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只不过是一出戏
她回陌城的消息一泄露，机场已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记者。她苦笑一声，现在的自己俨然天皇巨星，记者一见就是围追堵截。闪避过重重包围的记者，她径自走向等待已久的顾清河。
“好像瘦了？是工作太劳累，还是心里有事不开心。许默不是有过去帮你吗，还这么苦着自己。”顾清河一见到她憔悴的脸色，忍不住责备道。
其实说来，他们分开才几天的时间，哪会那么容易瘦。只是最近公司事情多，休息不好，加上睡眠质量差，脸色是有点差。
“不去换身衣服？”清河轻声开口问身侧的女子。
“你只要好久没看见我都会说我瘦了，哪有，你看我脸上，肉厚着呢！”对着清河近乎宠溺的责备，季菲飞拍了拍瘦削的脸颊，笑道。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常听人抱怨，“我一回去我妈就说我瘦了，然后就会做一大桌好吃的，吃饭的时候拼命往我碗里夹菜，吃得我都吐了。”
可惜她跟母亲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甚至同桌吃饭都是一种奢侈。这么多年，除了爷爷，只有清河，会无时无刻担心她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过得开不开心。
“对了，许默呢，他不是应该跟你一起回来的吗？”顾清河看了一眼她身后，确定她是孤身一人后，有点奇怪的问道。
许默……她也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从那日，她说到不日即是她跟向翰飞的订婚宴时，他就失去了踪迹。电话打过去，永远是忙音。
季菲飞避过顾清河灼灼的眼神，轻声说道，“他度假去了。”
他一阵错愕，许默特意过去帮菲飞，结果一个人跑去度假了。对了，菲飞的订婚宴他就没出席，菲飞的订婚宴……是了，许默是因为这个事情心情不好，出去发泄情绪了。
话题提到许默，两人都沉默下来。静默的气氛中，吃完晚饭。七点整，两人在陌城体育中心现身。今天晚上有一场由陌城市市政府主办，陌城市各知名企业协办的迎新年晚会。
他们来的早，晚会还没开始，两人在门口下车，结伴往内走去。
季菲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黑色抹胸贴身裙，白色西装外套，跟一众礼服曳地、珠宝满身的名媛贵妇、千金小姐是格格不入。她摇摇头，“不了。”
这厢她跟清河走在最前面，低声交谈。“快看，那是顾市长……”
一声惊呼惹得身后的一众千金小姐的目光全往他们身上扫来，清河家世显赫，优雅稳重，重要的是至今都没有女朋友，是无数名门千金的梦中情人。
“那个跟顾市长一起，还跟他谈笑风生的女人是谁啊？”
“季氏千金你都不认识，她这阵子可出名了……”
“快说说，她到底是谁啊。”
“季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听说还是典型的高干子弟。”
有人神秘的低语道。“季氏千金甫一露面，就引得各家媒体追着不放。先是与向氏帝国的总裁订婚，后又与神话集团的许总纠缠不清，听说这位季小姐跟我们的这位顾市长更是交情匪浅啊。”
“听说她现在已接掌庞大的季氏集团，偏生长得美艳如花，聪慧可人，我倒想去认识一下。”去吧，去吧……“有人怂恿。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耳朵太尖，还是他们声音太高，后面的谈话是一字不落的全听入耳中。要依着她平时的性格，她肯定会好奇的回头看看议论她的是谁了。
不过没关系，立马就有人上前来打量她，顺带被她打量个够。那女子着一身明黄色的及膝裙，长了一张巴掌大的娃娃脸，很是娇俏可爱。”清河哥哥，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旁边的这位姐姐。“她含羞带俏的开口了。
清河哥哥……这位姐姐……季菲飞嘴角一阵抽搐。这位小萝莉的称呼实在是很让人无语啊，想当年，清河兴高采烈的认她做妹妹。她倒好，从小到大叫哥哥的次数那是屈指可数，每次都是清河清河的，等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人甜腻的叫他哥哥了。”荣荣，这是菲飞姐姐……菲飞，这是周伯伯的小女儿，荣荣。“清河这介绍的，菲飞姐姐……她还真有点感冒。周伯伯的女儿……她还在疑惑，顾清河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杨雪阿姨……“原来如此，怪不得会这样称呼清河。”菲飞姐姐，你好漂亮哦……“荣荣小孩子心性的赞叹道。”荣荣，你也很可爱，晚会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有空可以去姐姐家玩。“菲飞表现出一副十足温和的大姐姐模样，笑挽着荣荣就要往里走。”我去跟朋友说一声。“季菲飞微笑着松开了手，看着荣荣蹦蹦跳跳的回到了一群千金中。”清河哥哥……“荣荣叫的很好听哎，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顾清河。”这丫头，还吃醋了啊，放心，你肯定是亲生的。“顾清河笑笑回道，”我们也走吧，荣荣应该不跟我们一起了。“清河还学会讲这种冷笑话了，季菲飞正想称赞一句。却感觉后面的人流又是一阵躁动，这是哪位大明星来了？正常情况他们应该是会避开人流从专门入口进场的。
