打开了壮子的话匣子,他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
“是吧是吧,你也发现了,我一来就知道了,你看看咱们的军营,哦,你也看不见,其实整个就是一个太极八卦阵的样子,南边是黑色帐子,我们北边全是白色帐子。我第一次来也觉得可玄乎了。”
壮子滔滔不绝的说完一大段话,也不管人有没有听他讲话,说完后紧张兮兮的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压低了声说道。
“大夫,你们想在北边怎么玩,都没有关系。但是规矩只有一条,千万千万不要去南边,南边是祭司大人的地盘,你们要是不小心冒犯了祭司大人,就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们了。”
壮子难得有这么严肃的时候,足以见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洛元柳答应的倒是面不红心不跳。
“好,不过今天你领我们出去走走吧,咱们吃多了有点不消化。”
壮子松一口气,见洛元柳答应的干脆,他也乐呵起来了,正如壮子所说,南边军营什么都没有,想领人走走只是一句话的事。
他们三个人绕着南边走了大半个时辰,壮子突然停下脚步,差点让跟在人家后头的春玉,栽了一个跟头。
春玉踉跄了一下,被洛元柳及时扶住。
“壮子,怎么了?”
壮子面色一下子就白了,他撤后两步,指了指对面的栏墙。
“只要越过这道墙,就是北边军营了,平时你们连来都不能来,我这次带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警醒着点,千万别误入了。”
洛元柳点点头,她见壮子的脸色很不好看,好像回忆起了过往难受的事情。
“壮子,你怎么了?”
壮子愣了愣,像是没有听见洛元柳说话似的呆立不语,直到洛元柳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才把壮子从这混沌的状态中惊醒。
“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以前我兄弟,唉,也是喝醉了,不小心翻过这道墙,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我兄弟回来,有人说他是死在了战场上,也有人说,他被祭司做成了药罐……算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提也没有意思,咱们赶紧走吧,这不是个好地方。”
洛元柳最后瞄了一眼黑压压的栏墙,毫无由来的心头掠过一丝不祥之感。
几只乌鸦扑腾着翅膀,怪叫两声后安静停驻在栏墙之上,乌溜溜的眼珠子一停,齐刷刷的盯住离开的三个人。
下一刻,几只暗箭咻咻咻的射出,乌鸦们被惊到,立刻试图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最后染了一身鲜血,歪倒在泥地上。
这一切,洛元柳和春玉肯定是不知道的。
晚上总是来的很快,这一天大夫们都没有上手救治伤人,权且算作休整的第一天,往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日子了。
洛元柳和春玉耐心等候迷烟的到来,听到帐子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她们换上了一袭夜行服。
洛元柳的目标其实挺简单,只是想看看那道栏墙之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壮子落寞的眼神和孤寂的表情,仍然历历在目。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人间蒸发就人间蒸发了,更何况还是在密不透风的军营之中。
洛元柳几乎是在瞬间就想到了谋杀这个字眼。
洛元柳和春玉的行动可谓是小心翼翼,步步惊心,如猫一般轻盈灵活,走完今天白天的路线,她们如约抵达了栏墙之下。
晚上的时候,栏墙还有人轮班把守,可见其重视的程度。
春玉担忧的望了洛元柳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单凭她们两个弱女子是怎么可能突破层层防守,走到栏墙下面?
恐怕刚一现身就要被万箭射心。
洛元柳轻轻摇了摇头,她突然笑了一笑,指尖夹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小珠子。
在春玉瞪大眼睛的时刻,洛元柳素手一翻,珠子腾空而起,在空中炸出一朵巨大的烟花,那烟花却没有任何消失的痕迹,反而越来越绚丽。
用四个字来形容春玉的心理活动。
目瞪口呆!
小姐你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所有侍卫的目光都被这离奇的烟花吸引住了,他们迅速围拢成一团,嘴里不停的大声怒骂。
不过眼神都是如出一辙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