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寻找真相
听晓涵说完事情的始末，裴思远二话不说拿出一张空白支票，“修车的钱，自己填！”
怪不得菲飞会说他们这一堆败家子了，那么一张空白支票，他眼都不眨就扔出去了？晓涵使劲眨巴了一下眼睛，确定思远真是把空白支票递给了那个男人。好奇的问道，“你不怕他乱填？”
“那是神话集团的空白支票，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思远淡淡答了一句，心思却早已不在这个上面了。
季菲飞怎么会突然回国？还是一大早的班机，连司机都没带，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季菲飞的车刚进纪检委大院，就发现院内停着一辆甲A01256的车，这个车牌号有点眼熟，可这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是谁？她正在思索，接她的人却已迎出，她摇摇头，把这个事先放在了一边。
“刘叔叔，好久不见！”季菲飞热情的跟迎出来的人握了握手。刘世轩，现任省纪委常委，爷爷的老部下，也是她此次拜访的对象之一。据她得到的消息，他是少数可以直接接触到清河的人员之一。
“贤侄女今天怎么有空来拜访？”刘世轩朗笑出声，又像是想起什么，“我记得你现在已经去香港接掌季氏了，今天怎么会……”
“我这两天刚好在国内，今天顺路过来看看您。”菲飞绝口不提来意，浅笑盈盈的接口。
“你这丫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次是为了顾家的小子吧！”他叹气，这丫头的那点小心思又岂瞒的过他。
菲飞自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遇事果敢有决断，比他们这帮老家伙还看得远。当年若不是季帅执意让她过平凡人的生活，不让她从政。他们这一群老部下是极力扶持她上位的，不然凭季帅的声望，再加上他们的扶持，她今日的成就肯定是甚过清河许多的。
可这样聪慧的孩子，被杨司令盛赞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也会有失控的时候。那是季帅过世的时候，女子哭得直欲昏厥，却依旧死死咬着唇，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直到送完老人最后一程。
后来，是很久也没有了她的消息。听说她去了S市，直至不久前，她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时，她已欲远赴香港接掌季氏。这个本该在仕途上一帆风顺的孩子最后竟然选择了商场，令的他们这帮老人都摇头叹息。
没想到再见面她就给他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被拆穿的菲飞神色暗了暗，微点了点头。“清河这次是因为我的事情被人设计了，我想见他一面问一点情况，您能通融一下吗？”
“这……”刘世轩为难的摇了摇头，顾清河这个案子上面相当重视，是严令其不得与任何人接触的。可看着泫然欲泣的女子，终是不忍。他跟在季帅身边多年，可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就跟自己的女儿一样。
“先去我办公室吧，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刘叔叔已出门给她想办法去了，剩下季菲飞一个人焦虑不安的在办公室转着圈。手机恰巧响起，“菲飞，情况怎么样？”
是昊天，不得不说，这个电话来的正好。有时候并不需要有多少言语，仅是一个寻常的问候。至少让她知道，就算许默选择离开，清河前途难料，她也不是孤身一人。
“我还应付的来，你加紧查我嘱托你的事情……”或许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菲飞想道。
“菲飞，你认不认识辰一国际的李总？”
她飞快的在记忆库里搜索着，“见过一面！怎么？”
“他有意出资与季氏联手操作九龙这块地……”昊天迟疑的出声，“我怕他是另有所图。”
众所周知，九龙这块地现在就是一块沼泽地。你一动作，就会越陷越深，只能耐心等待，小心谨慎的移动，慢慢脱困。怎么还会有人往里跳呢，辰一国际的李总与她只是一面之缘，并无深交，他此举只有两种原因。一就是这块地还有着巨大的商机，只是他们没发现而已，另一种就是昊天说的别有所图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幕后又是谁在操纵。
不过这年头，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倒显得人与人之间的交情弥足珍贵了。
“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吧，我跟李总只有一面之缘，不排除有人幕后操纵。不过只要是对季氏有利，哪怕让他分一杯羹也未尝不可。”
刚撂下电话，就有足音传来，“刘叔叔，怎么样？”菲飞慌忙迎上去追问道。
