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老骗子。你来见吾,做什么。”
银白色的巨龙扫视了下面前的三人一狼,最终眼神汇聚到兰马洛克身上,没有张嘴,但声音适时地出现在他们三人耳边。
是个女声,声音清脆但装作老成的气息铺面而来。
苏曼从来没想到过老头口中的祂竟然是母的,但他不敢直视打量这条美丽的过分的银龙。
事实上,如果不是兰马洛克站在他们面前抵挡了大部分的龙威,银白之龙无意间泄露出来的威势就足以让苏曼瞬间昏迷。
兰马洛克倒是和老熟人一样慢悠悠地掏出玉葫芦,有滋有味地喝了口酒才笑着回道:“当然是想你了,斯坦露丝。”
“你是想死嘛?”巨龙的双眼眯起来,银白龙须无风自动,凛冽的杀意弥漫开来。
“我不想死,可我老了,斯坦露丝。”兰马洛克随手向四周施放了隔音结界,苏曼和烬听不到他与巨龙的对话,然后接着叹息说道,“我真的要死了。”
“本来死就死了,没想到最后老了反而多了很多牵挂。有一个担忧就是你,斯坦露丝。”
“切,老头。吾比你多活了几千年,需要你担忧?”银白之龙讥诮地说道。
兰马洛克没有理会银龙的讥讽,继续说道:
“你有可能一直在镜湖之底沉睡,并不知晓。世界的元素能量这些年来越来越浓郁,元素潮汐的回涌已经在边境之野卷起了浩荡的飓风,奥维拉大陆的黄金大世又一次要来临了。”
“而且,我感觉苍之诗的预言或将在这个时代浮现。一代人又一代人的重复轮回,每个人都要在最终的时刻做出自己的选择。斯坦露丝,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呵,第一次你见吾的时候也是同样的说词。”巨龙依旧不为所动,稍微翻转了下龙躯,略带调侃地说道,“那你来见吾,是要干什么?那个少年是你选中的继承者嘛?”
“不,并不是。我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命运。”老者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曼一眼。
“命运?”斯坦露丝也将龙目瞥向苏曼。只是苏曼并不知道两个大佬突然看着他干嘛,内心有点慌。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我还是闻到了一丝那些人的味道,所以,不妨也加点砝码在他身上吧。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呵,那些人嘛?那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呢。”巨龙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微划出狡诈的笑容。
“所以,斯坦露丝,我希望你和他签订伴生契约。”兰马洛克指向苏曼说道。
“凭什么?这么弱小的家伙?估计都和吾签订不了契约,吾的力量能直接撑爆他的身体。”
“不会。他是万物生体系的异能者,是有可能与你建立心灵契约的,前提是你封印住自己大部分的力量。其次,或许这样有可能带你离开这个封印之地。”
“呵,跟你之前那次一样,带吾一个分魂出去?”
“不,不一样。我说的是全部,你的整个全部。”
“这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封印吾的是.....以祂的伟力怎么可能?”
“如果,没可能我也不会来找你了。前段时间,青莲来找我了。”
“他?他来找你做什么!!”斯坦露丝的声音陡然响亮了起来,龙威不注意的释放,若不是兰马洛克刻意遮挡,烬和苏曼怕是都得躺在地上了。
“他要走了,是来跟我告别的,顺便给了我这个。”兰马洛克扬了扬手上的透亮玉葫芦,接着说道:“他说,如果你愿意自斩龙躯,将之收进这个葫芦里,或许能迷惑住结界,被我带出去。但这个代价是你相当于死掉一次,但出去后可以重活一世。然后,我路上遇到了苏曼,我有办法让你龙魂不灭,只龙躯放进葫芦里,那样你有可能重新拾回往日的力量。”
“他.....他还说了什么没?”斯坦露丝的声音波澜不动,只是微微抖动的睫毛暴露祂内心的不平静。
“最后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兰马洛克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眼含深意又带着惋惜的眼神,看着斯坦露丝说,
“他说,吾心安处是故乡。”
“我觉得这话是对你说的,斯坦露丝。我们这辈子经历了太多东西,也错过了太多东西。吟游诗人的诗歌里常唱到,所有未发生待发生的事物,如果你把它看作是夏夜的繁星,那必将璀璨夺目却又遥不可及,但其实只要我们敢于伸手,那么一定会将星光抓在手中的,因为漫天繁星的夏夜,属于每一个仰望星空的人。”
“斯坦露丝,生命的宽度不就在于离别又重逢嘛。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
“出去吧,斯坦露丝,去找他吧。”
“吼......”银白色的巨龙从床上站立起来,龙须四处飞扬,语气不悦地说道,“吾去找他做什么?让他走,给吾走的远远的。”
“斯坦露丝......”