她好奇的回头看去，可在捕捉到熟悉的脸庞时，她的脸色不由苍白了几分。是许默，一别多日，他依旧丰神俊朗，光彩照人，而他手上挽着的是安雅？”许默，我说过永不相疑的，可看到你言笑晏晏的挽着别的女人的手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还是忍不住多想。当初你看到我一步步走向向翰飞的怀抱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顾清河看到季菲飞往后看了一眼，就加紧脚步往前走，他不禁回头看是谁让她避之不及。
看到许默及他臂中笑颜如花的女子，顾清河不由得阴沉了脸。“我说是谁这么大动静，原来是许少，整日整的跟开屏的孔雀一样，惹些烂桃花。他好歹也是你上司，既然都碰上了，我们就去打个招呼。”
顾清河的前半句骂完许默，后半句却是跟她说的。季菲飞只好默默停住欲前行的脚步，转身对上朝她款款而来的两人，缓缓说道，“我们等着好了，他们已经过来了。”
的确，众目睽睽之下，看到昔日的上司掉头就走，只会徒惹人猜测。这个时候她的心乱了，可顾清河不会乱，他稳稳钳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
“许总，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季菲飞眼神透亮，得体的伸出了右手。
“安雅小姐，好久不见！”她又略微用力挣脱许默紧抓的手，拥抱了安雅。
别人没看到，安雅却是看到了许默的异样，对着季菲飞的若无其事，她嘲讽的笑了一下，“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菲飞苦笑，几个月前，安雅在她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恳求她离开许默。她决然的拒绝，笃定他们的爱情会天荒地老，使得安雅黯然离去。
现在安雅正挽着许默的手笑颜如花，她跟许默形同路人。察觉到她看过去的视线，安雅还故意跟许默贴的更紧。
她整个已是吊在许默身上，许默却自没有一点动作，连他的笑容都还是那么完美无缺。
“晚会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这个晚上，季菲飞第二次说出这句话打断了一场并不愉快的谈话。
一行四人，各怀心思，先后进入场内。各寻了自己的位置落座，季氏是今晚最大的赞助商，又因她的特殊身份，故她落坐在顾清河身侧，而许默跟安雅坐在了他们的斜后方。
侧头与后方点头示意后，季菲飞即目不斜视的看向了正方的舞台。
“今天，有你最喜欢的Sun出场。”顾清河温言在她耳旁轻声说道。
“是吗，还真被你请到了。”收回早已飘远的思绪，季菲飞扯了扯嘴角朝清河笑道。
Sun是著名的偶像歌手，许久前她的偶像，还特意飞的去看过他的演唱会。没想到这次，他还能出现在她赞助的晚会上，的确有点意外。
话题扯开，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直到幕布闪动，主持人出现在台上，这场陌城市有史以来最盛大的晚会已开场。
开场热舞已在上演，本还在低声私语的众人也停止了交谈，把注意力放到了正中的舞台。
季菲飞有点意兴阑珊的坐直了身体，她并不爱看晚会。今天会出席，只是因为季氏是这出晚会的最大赞助商，她不得不来。
她揉了揉眉心，让犯困的自己清醒一点，努力睁大眼睛往台上看去，却终是抵不过疲惫。
等到顾清河看过来的时候，果然季菲飞是睡着了。她坐的笔直，眼睛已微微闭上。他暗叹了口气，他们坐在这个显眼的位置，他自不能让她把头枕在他肩上，睡得舒服一点。他打量了一眼左右都已沉浸在晚会中，才小心的把手穿过她的背，让她稍稍往后靠。
“Sun……Sun……”一阵一阵的欢呼把季菲飞从梦境中拉了出来。她正梦到她跟许默躺在草坪上，她笑着说了什么，许默已一溜烟的跑远，她正要去追……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他，安雅已整个靠在他身上，她无奈的侧转头，正对上顾清河关切的眼神。