“今天肯定是不行，你先回去吧！”他疲惫的挥了挥手。
“为什么？”季菲飞急了。
“这件案子你最好是不要插手了，杨司令来了陌城。”刘世轩深深看了一眼菲飞，这次的事看来可大可小。前前后后已经有好几批人过问此事，来头是一个比一个吓人，就是不知是要顾清河“生”还是要他“死”。
“杨司令……”季菲飞沉吟不语，是与爷爷、顾爷爷号称铁三角的杨爷爷？老爷子不问政事有些年了，这次突然出山是为清河的事而来吗，如果是的话又是谁将他请出了山。
她才猛的想起，刚刚看见的那辆车正是杨爷爷的专车。“那杨老爷子现在何处？”她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年纪，自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来此去见了清河。到他们这个位置上，就算是为清河而来，也得旁敲侧击，不会像她这般单刀直入。
“正在陆书记那喝茶来着，据说老爷子这次来陌城是探亲来着。”
探亲？她想想，杨爷爷没有儿子，只得一个女儿杨雪。她记得杨雪阿姨正是嫁入了陌城周家，周家……对，荣荣，那个甜甜叫着菲飞姐姐、清河哥哥的荣荣正是杨爷爷的外孙女。
这件事杨爷爷要是肯插手，她自会多几分胜算，怕就怕在他真的只是来叙旧的。“刘叔叔，我必须要见清河一面，十分钟就好！”
看到刘叔叔还是摇头，季菲飞心里着急，却不得不继续讨价还价。“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刘叔叔，你就答应我么，五分钟就好……”刘世轩不松口，她也不走，就一直在旁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话。
“算我怕了你，说好的就五分钟！”
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桌上是一叠整齐的白纸和一支笔。清河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了一整天了？这纸和笔是留下给他写交代材料的吧，一日不写就一日这样的关着。说的好听一点的是政治隔离，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坐牢。
清河倒与他想象中的状态颇为接近，没啥大变化，依旧神采奕奕的。她进去时他正伏在桌前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凑近一看，他竟然是在画画，还是很幼稚的卡通人物。她微微笑了笑，清河看来挺会苦中作乐的，可看到周围的情状，她还是莫名的心酸。
她的轻笑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清河，他抬头惊喜的看向她。她牵强的笑了一下，“清河，我只有五分钟，你不要说话，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好么。”
“你这次被双规是因为被人举报贪污受贿？”清河点头。
“涉案金额四十亿。”他点头。
“你变卖了你持有的所有神话集团的股份？”他点头。季菲飞头痛的抚了抚额，“清河，你说我该说你什么才好！”
“好，我知道了，我想知道详细情况，你能说多少就说多少，记住，挑重要的说，我们时间不多。”
“我接到你的电话之后就给许默打了电话，提出变卖持有的神话集团股份。当时我大概核算了一下，按市价来说，我手中的股份如果套现的话大概在三十亿左右。你也知道，以我的身份，并不适合露面，所以是全权委托许默代理的。”
“昨天账户上莫名多出四十亿的进账，我以为是许默打过来的，正在银行办理转账业务想把这笔钱转入你卡上，纪检委的人就出现了，据他们说是接到了匿名的举报电话，说有人贪污受贿，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我，后来的事情你大概都知道了。”
清河的话简洁明了，她很快就整理出了个大概。“那此事有谁知道，或者说这中间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就我跟许默！”清河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那天我留给他的是你的卡号。”
“什么……”他的确是被算计了，可这人到底是针对清河还是针对顾家，还是只针对她季菲飞还不好说。
“我并没有接到许默的电话，当时钱到我账上的时候我以为是许默记错了。而且数目并不相符……”
“菲飞，时间到了！”清河的话还没说完，刘叔叔已在门口催着她离开。刘叔叔这次放她进来已是担了天大的风险，她不能让他为难。
她深深看了清河一眼，开口道，“记住，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写。我来想办法，你很快就会没事的。你守护了我这么多年，这次换我来守护你。”
清河没说完的会是什么，季菲飞一路都在沉思这个问题，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转而向刘世轩打听，“刘叔叔，清河这个事情……”
“菲飞，你该知道做我们这个工作的，有什么规定的。”
