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家里很穷,也养不起我这个女儿,我也不好过多叨扰,小小年纪才八岁的我出了农户家里,背负着全府八十七口被烧死的噩耗,流落街头……那两年,在野狗嘴里抢饭吃,经常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后来有次我快被人打死的时候,我被一个人救下,这个人就是我的恩人,青楼里的老鸨徐妈妈。”玉盈回忆起当时绝顶艰难的日子,
“徐妈妈说我模样不错,便把我接到了青楼里……我本来就会琴棋书画,尤其是擅跳舞,再经过青楼里五年调教,我便在岚州闻名遐迩……于是很多人慕名而至,我的命是徐妈妈给的,我再不愿意也得接客,这是必须的规矩……可是你知道吗?”玉盈死死地盯着叶纨纨的眼睛,“接我第一个生意的人,他是个可怕的变态,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叶纨纨静静地看着玉盈,这个要啥杀死她的亲妹妹,听到玉盈这些年的遭遇,她的一腔愤懑一时间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难受的要死。
“后来我再不接客,没有人再重金为我而来,半年后,徐妈妈把青楼开到了京城,取名红袖招……”歆儿道,“在红袖招里,我一舞动京城,卖艺不卖身,万千贵公子纷至沓来,只为看我一舞……我的日子终于苦尽甘来……半年后,我接待了我的第二位客人,就是摄政王君熠。”
叶纨纨深吸一口气,命运给她们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她的妹妹竟然嫁给了灭族仇人还浑然不知。而她,又爱上了灭族仇人的儿子……
“你知道君熠为什么娶了我一个青楼女子还那么宠我吗?”玉盈自嘲道,“因为我跳舞的样子像极了君晅死去的娘!”
“我在那场大火后遭遇的一切,以及爹娘,大哥,那么多人被烧死,玉蘅你知道吗,都是拜你所赐!!”玉盈的面容扭曲了,她狰狞地看着叶纨纨。
叶纨纨不可置信地看着玉盈,“你在说什么?!我查证了这么多年,当年纵火烧安亭侯府的凶手是你的枕边人君熠!!你这些年是在海螺里睡觉吗?!你没有脑子的吗!!!”
“与君熠有什么关系!”玉盈道,“你才是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建安十六年,就是我七岁那年,我去找娘……然后听见了爹在娘房里说的大秘密……爹说,你是从河边捡来的,你出生的时候,是被放在一个竹篮子里,然后飘到了河边,被他捡到了……那天爹还说,你虽然聪慧过人,但是你的特殊身份迟早会对安亭侯府带来大灾难!……刚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知道了你不是亲生的,但还不信你会给我们家带来灾难的话……直到建安十七年那场大火,呵呵,我终于信了……”
“你胡说!我不信!”她说的太过震撼,叶纨纨一时间不能接受,她怎么会不是爹娘亲生?她有什么特殊身份?
“这是我亲耳听到的,蘅儿,爹真的亲口说了,你是他捡来的,还有你真实身份会给玉家带来大劫难……”玉盈道,“有些遗憾的是,爹那天没有说你到底是什么特殊身份……”
叶纨纨沉默了一会儿,看玉盈和她长得也没有一点儿相似,又想起前些日子宫里说她和怡妃的相像,眼睛直勾勾地对上玉盈,“你敢发誓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都要死的人了,我骗你干什么?”玉盈道。
“就算我不是玉家亲生,就算我原本身份特殊,那你为什么笃定是因为我玉家遭遇了那场大火呢?”叶纨纨特别费解,觉得她特别不可理喻。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查,但纵火的凶手是谁一直没有头绪,这件事也一直没有人提起,安亭侯府就这样在岁月里湮灭了,好似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本来我也不愿意相信爹的话,但是除了因为你的身份而带来麻烦这个原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一直查不到凶手呢?”玉盈坚信那年她偷听的玉父的话灵验了。
叶纨纨冷笑一声,反问她,“玉盈啊,我本来一直以为你很聪明,现在看来,愚蠢至极!”
玉盈一怔。
叶纨纨道,“如果当年的大火是因为我的身份而造成的,那背后之人肯定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说对吧?那为什么我从大火里逃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任何人联系过我?”
玉盈扑闪着眼睛,突然心慌起来。
“然而这些年我创建了云梦斋,云梦斋的大名你听过吧,论搜集情报堪当江湖第一处……我和云梦斋的人在这些年查到了真正的凶手……”叶纨纨平静地道,“先帝在时,爹当年秘密弹劾过这个人,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很少,也是我后来查到的……然后这个人便被罚去边疆吃苦三年,患上了隐疾,于是他便怀恨在心,也没有好法子扳倒我们玉家,于是便一把火烧了我们家!……这个人就是……你的丈夫摄政王君熠!”
“你胡说!!!怎么可能!!!”这回轮到了玉盈发狂,她红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但是她知道君熠确实去边疆三年,然后患上了隐疾。她曾问过君熠,君熠说是有人秘密告发他,她也没有多问,那个人怎么会是父亲呢?
“你清醒一点,玉盈,你是脑子被狗吃了才会来报复我!玉家覆灭跟我有劳什子的关系!云梦斋动用天下情报网查了这么多年的消息怎么会有错?君熠就是我们的灭门仇人,可怜你还嫁给他,服侍他,想为他生儿育女……”叶纨纨情绪激动,气她黑白颠倒,是非不分,蠢钝至极。
叶纨纨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先想办法把我放出来。”
玉盈深吸了一口气,“你确定君熠就是凶手吗?”
“我确定。”叶纨纨觉得查了这么多年查到的消息,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