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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民国商都篇(33)

冯玉祥在益阳的抗日演讲

1938年8月,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冯玉祥将军抵达益阳县城。消息传开后民众纷纷奔走相告,顿时,大街小巷里男女老幼为之欢腾雀跃。

这是冯玉祥第二次踏上益阳这片热土。之前的1918年,北京政府任命他为湘西镇守使,派驻湘西3年,曾过益阳转道其任上。其间保境息民,施行开明政策,获得当地百姓好评。此次途经益阳特与人民相见,一是益阳为湘省门户,且久慕益邑民风淳厚,二是发表抗日演讲,动员广大民众积极投身抗日救亡运动。当时的演讲会场就设在鲁肃堤外西门口的公共体育场。为了欢迎冯将军的到来,街道上到处装挂红红绿绿的标语和横幅。来自县内的公共团体、机关、学校等各界人士万余人齐集一堂,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大会一开始,会场上由几位士兵抬来一株碗口粗的大树,树上特地筑起鸟窠,里面放置了几个鸡蛋。在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中,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冯玉祥站到了临时搭设的讲台中央,用宽厚的声音开始了演讲。他首先引用了刘义庆《世说新语》的一个典故。《世说新语·言语》中讲,被朝廷收监后的孔融曾对两个儿子说:“岂见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冯玉祥一边指着士兵们抬来的树木,一边解释道,谁见过鸟窝砸了,鸟蛋还完好无损的事吗?他用棍子拨动鸟窠,窝里的鸡蛋从树上一个个掉下来,砸在地上,会场随即拍手喝彩。冯玉祥接着说,由此我们不妨得出结论,没有完巢就没有完卵,同时不停地用手势比划着。他说,如果我们把大树比作今日之国家,鸟巢就是千千万万个小家,鸡蛋则代表所有的华夏儿女。如果没有国家,就保不住小家,没有小家的完整,无数的兄弟姐妹只能流离失所,生活无着落。他形象的解说,质朴的语言,通俗易懂的表达,雄辩地告诉民众一个道理: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抗日救亡,赶走日本鬼子,国家才有希望,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演讲结束时,他高声朗诵起自己新作的诗《鸟爱巢》:

鸟爱巢,不爱树,树一倒,

没住处,你看糊涂不糊涂。

人爱家,不爱国,国如亡,

家无着,看你怎样去生活?【38】

作为一位驰骋疆场的将军,冯玉祥的演讲并不长,但深刻、有力,给所有听他演讲的人以巨大的感召。当他走下讲台,会场上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激越的欢呼声,那声浪在西门口广场的上空久久回荡。

此次冯玉祥将军与益阳的亲密接触,使人们第一次真切地感知了一位爱国将领的人格魅力,给益阳民众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时至今日,人们仍把当年冯将军引用的那句“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典故熟记在心,口耳相传。也正是冯将军的动人演说,益阳民众由此掀起了抗日救亡的新高潮。在其后的几次长沙会战中,越来越多的益阳人用鲜血和生命描画出一幅幅抗战守土的壮丽画卷。

附:日军飞机轰炸益阳的记载

1938年12月2日,日本飞机轰炸鳊鱼山,死13人,伤22人,烧毁房屋1栋。

1938年12月6日,日本飞机轰炸城区二堡,死251人,伤493人,烧毁房屋3栋。

1939年6月14日,日本飞机10架,轰炸城区头堡至三堡,投弹十余枚,炸毁房屋百余栋,死伤219人。

1939年9月3日,日军飞机轰炸七公庙,死159人,伤928人,烧毁房屋2栋。

1940年11月3日,日本飞机轰炸城区人和码头,死387人,伤521人,炸毁房屋5栋。

1941年6月28日,日本飞机轰炸城内,死81人,伤95人,烧毁房屋2栋。

1941年11月16日,日本飞机10架,轰炸将军庙至木瓜园一带,并用机枪扫射,死三百余人。

1942年12月19日,日军飞机轰炸今大码头,死160人,伤523人,烧毁房屋3栋。

1943年9月×日,日军飞机9架,从万寿宫至临兴街投下燃烧弹数十枚,烧成一片火海,街道长达一里多。

1943年冬,日本飞机轰炸城区,将建在文昌阁坪内的“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炸毁。

1944年4月16日,日军飞机10架轰炸城区,死百余人。

1944年5月8日,日军飞机10架轰炸城区,死伤上百人。

1944年5月31日,日本飞机轰炸七星庙,死亡351人,伤150人,烧毁房屋1栋。

1944年6月3日,日军飞机轰炸李家洲,死15人,伤67人,烧毁房屋4栋。

1944年10月5日,日军飞机轰炸城区,死5人,伤20人,烧毁房屋1栋。

1945年5月上旬,日本飞机轰炸李家洲。益阳抗敌自卫团龙麟镇中队副中队长孙汉卿击落敌机一架,日军空军少佐别克兢被击毙,台籍日军罗少华被俘。

1945年6月9日,日军飞机轰炸三堡,死2人,伤12人,烧毁房屋88栋。

——摘自《益阳地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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