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本就势弱,又失去了谋士和军情图,就再也没有一分足以翻身的机会了。
西夏大将在苦等谋士三日未果后,当机立断带领浩浩荡荡的大军回到了西夏。
这场战,可谓是不战而胜。
祁承泠和祁彦鸿班师回朝,朝中上下一时之间无不盛赞祁承泠神威将军。
祁彦鸿依然好好坐着他的皇位,处理那些堆山的奏折。
祁承泠回来后和以前一样,也没有仗着军功胁迫祁彦鸿许诺下什么。
小陆子伺候祁彦鸿的时候,不小心提了一嘴。
“陛下,现在城中都编了一曲童谣,说祁承泠殿下,生来龙威,震慑西夏,不战而胜,天之所向。”
原意小陆子是想提醒祁彦鸿,现在祁承泠已经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要让祁彦鸿小心。
但是祁彦鸿怎么可能不知道祁承泠风头正劲?
“够了!给朕闭嘴!”
小陆子被祁彦鸿的杀气腾腾彻底吓傻了。
他从来没见到祁彦鸿脸上还有这么可怕扭曲的表情,小陆子双腿一软,就要跪地求饶。
“陛下,陛下,奴才不是有心的!”
祁彦鸿长臂一扫,桌案上的东西全部被打落,掉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激碎声。
小陆子颤颤巍巍的跪着听到耳边传来的破碎声,他额头吓出了大颗冷汗,连头不敢抬,汗珠沿着鼻尖滴下,汇聚成一小滩水流。
祁彦鸿倒不是那种脾气乱发,惩罚下人来泄愤的人,尽管他真的很生气。
“滚!”
他不想看到小陆子那副唯唯诺诺的奴才相,挥手让他赶紧滚出自己的视线。
祁彦鸿今天处理了十几封奏折,无一例外全是臣子为祁承泠请封赏的折子。
祁承泠本人倒是对虚名富贵不甚在意,也从来没提过封赏。
这可让那些老臣不满意了,他们觉得必须好好奖赏祁承泠一番。
祁彦鸿不想继续看这些千篇一律的奏折,索性甩手离开,绕着銮龙殿走了一圈,竟然不知不觉在白岁岁原本的寝宫停下脚步。
等祁彦鸿抬头一看,见到“芙蓉宫”三个大字的时候,内心还是不由的震了一震。
他更加郁闷了。
突然丧失了走一走的闲情逸致,干脆还是回到銮龙殿处理公事。
关于祁承泠的封赏,祁彦鸿只是意思意思给些金银珠宝之类的就想应付过去,如果要真论给实权,那也太让他肉疼了。
祁彦鸿不知道,现在朝中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内阁几位大臣相聚在一起。
他们聚在一起试图想和祁承泠见上一面。
祁承泠收到他们的请安帖后,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决定开门迎客。
大臣们对待祁承泠十分恭敬,简直比对祁彦鸿还要客气几分。
“老臣见三皇子殿下,实在有事叨扰,还望三殿下恕罪。”
平时趾高气扬的老朝臣在祁承泠面前,乖觉的像个门生。
祁承泠倒是知道自己立功颇多,这些人来,多半也是为了这些功勋的缘故。
祁承泠说话很客气,命人泡好几壶好茶,在小炉子上滚茶。
“大人过谦了。”
几位大臣喝过几回茶,眼瞅着祁承泠还是不动声色的样子,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一齐跪在祁承泠的面前。
祁承泠指尖一顿,搁下手中茶。
“大人这是做什么?上三品官员只跪国君,本王想大人们应该知道这个底里。”
几位大臣那还真是豁出去了,居然敢跪拜祁承泠。
幸好没有让别人看见,不然祁承泠生了十张嘴,那也是说不清楚的。
“臣等冒昧,但为国事,不得已而为之,恳请殿下应允臣等请求!”
祁承泠敛眉说道。
“大人们先不说请事,便行跪拜礼,本王想,你们的打算兴许不是本王能做到的。”
祁承泠之前和洛元柳达成过共识,洛元柳会支持他和祁彦鸿争夺皇位以此保全天下。
只是这几次祁承泠的出手倒不是为了拉拢人心,而是单纯想为天下苍生尽一尽心力。
不过也起到了拉拢人心的作用罢了。
这几个权高位重的大臣对他心悦诚服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臣们都是见识过大风大雨的,祁承泠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并没有击退他们的决心。
反而有了更加坚定的决心。
其中一位大臣显然是领头人,他跪着向前挪动几步。
祁承泠看着他放的极低的姿态,没有说话。
大臣先不言语,只是重重磕了三个头。
桌案上的茶泛起一丝涟漪。
“臣知如今天下之主,昏庸无能,锦州水患,东山土匪,西夏战乱,无一处理妥当,除却东山土匪,皆是仰仗殿下收服。百姓们担待不起这样的君王,臣等忧国忧民,如今冒着砍头灭族的风险,就是为了扶持殿下登基,能还麗国一位明君,死后好颜见先皇祖宗。”
祁承泠仍然不为所动,只是转着大拇指上一枚玉质温和的玉扳指。
另外一位稍微年轻一点的大臣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脾性,他原以为是祁承泠纠结正统问题,故此他抱定了解决祁承泠担忧的心开口劝道。
“殿下是先皇正统皇子,母妃为开国元勋的嫡孙女,身份自然贵不可言,一脉承袭,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西宫太后娘娘只是六品末官的出身,连正经的世家女都算不上,当今陛下身份远不如殿下贵重。”
祁承泠似笑非笑的说。
“难道大人们不担心,本王告发你们吗?”
这话一出,在座几位大臣皆是惊出一身冷汗,不过好歹还是缓过来了。
还是领头的大臣说道。
“三皇子殿下如果真的有心告发臣等,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允许臣等跪拜如此之久,何况天命之人,是不可能甘愿辅佐他人,籍籍无名一世。”
祁承泠这一次倒是不说话了,他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大臣。
“你说的没错。”
大臣们内心一喜,满以为祁承泠这是应承下来的意思了。
祁承泠将杯子搁在一边,指尖沾水在桌上写了一个“祁”字。
“这也可以是我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