“吾不会出去的,这里挺好的。”
如果苏曼听得见,一定会觉得龙的语气里带有少女特有的傲娇。
“好吧....不过,如果你改主意了,你让他来找我。希望那个时候,我还在.....”兰马洛克撤销了隔音结界,然后对烬说道:
“烬,我要你答应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沉眠者冕下如果改主意了,你就来找我。放心不需要太久,只要呆十年,十年后你就自由了。”
兰马洛克边和烬说话,边从自身的储物虚空里掏出一把黑色的长刀,递给烬,说:“秀霸先给你,剩下的两件事,第一.......第二......”接下来的话,苏曼又没有听到,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拉起了隔音结界。
“你就不怕我,拿了刀就跑了?”
“雾岛的叶隐之心都没了的话,跑就跑了。”
听到此话,烬单膝下跪,双手郑重地接过黑色长刀,说道:“叶隐一诺,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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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苏曼,我们走吧。”
“老师,之前说的第一件事?”
“先放着,等烬来找我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老师。”说完,苏曼准备跟着兰马洛克离去。
“你叫苏曼?”苏曼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巨龙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是的,尊敬的沉眠者冕下,我是苏曼。”
“呵,有意思的小家伙。你是兰马洛克的徒弟吧,吾有个小礼物送给你。”
“这.....老师....”苏曼将目光看向老者。
“收下吧。”兰马洛克拍拍他的肩,示意放心。
但是银白巨龙却将目光看向了进入神殿之后,就一直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板,然后嘴里念出促狭而又短暂的龙系咒语。银白色的巨狼浮空而起,漂浮向巨龙,只见白板在几十米高的银白之龙面前,显得特别瘦小。
紧接着一滴晶莹剔透的红色血滴凭空浮现在银狼头顶处,最后从额头处慢慢融入白板体内。本来身体还在微微战栗的白板便彻底不动了。
苏曼还没来得及询问,巨龙的声音就在耳边想起:“放心吧,对他有好处。那是最后的芬里尔之血。”
“是好东西。”兰马洛克盖棺定论,随后将沉睡的白板收进玉葫芦内,“不过,它要吸收这些好处怕要沉睡很长一段时间了。”
眼见着兰马洛克带着苏曼即将踏出大殿门口,斯坦露丝对着他们的背影,龙目罕见地露出了怀念,便说道:“喂,老骗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嘛?”
“我?哈,我只是希望那些我珍视的人一直好好活下去,包括你,斯坦露丝。”
“骗子.....你真的老了啊。还记得那时,你第一次见到吾,就在同样的地方,你对吾说,‘我将指你为王。’”斯坦露丝恍惚看见当年的年轻人与面前的老人身影重合在一起。
“时光真的是拥有无穷的魔力啊,对于你来说,只是睡了一觉,但我真的老了也累了。”老人拿起玉葫芦喝了慢慢一口酒,回味着酒,也回味着过往的人生,“所以,斯坦露丝,能再给我跳一次丰收之舞嘛?”
“滚。死老头子。”巨龙的咆哮随之而至。
“哈哈哈,再见,斯坦露丝。”
老者背过头往外走去,右手高高举起,挥了挥手。
真的......再见了呀,斯坦露丝。
空旷的殿内,四处是精美的浮雕与堆积的金银财富,一条银白之龙孤寂得盘踞在秘银床上,好像被所有一切遗忘在时光的最深处。
旁边是一个黑衣男子盘膝而坐,右边放着妖异细长的打刀,双手则端着黑色的秀霸仔细端详,只见刃长2尺3寸1分6厘,刀上刻有铭文“临兵斗者皆阵烈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