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张鸣鹤鞠以一躬，看样子并不打算将迟到的理由说出来。
禾只雪慵懒地伸了伸懒腰，“等手头事情解决掉再来翻这笔账，现在先去备车，要低调点的那种，然后在偏门等我。”
“是。”
没多久，孙兴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您要我查的都在这了。”
“效率还挺高嘛。”
她接过资料，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成玉，宁城壻水镇人，和妻子陈楠一块种田养牲口，有个考上大学的女儿成玉兰……”
禾只雪边念边看，读到后头，似曾相识道：“壻水镇……我记得这个地方之前被谁给看中要改为旅游景区来着。”
当初那个开发商还来找过她，问她要不要投资这个项目，可惜她对这个没多大兴趣。
“嗯，这户人家当时带着好几户不愿意迁走的人闹事，再加上后头开发商资金流动也出了问题，项目不得不停止，他们也就继续住在了那边。”
孙兴回忆起刚才查到的内容，将自己知道的内容说了出来。
“看来这次闹事不是头一回了啊。”
禾只雪将手头的资料递给了元青木，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公司这边舆论什么的控制住，这点小事都办不到的话，你别指望你父亲可以保得了你了。”
“肯定没问题，禾总放心！”
“……我信了。”
她带着元青木自电梯下来，从鲜有人出入的偏门走了出去，张鸣鹤的身影恰好跃入眼帘。
他的旁边停着一辆面包车，像是很久没有人开过的样子，车窗布满了灰尘，上头还贴着“补房顶，洗油烟机”等字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款手游里的补漏车。
光是扫一眼，都能闻到一股子霉味。
“……这是什么？”
“您让我找的车。”
“？？？”
禾只雪带着满脸的问好走到车的旁边，无语道：“我说的是低调的，不是破旧的，也不是说破旧不可以，但没必要这么破。”
“轿车容易引人注目，面包车比较不起眼，更符合您的要求。”
张鸣鹤这番“强词夺理”的发言，就差把“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几个字贴在脑门上了。
“……你开心就好。”
“禾总，请。”
他拉住车门手往后一拉，车里的灰尘疯狂朝外跑，呛得人直咳嗽。
“咳咳！”
禾只雪挥了挥手，捂着口鼻上了车，随后快速将车窗拉下，才堪堪喘得过气。
元青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比她好受多少，咳嗽声不绝于耳。
倒是张鸣鹤依旧如常，甚至还有点如鱼得水。
“青木，把资料给他，上面有地址。”
“好的，张秘书，给！”
张鸣鹤看了眼资料上成玉的地址，很快从手机导航搜到了地址，缓缓驾驶起来。
虽然车看着是破旧了点，开起来也还算顺畅，不至于过于颠簸。
禾只雪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气还没松完，车就颠簸了起来，车轮下的水泥路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泥泞路，硬邦邦的泥土硌着轮胎导致车颠得跟要散架了一般。
“张鸣鹤，你看你选的这个破车！”
她死死拽住顶棚拉手，屁股颠得生疼，脑袋也跟着一晃一晃的，差点把灵魂都晃出嘴巴。
“这条路的原因，您随便怪车，对车不公平。”
“你还有理了……靠！”
禾只雪整个脑袋撞到了车顶，天灵盖疯狂泛疼。
他绝对是故意的，敢情他是来报复她的吧？
“您的头还好吗？”元青木关心地转过头，“刚才好大一声响……”
“没事没事，我头铁。”
老张今天也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
面包车浩浩荡荡开了许久，总算到达了目的地，停在了一亩农田旁。
三人一同下车，新鲜的空气立马钻入肺中，整个人身心都得到了重生。
禾只雪看向四周，视线范围内只能看见一户平房，想来就是成玉一家。
走进后，张鸣鹤率先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这个点可能是去田里干活了。”
她制止了他要再次敲门的动作，良久不见人开门，便徐徐：“下次再来吧，总不能破门而入。”
“吱吖”
正当他们要离开时，木门被打开，有个戴着口罩的女孩站在门内，“你们要找我爸吗？他还没回来。”
禾只雪明知故问：“请问您是这户人家家主的女儿吗？”
“你们是谁？”
见是陌生人，女孩突然警惕了起来，抬手就要关上房门。
“张鸣鹤！”
一只修长的手按住门的一边，叫她怎么使劲都关不上门。
“您放心，我们并无恶意，我是杰英公司的人。”
怕她不信，禾只雪从口袋里取出名片递了过去。
女孩翻来覆去看了个遍，才侧过身：“进来吧。”
三人一同跟着她进入屋里，堂屋的布置简单且充满生活气息，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墙上贴着的海报——齐煜的海报在这个烟火气十足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估计这妹妹买公司新产品是为了给齐煜冲销量，好歹是自家哥哥的代言，禾只雪确信。
“随便坐吧。”
女孩坐在了他们前面的板凳上，率先自我介绍道：“我叫成玉兰，不过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名字了。”
毕竟都能知道她的家庭住址，被成玉兰猜到知道她名字也不奇怪。
“我是禾只雪，旁边两位是我的秘书和助理。”
她礼尚往来的给自己这边介绍了遍。
“我知道。”
成玉兰的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
禾只雪想起自己之前和齐煜陷入绯闻的事情，现在的自己在齐煜粉丝眼里怕是恨不得碎尸万段了才算痛快。
“我们来这边主要是想问问您是否愿意跟随我们一同去市中心，进行一场专业的皮肤检查鉴定，治好您过敏的同时也可以让我们更明确的进行赔偿。”
“我爸是不是带着一帮人去你们公司门口闹事了？”
成玉兰突如其来的耿直发言打得她措手不及，她没想到这小女孩会这么直接的把这事挑起来。
老实说，禾只雪来的路上还抱有成玉兰会和她老爸一样性子的想法。
听了这番话后，这个想法瞬间被打消。
“您是成年人，我想这件事本身受害者是您，直接来找您谈的效率肯定比和您的父亲谈会更高，所以才来找您。”
闻言，成玉兰沉默了半晌，一声叹息后，素手碰上自己的口罩，“我给你们看下我的过敏症状吧，你们可能会被吓到。”
除去口罩后，一张脸闯入了众人的眼底。
禾只雪的眸子忍不住缩了缩，顾忌对方是个女孩子，她便把自己的惊讶硬生生咽了回去。
“所以请你们不要怪我爸带人闹事的行为，他也和你们一样，只是被我这幅样子吓到了从而替我不平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