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晏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一连几天都闭门不见客。
直到太子的审讯提上议程。
不过他出于避嫌的角度,是不可以直接参加的,只能吩咐玉翡去探听消息。
毕竟玉翡是这场事情的亲历者。
玉翡收到祁文晏的指令后,她看到他仍然很憔悴,忍不住开口。
“其实,皇帝对刘妃娘娘还是残留了一点爱情的。”
听起来这很像天方夜谭。
祁文晏对此的反应冷冷淡淡。
“最后还不是亲手杀了她。”
最后,玉翡真的没有话说了。
祁文晏说的才是事实。
祁承泠身着飞鱼服,以锦衣卫的身份审讯曾经风光无两的太子,现今狼狈不堪的阶下囚。
太子到底是太子,即使狼狈,眉眼间傲然的神情仍然存在。
他平平的开口。
“你想问什么,反正我是无辜的。”
祁承泠掀书的指尖一顿,现有的证据条条直指太子就是凶手。
太子自称无辜,说服天下之人,当然是远远不够的。
“是你加上一道八宝珍珠鱼的菜,有没有这件事?”
太子不加掩饰的承认了,但他还是加上一句话。
“这是母后出的主意,你大可以去问问母后。”
祁承泠不着痕迹的看了太子一眼,旋即又低下头。
“皇后因为遭遇的打击过大,现在在昏迷当中,等皇后醒来之后,我自然会问她。”
没错,打皇帝驾崩一事传入凤鸾殿后,皇后当场就要晕过去。
不过还好,皇后还是顶住了。
直到传来太子被当凶手押入天牢,皇后就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连一点挣扎都没有。
太子对祁承泠的话嗤之以鼻。
“哼。”
他丝毫不关心皇后的死活。
比起母子感情,他们更像是互相利用的盟友。
祁承泠的脸色并不改变,他又问道。
“父皇毒发的时候,就你一个人站在父皇的身边,祁玄漠,如果你不能给足以让人信服的解释,没有人可以保你。”
祁玄漠知道,但现在不会有人想和他沾上任何关系。
祁承泠还真是多虑了。
“这一点也是事实。”
审讯断断续续的进行了两个时辰,任何有用的证据都没有。
他只好宣布。
“祁玄漠,你弑君之罪辨无可辨,签字画押,明天行刑。”
祁承泠说这些话,眸子中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他拂袖离去。
不过祁承泠还是有些忐忑,他知道或许另有隐情,不过太子即使是死,也不无辜。
更何况,皇帝一驾崩,太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
到时候,就是把几兄弟一起推向绝路。
祁承泠不傻。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太子负手而立,原本白细如玉的手掌和脸部都在那场困兽之斗中绽开了花,乍一看见,令人会觉得心惊肉跳。
太子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但他不甘心。
自己手下的兵力,打祁承泠和祁文晏那些残兵弱将还是绰绰有余的。
唯一难以对付的是祁彦鸿。
此人早先颇受皇帝器重,皇帝明里暗里都放手给了他许多兵权。
只需要他逃出生天,引领那帮忠心耿耿的将士揭竿起义。
这个天下,也不可能便宜了他们!
就在祁玄漠思考自己如何排兵布阵的时候,牢门嘎吱一下被人推开了。
祁玄漠借着月色看清楚了几个人长相,是自己的亲兵。
“属下来迟,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换了以前或许祁玄漠还会给他们一记窝心脚,今时不同往日,昔日尊贵的太子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那敢提要求。
“算了,咱们先走。”
太子被关押的地方自然是天牢中防兵最重的位置。
重就重在,进来容易,出去难。
太子曾经在天牢中也安插过自己的眼线,故此那些亲兵进来的还算顺利。
至于怎么出去,那就很值得人头疼了。
“你们打算怎么走?”
祁玄漠忍不住发问。
他不太相信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几个人还能带他在顺顺利利的出去。
亲兵一副早有主意的样子。
“太子放心,已经万事俱备了。”
也是凑巧,亲兵话音刚落,上层就传来一声巨响,头顶的土石簌簌而落。
几个人也没有防备,身上皆是灰头土脸。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向讲究整洁卫生的祁玄漠拧眉问道。
亲兵抱歉的拱手。
“还请太子殿下稍微将就,毕竟我们把二号牢房炸开了。”
太子瞬间就没了话。
他心甘情愿的亦步亦趋的跟随众人。
“快!上去看看情况!”
后面有一簇狱卒的脚步声音清晰传来,太子下意识要躲闪,亲兵一揽。
几个都躲在了墙壁后面。
等到那些狱卒刚刚过去,他们旋即跳出来,悄悄跟上人的脚步。
就在这种狼狈逃跑,战战兢兢的时刻,亲兵还不忘记给太子好好解释一番。
“等我们跟着狱卒的脚步跑到二号房,哪里自然有人接应我们。”
亲兵说的言辞恳切。
“太子殿下,出去后即可以诛杀乱党,匡扶正义,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属下誓死跟随太子殿下!”
太子此人虽说城府颇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笼络人心这一套,几个兄弟中都比不上他圆滑厉害。
“李副将今天肯舍命相救,本宫必记你功德一生一世。”
不得不说,祁玄漠的气运还未尽,他们几个跟在狱卒身后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到了黎明。
亲兵们自然也不会顾忌其它,直接将几枚梨花飞弹扔在大门口,一阵哗啦哗啦的滚石响动之后,大门轰然倒塌。
他们没有时间再停留,亲兵在虎口处吹了一个呼哨,几匹矫健的黑马从不远处冲了过来。
太子虽然受了一些伤,但都是无伤大雅的皮肉伤,他手腕上还戴着沉重的镣铐。
他就借用镣铐的力量,挥身上马,扬鞭而去。
他们的速度从头至尾都是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而当夜的狱卒为了偷懒,每过半个时辰才来查看,牢房中只能看见鼓鼓的床被。
他们原以为太子睡下了,等到天色大亮,才发现哪里还有太子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