她本想说，您反正都破例了，不在乎再一回。可想想不能这么说，“您就当帮帮我么……”
“菲飞，我只能说，凡事要对症下药。”拗不过她的纠缠，刘叔叔吐出这么一句。
对症下药，对症下药……是，她现在该做的就是知道是谁设计了整件事情，顾家还在，清河不开口，只要没有十足的证据，是没有人敢定他的罪的。
她不过是一纤纤女子，寻求的不过是普通人的幸福，可这样简单的要求于她来说却成了一种奢望。赴港接掌季氏，莫名其妙的婚约，现在又有人借她之手设计了清河。
什么她都可以忍，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以她为局设计了她视若亲人的清河，看来是时间过得太久，他们都忘了曾经她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季家大小姐。
时隔半月，她再一次踏入神话集团。她一脸冷意的直直就往电梯间行去，把慌忙追来的前台挡在电梯外。
摁下密码，该死的，许默竟然连密码都是换过了的。她一脸铁青的从电梯里出来，怒道，“给我约你们许总，就说我季菲飞马上要见他。”
前台小姐被她震怒的语气吓的一哆嗦，“季小姐……您稍等，我马上为您转接总裁办公室。”
“许总现在不方便，您看……”她吞吞吐吐的不敢出声。
“嘉木呢？”
“陈副总出差了！”
这是商量好了，一个个的躲着她啊。“把电话给我！”
她一把抢过电话，说道，“钱秘书，是我，季菲飞。告诉许默，我今天是一定要见到他的，他若不见，我就在楼下等着。”
“许总，季小姐说您要是不见她，她就在楼下等着。”钱秘书放下电话，为难的朝一脸漠色的男子说道。
“那就让她等着吧！”许总没开口，他边上的安雅小姐却开了口。
许默不悦的皱了皱眉，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你去请季小姐上来吧！”
“许默……”安雅不依的娇嗔道。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该知道我最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许默冷冷的开口，安雅遂住口不言。
季菲飞进办公室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沙发上的安雅，她那带敌意的目光让她想忽视都难，而许默隐在大堆的文件后，面容模糊。
忍下满腔怒火，她微微笑了一下，“安雅小姐也在啊，我跟许默有点私事要聊，麻烦回避一下。”
安雅装作没听到她的话，纹丝不动。季菲飞冷哼一声，这给足面子了不要是吧，她冷冷看向一直默然不语的许默。
许默放弃她选择什么样的人她无权干涉，却不代表她能容忍这个女人无理取闹，特别是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用这样凛冽的眼神看向他，就像他明知她是一株带毒的罂粟，让人欲罢不能，他还是忍不住的靠近，任凭她引领他走向毁灭，连心都不曾剩下。
“钱秘书，带安雅小姐下去，另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跟季小姐有要事商讨。”许默冷冷吩咐道。
安雅接触到许默带着警告意味的视线，不情不愿的起身出门，等到钱秘书体贴的带上了门，季菲飞才开口问道“许默，你给我解释一下，清河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他许默虽是个商人，因这顾清河的关系，对政治一向敏感。昨天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到思远来电话说季菲飞一早无故出现在陌城时，他才确定顾清河出事了。
季菲飞是怒气冲冲，许默是心如死灰。顾清河出事了，他也很难过，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质问他，是怎么回事，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赌气似的开口，“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许默，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做不成情人总还是朋友的。你不要逼我一点点粉碎我们之间的美好。”
“季菲飞，是你一早就下了决断，我解不解释又有何用？”
她圆睁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许默从不曾连名带姓的叫过她。他是怒了，他朝她怒了。可这个当头，她又能顾得上谁，她连自己都顾不上，又如何去兼顾许默的小情绪。
许默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季菲飞一脸漠色的立在他的办公桌前。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终是季菲飞败下阵来，她疲惫的抚了抚额，“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