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片刻,金傲浑身上下被缠满了藤蔓,他奋力将双臂挣脱了出来,拉起最粗的一枝,把心一横,张嘴就是一口,一股血腥之气直冲鼻腔。
金傲心中无比诧异,这章鱼树虽是植物外形,其内部居然跟活物一样有血脉流通,简直不可思议。金傲咬住藤蔓不放,用力的撕扯,他青筋毕现满脸的鲜血,表情甚为可怖。
那藤蔓也是极其凶悍,被咬出碗口大的伤口也不见退缩,反而越缠越紧,瞬间又有数条袭来,缠绕住金傲的脖子,继而向后回拉,金傲头昏眼花再也无力挣扎反抗,他一口气没接过来,两眼发黑,顿时昏死过去。
冥冥中,金傲悠悠转醒,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身处茫茫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在空中变幻着各种舞姿,或飞翔,或盘旋,或垂直落下,空旷大地一片灰白。
金傲向前缓缓走了两步,脚下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弯下腰去,捧起一团雪球,一股凉意从手掌掌心向全身扩散,真实的让人不容置疑。“我是死了?还是活着?这又是哪里?”他茫然自问。
金傲转过身,突然发现身后远远的地方竟有一棵参天大树傲立天地间,那树极为古怪,饱满的树冠上竟然没有落下一片雪花,仍是绿油油的一大片,更为诧异的是,树下模模糊糊好似站有一人。金傲想也不想,跌跌撞撞的向那大树跑去。
那人的影像在纷飞雪花的点缀下越来越清晰了——那是一个身材高大伟岸的中年男人,他双手背于身后,在风雪中长衫舞动,霸气十足,而面部却生硬狰狞颇为诡异。
待金傲走近,原来此人带有青铜古纹面具,将面部完全遮挡,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眼神深邃似能洞穿人心。
金傲放缓了脚步,在距离那男人十多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那男人并不开口,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金傲,金傲心里有些发虚,这男人气势如虹,只怕来历非比寻常,而且此人不动声色难窥其表象,更不知是敌是友。
“你是?”金傲还是沉不住气,首先发问。
“你的父亲。”那神秘人打断金傲回答道。
“我的父亲?我靠,你是在开玩笑么?我他妈的居然还有父亲…”金傲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了下来,他觉得这实在太搞笑了,自己孤零零生活了二十多年,此时却莫名多了个父亲,而且还是在这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真实的世界里。
“放肆…”神秘人厉声道。他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金傲脸上的表情立刻僵硬了起来。
“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不管你相信与否,这都是不争的事实,难道你想抗拒么?”那神秘人声色具厉的说道。
金傲微微一怔,心头一紧,热泪夺眶而出。
“你说你是我父亲,可你二十多年都没管过我的死活,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你知道我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么?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那时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
金傲怒吼道。
“对不起儿子,我只能对你说抱歉…”
金傲兀自伤心了一阵,终于平缓了一些,“我的母亲呢?她在哪里?为什么她不出来见我?”
“你能想到你的母亲,让我感到很欣慰,她很好,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如果你想见她的话,我想她也是非常乐意的。”
神秘人双手缓缓抬起上举,一块巨大的寒冰从金傲面前的厚厚积雪中浮了上来,它被人为刻意雕琢成边缘齐整的长方体,冰质晶莹剔透没有丝毫杂质,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躺在里面。
那女子似乎比金傲也大不了多少,她双手交叉置于腹部,脸上挂着幸福安详的表情,似已沉沉睡去。
金傲缓缓绕着那水晶冰棺行走了一圈。
“她是我的母亲?她怎么了?已经不在人世了么?”
话音刚落,神秘人凭的身型一晃,已近至金傲身前,一把扼住他的脖颈并高高举了起来,金傲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吼,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母亲?你好好的看着她,仔细的看,她在对你微笑,看到没有?”
那神秘人像发疯的狮子似的咆哮道。
金傲使劲的掰扯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那手就如钢筋般纹丝不动,力量简直太惊人了。
“妈的,这就是我的父亲?我居然有这样的父亲?鬼才相信。妈的,还不放开我,老子要死了…”
金傲涨的满脸通红痛苦的想着,突然脖颈处的劲道一泄,人已重重摔倒在雪地上。
“咳咳咳…咳咳…”他剧烈的咳嗽着,说不出话来。
那男子也真是古怪之极,忽而又换了幅关切的表情,他伏下身去,想把金傲搀扶起来,却被金傲执拗的打开了手。
“你…你是个疯子么?”金傲喘着粗气说道。
“儿子,你没事吧?我刚才太冲动了…”
“不要叫我儿子,不要叫我儿子…”金傲大声吼道。“我不要父亲,我一个人就这样挺好,你快点在我面前消失…”
神秘男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唉,我已经许多年未与人交流,脾气自然是变的古怪,你若能理解最好不过。不过,我确实没有骗你,我虽被人视为邪神,被放逐在遥远的苦寒星域,却也算顶天立地的男人,从来不说谎言,何况你是我的亲生骨肉。”
“邪神?”金傲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自然是还没有你。”神秘男人看到金傲的情绪稍微稳定,便心平气和的娓娓道来。
“我的名字叫金祸,年轻时因身怀异能而又愤世嫉俗,做下许多不可理喻之事,被世人称为邪神,呵呵,想当初真的是随心所欲好不快活。”
金傲微微皱起眉头,金祸——从取名来看,自己这疯爹就非比寻常,确实是邪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