她暖暖的朝他笑了一下，比了个谢谢，清河则回了个不客气。这是他们小时候的暗语，因为两人的教室是相对的，季菲飞又是个惫懒的性子，有事的时候两人就用手语交流，无非是两人都能看懂的一些手势。
回过神来，她才想到Sun的节目好像是排在靠中的，这一失神，就是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季菲飞也有点佩服自己。台上Sun已在深情开唱，引得台下的众人一阵阵尖叫。
她却有点伤感，Sun出道是十多年了。当年疯狂迷恋这位偶像歌手的她还是任性刁蛮的小女孩，好像只是转眼间，她就成了独当一面的商场女强人。
这场晚会在她的浑浑噩噩之间落下帷幕，一散场她都忘了身边的顾清河，就随着人流出了大门。
他不过跟人多说了几句场面话，一回头季菲飞却无影无踪了。急忙追出门外，果不其然，她正茫然的看着走远的人流。
晚会开始的时候她就在走神，甚至到了她最喜欢的Sun开唱的时候都是兴致缺缺的。
她最近情绪不大对劲，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说。人大了就会有很多秘密，再也没有小时候的那些无所顾忌。最重要的是他明知她的心情是受什么影响，只因为无能为力，两人都默契的不相提任何有关的事情。
顾清河追上她后，拉着她回转去了中心的休息室。“我们去一个地方。”
他只能尽量的找点让她开心的事情，就像之前的无数次，只因为她喜欢许默，他便使劲一切手段去结识。人都说亲哥哥都没有他上心，自小只要是菲飞想要的，他都是千方百计要帮她拿到手的。而他们兄妹的感情也是好的让人羡慕，虽两人无法终成眷属是长辈们的遗憾，但不得不说，正是季菲飞跟顾清河之间这种牢不可破的情谊，才让顾家跟季家一直绑在同一辆战车上。
“还有事？”季菲飞疑惑的问道。
“有几个朋友，说好晚会完了我再去找他们的，去见见？”他征询的问道。
“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最近莫名的容易疲累，季菲飞坐下去就有点不愿起身，摇摇头表示她就不过去了。
“你不是很喜欢Sun吗，也算得上半个熟人，他今天正好还在，我介绍你们认识？”她还是摇了摇头，那种痴迷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今天听到他开唱却再也没有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原来有些东西过去了终究是过去了，那些往事在回忆中愈加遥不可及，剩下的只有眉眼愈加精致而越来越陌生的自己。
见季菲飞不愿过去，顾清河也没勉强，嘱咐她在这里等着后就去了临时划分出来的演员休息室。
陷在休息室绵软的沙发里，季菲飞感觉都要睡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又能撑到什么时候，她自小体弱，隔三岔五的就去陌城医院报到，故爷爷才会让自己练武健体。最近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疲累，人总是莫名的提不起精神。
清河这些朋友都是久未相见的，等会儿肯定还要聚一聚的，她是实在提不起精神。想了想，拨了电话。“王叔，我在体育中心，麻烦您来接我一下。”
有脚步声传来，应该是清河他们过来了，季菲飞勉力站了起来。果然清河在前，后面还跟了好几个人。
“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菲飞。”甫进门的顾清河即有礼的介绍他们认识，不得已的她也只得有礼的挨个与人打招呼，谁叫她是顾清河的妹妹。
“菲飞，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其实这群人清河不介绍，她也是认识的，除了几个明星大腕，剩下的都是陌城市人称的这批高干子弟。
她强撑着打了一圈招呼，“顾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一个个伸出手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只是他们的那声称呼她也只能无语。他们并不是很熟，除了林祈，人家都是很客气的称呼她为顾小姐。
看到林祈已在那捂嘴偷笑了，季菲飞不得不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姓季。”
她的话音刚落，大家陷入一片尴尬，只得把探询的目光看向顾清河。刚刚顾少特意介绍说是他的妹妹，他们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她也姓顾，谁知道这妹妹并不同姓呢？
看出大家的尴尬，顾清河有点抱歉的笑道，“菲飞是我一位世伯的女儿，引得你们误会，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