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此言差矣。”张晓站起来,正色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之前程少爷得了小儿抽风,您用了一剂黄土汤治好了程少爷的病,不仅告诉我治病的原因,还跟我探讨脏腑辩证,令我茅塞顿开。当时我就觉得,您虽然不是我的老师,却做了老师应该做的事—传道、授业、解惑。所以,我心里已经当您是我的师父了。”
未等傅卿和说话,张晓又道:“孔子曾经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到了此刻,傅卿和才发现,张晓今天是有备而来的,他居然连韩愈的师说都用上了。
他走到傅卿和面前,深深一揖:“大小姐,我是真心想跟您学习医术的,您就收我为徒吧!”
那虔诚的样子,真挚的语气,令傅卿和动容。
收一个徒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傅卿和点点头:“好,尧之,我就答应了你的请求,收你为徒。”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张晓立马跪了下去,欢欢喜喜地给傅卿和磕了一个头。
这样一个人给自己磕头,傅卿和真怕自己折寿,她嘴角直抽抽,咳嗽了两声道:“好了,尧之,你起来吧。”
“是,师父。”张晓从地上爬起来,搓搓手,就将座上的茶盏端到傅卿和面前,谄媚地说道:“师父,您喝茶。”
“好。”傅卿和接过茶盏道:“尧之,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是,师父。”张晓像接到圣旨一样,立马端端正正地坐下了。
那一板一眼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傅卿和轻轻咳嗽了一声:“尧之,你不要这么隆重,虽然你我是师徒,但是你不必这么……这么一板一眼的。你放松一些,你这样紧张,弄得我也不自在。”
“好的,师父,弟子明白了。”张晓说道:“您还有什么话要吩咐?”
“我昨天到隆庆长公主府给史驸马的生母郑姨奶奶治病了,明天正好是第三天,我要去公主府复诊。你若是有时间,正好可以跟我一起。”
张晓听了大喜过望,连声说道:“有时间,有时间,当然有时间。明天什么时候去?我一准早早地过来。”
“好,我们明天下午未时一刻出门,您在未时之前到就行了。”
“好的,师父,我明天一定准时到。”张晓又问:“郑姨奶奶身患何症?”
“是痰饮之症。”傅卿和将郑姨奶奶的病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因为之前耽误了,所以我开了张仲景的小陷胸汤。到明天正好服用三天了,我们明天下午先去看看她恢复的如何了。”
“好。”
第二天下午,两人如约按时来到公主府。
驸马亲自到仪门处迎接傅卿和,一见面,他就连连致谢:“多谢傅小姐妙手回春,郑姨奶奶的病情如今已经好多了。”
驸马说话的时候,面色轻松,看样子,郑姨奶奶的病情真的好了很多。
见驸马打量张晓,傅卿和就道:“这位是张太医,目下在太医院供职。”
驸马心里有些奇怪,但还是客气地跟张晓寒暄:“原来是张太医,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