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回然不敢掉以轻心,要知道,元武修行,九九归一方可突破,每个品阶都分一到九转,同为一元境,后期实力是要碾压初期的。
自己不过刚刚踏进一元门槛,陆王二人,在一元境不知停留了多少年,功法造诣更要远超自己。
比如王姓青年此刻结成的手印,泛黑的双掌就不是逢回然见过的。
功法不止招式,还可以凝元气于兵器上,加强兵器的韧性。修为更高深者,可将元气在兵器尖端形成刃芒,如实质般划飞出数米远造成伤害,直到消散。
逢回然只会两种最低级功法,一为冲锋,短距离移动招式,兼具一定伤害。
二为借力,所谓借力,说白了就是轮啊轮轮啊轮,越轮越猛的招式。
王姓青年只凭双掌攻击逢回然,显然对自己的实力有莫大的信心。
眼见青年右掌泛着诡异的黑色,向自己头顶拍来,逢回然不敢用手去挡,双手握紧铁锤,轮向拍来的单掌。
青年收回右掌,左手握拳轰向逢回然小腹...。
二人你来我往,青年一直在进攻,却不愿与铁锤相碰。
逢回然呢,一柄铁锤轮的呼呼作响,却只勉强做到自保,根本无暇还击,终归是一锤迎二掌,很快落了下风。
打了约半分钟后,青年已熟知了逢回然的套路,就在铁锤挥出旧力用尽之际,青年左手闪电般抓住锤头,右掌直刺逢回然脖颈。
逢回然来不及格挡,努力摆头试图避开,但终究慢了一点,被青年掌指刺入左肩,霎时间犹如被烧红的铁棍戳进身体般,疼痛感尤甚小腹。
逢回然自知不敌,今日凶多吉少,又加被心上人暗害,心寒意冷,恨意再升。
受伤的逢回然不退反进,单手抓住王姓青年插在自己肩头的手腕,凝聚全部元气“啊..”又是那声撕裂苍穹的嘶吼。
王姓青年没料到逢回然会如此拼命,被其野兽般施展出的冲锋顶着,直到撞在身后十几米远处的墙面,此时再看墙面,赫然出现了些许裂纹,王姓青年被撞的头晕目眩,甚至,短暂的丧失了反抗能力。
逢回然正欲轮锤砸死王姓青年,呼听脑后恶风袭来,李二彪大喊“小心”。
不看可知必然是陆少趁机偷袭自己,慌忙墩身扭向身后,手中抡起的铁锤就势向上挑去。
陆少果然不堪,身为县令独子,多年养尊处优,欺男霸女,他也只会欺负弱小,论真格的还没和人拼过命。
本以为自己借机偷袭必能要了逢回然性命,怎料他反应如此迅速,刚一对上逢回然狰狞血红的目光,似被恶魔锁定般,吓得他几乎大小便失禁,手中朴刀也失去了力道,铛的声响被铁锤砸飞出去。
这位陆少,是最大的元凶之一,逢回然见得他来,恨意二次飙升,用尽全身力气,轮铁锤死命的砸了过去。
此时的陆少,早已被眼前如同地狱恶魔般的逢回然吓傻了,眼睁睁看着铁锤砸向自己。
堂堂的的元武县公,一元七转的修为,一县父母官的独子,就此陨落。
逢回然已然失去理智,铁锤依旧轮打着已经破烂的尸体,口中无力的呢喃“为什么,为什么...”。
工坊内所有人都惊若寒蝉,瑟瑟发抖不敢作声,只有李二彪强提起勇气,不敢靠近,小声提醒“回然,回然!别打了他已经死了”。
逢回然从迷茫中渐渐清醒,遂又挺身看向身后,墙面裂纹依旧,王姓青年却不见了。
“那个人跑了,你,你刚才...我们...”。
四下打量,的确不见了王姓青年的人影,看到地上陆少那烂碎一地的的残躯,哇...,像似传染源爆发,坊间内呕...哇...呕呕...哇哇声四起,连带着难闻的异味充斥在坊间内。
先前因为打斗,太过紧张倒也不觉,此刻情绪得以舒缓,肩头和小腹处剧痛如潮涌般袭来,逢回然再也坚持不住,贴着墙面瘫坐在地上,萎靡的身体因为剧痛颤抖个不停。
李二彪小心靠近逢回然,看着浑身被血迹淋透,湿哒哒的,衣襟下摆还滴落着,犹如战场上归来的行尸,干咽了口口水小心问道“你还好么”。
“不,不太好”,逢回然声音虚弱,看着自己肩头已经泛黑一片的伤口,费力的将伤口处衣衫扯的更大,仿佛透过窗户的阳光撒在伤口上,能让他好受些。
“我去请郎中吗?”李二彪试着又问。
逢回然扫视一圈,或熟悉或陌生的,都避自己如恶魔,心不在焉回道“不需要了,没用的”。
学院有记载,伤口泛黑,正是岛国的咒术,就算请了郎中来也必然是束手无策。
何况,姓王的跑了,一定会通知裁决殿,自己杀了六个人,其中有个,还是一元县公,他不会错失这难得的机会,利用裁决殿铲除自己。
在帝国,能修元武的人,少的像是普通人凭空见鬼一样,虽然比鬼要多些,可是修为突破到一元的,那绝对是如同凤毛麟角一般的少了,可想而知,帝国会何其重视视。
裁决殿的设立,一方面,是对辖区内晋升的武者进行造册登记,还有就是负责分发帝国的供养。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遏制元武修者之间的争斗,一旦有害虫无故杀害其他武者,裁决殿会第一时间将其逮捕格杀。
至于自己是不是害虫,怕不是自己说了能算的。
“二彪,能找来酒么,烈酒,越烈越好”。
而此时的佐美,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看到安静坐那的逢回然,猜想他应该不会丧心病狂的把自己也杀了,自己也只是听信了陆少的谗言,想去县令府邸做个阔绰的少奶奶,仅此而已。
只是不曾想,逢回然这个自己眼中的窝囊废,才一年多没见,竟变得如此强大,连陆少都被他杀了,早知道自己就...也许他能原谅自己,毕竟他喜欢自己好久了。
不敢靠近逢回然,甚至不敢看他,低头扭捏的戳着衣襟道“回然,原谅我好么...”。
“好”逢回然打断佐美的话。
佐美瞬间抬起头,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可是很快她的脸色又暗淡下去。
因为她看到的是一张侧脸,是的,那因为痛苦在不停颤抖的人,脸上微笑着,却没有朝自己看来,他的回答太爽快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呢。
“我...”佐美试图解释什么。
又被逢回然打断“没关系的,毕竟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狠不下心恨你,你这么做不奇怪,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接过李二彪递来的酒坛,逢回然已对佐美心寒意冷,四年多的梦,一朝破灭,想到她,都会让自己心疼的厉害。
费力的提起酒坛大口吞咽,酒精的麻醉能让他缓解身心的痛苦。
逢回然肩膀的伤口似乎越发泛黑了,就连流出的鲜血也变成了黑红色。
“你就这样坐着么,或者去县城,我背你去”,李二彪脑子里也是乱乱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可看着此时凄惨的逢回然,自己总觉着应该做点什么。
“还有,这些尸体,是不是找地方埋了”。李二彪想了想,接着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