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想到的那位。”
楚不言好像能读懂她的心里话似的，说得十分肯定。
“原来如此！”金玉碗一脸幡然醒悟的样子，眨着大眼睛问道，“不知楚老板可愿意帮我查？”
“不愿意。”楚不言瘪嘴拒绝，“你请不起我的。”
“哦。”金玉碗狠狠瞪着他，心情复杂。
他要是能好好说话，自己一定好好感谢他！
在心中确定了人选，金玉碗洗完脸，就立刻去找木老。
“东家。”木老原本呆滞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笑容，看着十分勉强。
“你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金玉碗不解地坐在他的身边。
“没什么，在想以前的事情。”木老第一次说起以前，却并没有透露很多，只是静静等着她开口。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木老的话，金玉碗才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尽可能表述清楚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末了追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交给我未免太仓促吧？”木老有些犹豫。
他犹豫并非是因为不敢，只是万一日后出事，顾家的人会不会相信他？
“不仓促。”金玉碗一口否认，“你是我信任的人，交给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考虑，只是因为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不需要和顾家的人报备一下吗？”木老问出口。
“这一点木老放心，娘一向尊重我的决定，即便知道，也不会反对的。”她有这个信心。
“既然这样，”木老看着她，仿佛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谢谢木老！”金玉碗激动得差点落泪，若是此事交给她，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查出来呢。
木老一脸慈爱，突然想起楚不言，问道：“东家是怎么认识楚不言的？”
“我去轩辕书局借书。与他发生了点小矛盾，又经相公认识，我还给他治了伤。”金玉碗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
这段经历听上去没有任何的问题，木老拧着眉头看向门口。
“他怎么了吗？”迟迟等不到木老的回答，金玉碗问道。
“楚不言是楚家的人，楚家一直中立，在战火中屹立百年不倒，更是与各国做了百年的生意，这样的人，东家还是小心为好。”木老凭借着自己对楚家的了解提醒道。
这段话着实把金玉碗吓到了，原来楚家这么厉害！她还以为楚不言只是一个书局老板呢。
“我会多注意的，多谢木老提醒。”即便木老不说，金玉碗也对楚不言略有怀疑。
他与自己萍水相逢，即便是看在顾亦轩的面子上，也不必如此帮自己。可眼下这架势，大有要将自己培养成才的感觉，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不过怀疑归怀疑，楚不言的话金玉碗还是听进去了，先是让木老帮忙调查，接着又开始研究梓月坊的胭脂水粉，想从中寻求突破。
但不研究还罢，一研究，金玉碗吓出了浑身冷汗。
碰巧林望三来看木老，瞧见她，这模样，不禁笑道：“怎么吓成这样？这里面难不成有尸体？”
“也许比尸体还可怕呢。”金玉碗放下那些东西，擦了擦手，“这里面多是用矿石粉做出来的，对人体伤害极大。”
“这确实该提醒他们。”林望三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他并没有多震惊，只是略发善心提醒。
“林大人知道矿石粉是怎么做的吗？”金玉碗扣着桌子，果然瞥见林望三的脸上闪过一抹震惊。
“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金玉碗沉声音道，“矿石极其难研磨成粉，所以其价格极高。梓月坊卖得这般便宜，要么就是这矿石粉来源不对，要么就是这工序不对。”
按照她的了解，在这个时代想要把矿石研磨成粉，成本可绝不止二两银子。
“赵树他们会不会知道？”林望三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人。
许久没有见到他们，金玉碗也拿不准他们了解多少，只能先道：“我去问问。”
“还是我去吧，这些事你莫要出面。”林望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离开。
金玉碗知道，他是不想自己牵扯更深。
她细细研究了剩下的化妆品，发现不是药材的味道不对，就是香味过浓，俨然是添加了什么东西。
看着这些胭脂水粉，她脑袋里突然闪过一种可能性，“如果这些东西的成本确实很低呢？比如边角料。”
但在木老回来之前，金玉碗没敢主动出击。
好在容胭阁的东西质量极好，虽然价格略贵，但还没到承受不了的地步，大伙还是纷纷跑到容胭阁来买东西。
也有不少人发现了梓月坊，偶尔好奇进去看一眼，转头就跑去向金玉碗告状了。
看见大伙这么热情，金玉碗哭笑不得。
虽然她不会做生意，但是她待人极好，至少不担心大伙儿会离她而去。
木老人脉很广，调查没多久就有了结果。
“他们的矿石是从青阳郡运过来的，但至于运过来是石头，还是已经研磨成粉，这个没办法查到。”
“另外，我还查到他们的药材是在东边的万家园里买的，那里的药材绝对算不上好。”木老将自己调查的结果一一汇报给金玉碗。
“万家园？”金玉碗好奇地念着这个名字，“里面是做什么的？”
木老解释道：“万家园是小贩聚集的地方，里面各色东西都有，且价格低廉，若是没有，只要你想要，他们也一定会给你弄到。”
“那咱们就去这万家园看看。”金玉碗心中暗道，这不就是个跳蚤市场吗？
在木老的陪同下，金玉碗乔装打扮一番来到万家园。
说是万家园，其实是一条巷子，只不过这条巷子延绵极长，一望不见头。
“东家，那边就是卖药材的。”
顺着木老的手所指，金玉碗果然瞧见了一家卖药材的摊子。
在众人的汪中，金玉碗走过去，蹲在摊子前问道：“这些药材，你有多少？”
她细细查看摆在摊子上的药材，这种质地确实做不了好东西，就算是入药也不会用这些。
“公子说要多少吧？”小贩也是个爽快的，张口问道。
“我们公子要不了多少。”木老将金玉碗拉起来，蹲下来把完着摊上的药材，压低声音道，“但我们公子，能让你拿不了。”
听闻这话，小贩不禁浑身寒毛湿直竖，咽着口水打量金玉碗。
“二位，万家园的东西极多，您二位也不用针对我吧？这样你想要什么价位，说一个数便是。”小贩试着和他们谈价钱，却被木老一口回绝。
“我们不关心钱，我们只想知道你把这些东西卖给谁了。”木老的声音极低，只有小贩能够听到。
一听这话，小贩更慌了：“这我哪知道呀，每天卖出去那么多，我还得挨个儿记着不成？”
“你这是要我断了你的财路？”木老闻言挑眉，也没了耐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别！别！”小贩赶忙抬手阻止，“我说还不成嘛。”
他也着实无奈，只能将药材去向告诉给木老。
果然如同金玉碗猜测，那药材的去向正是梓月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