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医回到房间时似乎已到了亥时,房内还燃着香,赵无医迅速找到焚香的地方把它剪断。味道还没有完全扩散开来,那人应该没走多远。
这种味道是很常见的一种迷香散发出来的,赵无医担心现在有人在她屋子里。现在敌暗我明,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解决,房间里虽然亮着三盏灯,不过依旧的昏暗。赵无医索性把其他的灯也点燃了。
赵无医握着短刀,四处都搜寻了一遍,但是一点异样都没有……难道那人的目的只是为了把她迷晕?
监国府的森严是觉得可以保证的,但除非就是怕有内鬼了。
现在连监国府也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了。赵无医还是决定回赵府去。只不过夜深多有打搅,但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安全。
赵无医想了想还是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恰巧公仪也从门前经过。手里还领着一包东西。
“你……怎么?不是睡了吗?”
“给子桑带点点心。”
“哦。”赵无医点点头,细细闻着,确实是芙蓉糕的味道。
“对了。我想回一趟赵府。”
“你得问归云了。”公仪说道。
“他不是应该回房间休息了,我不想打扰他,正好你在……明天帮我转告一下。”
公仪低头思索了片刻道:“沈归云他是去和房了……子桑他还在等我,我先走了。”说完公仪便匆匆地走了。
下午的时候沈归云也把监国府大大小小的地方都给她说了一遍。所谓的和房就是监国府中放置尸体的地方。监国府里最难做的事情就是打扫和房了,首先屋内每个角落都不能有灰尘,尸体在不破坏原来特征的基础上还要保持清洁,防止尸臭弥漫到整个地下。
有时那里停放的不是一具尸体,最多的时候接近百人。那时候还专门训练了一群动物,把他们生拉硬拽的拖了进去,也不管是多了伤疤还是少了几块肉。这种地方是被安置在地下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尸臭和尸毒,另外就是防止他人窃尸。
赵无医可以想象的到,在一个深渊之下,有人会在一旁擦拭这尸体,而那些冤魂又是在那个角落盯着早已死亡的躯壳。
但是现在可能就沈归云一个人在那边了。
赵无医心想道:反正自己现在横竖都是不安全的,倒不如去那里看看,至少沈归云还在那。
赵无医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朝和房走去。
她绕了几个圈才走了下午沈归云带她来的那个房间,她推了一下暗格,最外面的那个石门首先打开了,而后面又是一扇石门,在左侧是一个比手要大些的转轮,首先要向左转半圈,再往右转两圈,虽然这些石头堆砌而成的机关很笨重,但转动起来的时候却是异常的灵活。
门打开的速度极为缓慢,透过缝隙,尽管可以从两侧看到微弱的火光,但更到尽头,却是无尽的深渊。
赵无医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毕竟来都来了。难不成还有人躲在这里要杀她不成?后面的石门也都自己关上了……
其实这暗门也只有军监身份或者以上的人才可以知道打开的办法,里面除了放置尸体,另外还是关押重刑犯人的地方,不过连通到另外一个地方就是还有一道门了,也只有国监能够打开,所以在监国府的国监,除非临死,否则是不会换任的,即使是到了古稀之年,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别人都会让他守着自己的秘密的。
赵无医往和房走去,她尽量避免了那个关押犯人的地方。
这地狱的磨炼没有消减他们的意识,反而变得像野兽一样凶狠,期待着猎物的到来。
他们的牢狱专门有铁门加固过的,那边没有人送一日三餐,只是监国府里驯养了一只猴子,在那边端茶送水,也不管是撒了还是怎么样。它只顾自己把饭递到洞里就是了。
这时候赵无医到了和房,但里面并没有沈归云在里面,只有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赵无医刚想转头回去,只觉得后脖颈一凉,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但随后赵无医就远离了危险。
身后是熟悉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赵无医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沈归云看了看和房里面,他将刀收回了刀鞘,但是手依旧握着刀柄。
“我刚刚看到有人经过,所以我就来了和房。”
“那……你发现了什么吗?”赵无医问道。
沈归云摇了摇头道:“嫌犯倒是没有。不过我看了一下尸体……”
赵无医倒也没有在意沈归云半夜过来看尸体,她现在更在意的是他看到尸体的什么了。
但是沈归云叹了口气道:“他好像有些不是完全符合中毒的特征。而且他的身份也有待考察。”
“牧仁的手下?难道这个消息不对吗?”赵无医问道。
“西蛮那边有个习俗,若是贵族的那些身边人,手臂上都要纹有一个类似于太阳的图案。不过阿穆手臂上没有,很大的可能性他不是。”
赵无医想到了一件事,但她没有立马说出来,毕竟现在的条件也不能让她一探究竟。她只是问道:“明天要检查尸体吗?”
沈归云点点头,不过他也说,要是有西蛮人来认领的话,他们也不好干预,案件的进度可能会比预想的慢,而且也可能被密封。
“那不就是破不了了?”
少年狡颉一笑:“不过也没有监国府查不出的案子。我们也该回去了,现在应该是很晚了吧……”沈归云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她往前走去。
赵无医慢吞吞地走了起来。不过那个点迷香的是谁?
等到他们走了出去,所有房屋内的灯大都是熄灭的。
这一切,都将他们吞灭在黑夜之中。
“我想会赵府。”
“嗯?”沈归云有些好奇,毕竟这已经很晚了,现在回去也不合时宜,况且自己也已经和赵成昌说了赵无医在监国府住下了。
“我是担心有意外。”赵无医补充说道。
“但也不能一夜不睡吧。”
赵无医点点头,虽然自己是担心的,但真要是强忍着一天一夜不睡觉,恐怕身体也吃不消。
赵无医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霍云?”
“三叔身边的那个侍卫?”
赵无医点了点头,原本霍云也应该在赵成昌身边的,但是今天一天都没有见他人影,其他的时间不见倒也还说的通,不过早上也没见他人这就也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