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雪儿离开后的第五年,十六岁的钟启灵以乡试第一的成绩,参加清云州的州试,若州试通过就可以参加国考,最后是殿试,殿试则是决定考生能否入朝廷为官,官居几品。
魏国共有五个大州,分别是清云州,怀安州,魏济州,禾川州,相济州,王城是位于五州最中间的魏济州。
就在慕雪儿离开的这五年,期间陈铎曾带慕雪儿和慕铜回过桃源村三次,当钟启灵听说慕雪儿已经突破锻体,达到锻体期后期大圆满的时候,他是打心底里向往的。尽管自己在不断努力读书,心中还是有很大的遗憾,只是恨自己没有灵根,不能像雪儿那样修行。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想起这五年光阴匆匆而过,自己已经站在清云州的考场上,而这个考场上的考生,基本都是通过各乡试选拔的前三名和各郡学府的保送学生,而此次州试光清云州就有大约有两千余人参加,而最终能留下参加魏济州国考的,五州加一起也只有仅仅一百人。
清云州学府评卷大堂上,50多名评卷的老头子在紧锣密鼓的挨个批卷子,时不时传来唉声叹气,时不时骂道:“答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一窍不通。”
而最终选出四十人的卷子由主考官进行筛选,其中就包括钟启灵的答卷。
姓廖的主考官问:“这个钟启灵为哪里人氏?”
负责清河郡的的评卷官说:“回大人,为清河郡柳县人氏。”
廖主考说:“他倒是对四书五经领悟的很透彻,作诗以及文章写的都很精彩,而且他这句治国如治家,说的很好。他还对当今国策分析的十分全面,包括优缺点改正和如何完善的方法都提了出来,详细而不浮夸,我认为这回清云州的头榜非他莫属。”
在场的评卷官无不是你看看我,我在看看你,都将主考官的喜悦看在眼里。既然主考官都这么说了,底下的老头子们也都不在说什么。就在这时,一个李姓的评卷官突然站起来说到:“禀廖大人,在钟启灵的卷子下面,还有一人的卷子下官希望先请大人过目。他是清云州城本地考生,名叫司马东风,是清云州司马家司马丞的孙子。”
廖主考喜悦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很清楚这司马丞的来历,他是魏国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李香玉的亲舅舅,同时也是这清云州没人敢惹的土皇帝,最让人忌惮的是他的另一层身份,他是一名修行者,其修为以入中修,人三境的第二境聚灵境已达元婴,随便一个身份都是他这个小小主考官无法招惹起的,但是心中的这份不甘也是同样强烈。
也因此底下的这名评卷官就更加肆无忌惮,这个令人讨厌的评卷官趾高气昂的接着说:“司马老爷子说他有封信要下官代他交给廖主考,还请廖主考过目。”说完这位评卷官就走到廖主考的面前将信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又大摇大摆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场的其他评卷官,听到司马丞的名字也都小心翼翼的没了动静,所有人都清楚这司马丞在这整个清云州的地位和能耐,就算是城主也都要给这老家伙足够的面子。廖主考感觉此时自己有些下不来台,可又拿他没有办法,谁让那个司马丞是自己万万得罪不起的呢!
回到客栈的钟启灵还在挑灯夜读,既然自己无法修行求仙问道,那就只能听陈铎先生的话,考取功名做一名好官好了!时至二更,正当钟启灵熄灯打算休息时,听到窗外有动静,他打开窗露出缝隙,从窗缝间看到一名黑衣人,只见这个黑衣人扛着一个布袋子,似乎是个飞贼。钟启灵他也清楚自己只是一介书生,又不会武,即使多管闲事追上去也是于事无补,根本无法制服人家,刚想着不管了,就要躺下准备睡觉时,还是一个没忍住穿衣跑出了客栈,他的不幸也就从离开客栈说起。
他朝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悄悄的跟了上去。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完全出于好奇心。
大概追了半炷香的时间,在一个偏僻的胡同里,发现了几个同样扛着布袋子的黑衣人,跳进了一个废弃的破院子,随后钟启灵也偷偷的跟了上去,好不容易爬进院子,却发现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钟启灵心中还在纳闷,我明明看到他们跳进来的,怎么会连个人影都没有了。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突然现在他的身后,一把就将他打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他已不再城内的废弃院子里,钟启灵是被一个黑衣人两巴掌给扇醒的,当他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已经不在城内,就在他的旁边不远处是一座破庙,庙的匾额赫然写着“罗刹庙。此刻,他意识到坏了,自己可能跳进一个大坑,足以埋葬他的葬坑。”
此时天已刚过四更,钟启灵面前站着一位面带哭丧面具的男人,手持一杆幡,不仅恐怖还散发出极为不详的气息,在这个男人的身旁,站着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这少年仿佛在哪里见过。
男人和少年身后站着十余名黑衣人,黑衣人将扛着的布袋子放下并打开。令钟启灵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布袋子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偷来的什么东西,而是活生生的孩童,年龄大概都是在五到八岁左右。
面带哭丧面具单手持幡的男人问道:“东风,你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司马丞的孙子司马东风。司马东风回答道:“回先生,这人我在州试中见过,好像是叫钟启灵。当时,他还向学生问过路,先生,您能饶过他一命吗?”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幡举起一扬,瞬间从幡中窜出八只恶鬼,在半空到处翻腾,随后各自钻进了孩童们的体内,只听孩童们一声惨叫,八只恶鬼就从孩童们的身体内各自钻了出来,还将孩童们的生魂也一并生拉拽出。
男人冷冷的说:“他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你认为我还会放过他吗?东风,你与我一样,天生身体孱弱,生下来灵魂就有缺失,即使拥有不错的灵根却无法承受灵气入体。所以你爷爷才会将你交给我,让我带你转修邪法,这样才可以替你续命,你也应该理解你爷爷的良苦用心。仅是区区见过一面问过一次路,就算与他相识?那你未免太天真了,让他为你而死也算是他的荣幸,修行之路牺牲他人总是在所难免。”
司马东风纠结片刻后说道:“先生,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认识的人被杀,心里还是有些几分过意不去,毕竟他是无辜的啊!
男人冷声道:“好了,哪有那么多废话,无辜不无辜等你能修行了在说,你现在不用去想那么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你想活下去,不牺牲他人那怎么可能?我手上这八名孩童的生魂,岂不是一样无辜,但如果不将他们炼化打入你的体内,就无法填补你缺失的部分灵魂,你的魂海也就不能容纳足够的邪气,而只有邪气充盈,续命才会不止。”
说着这男人再次挥动手中的八鬼夺魂幡,只见八只恶鬼缠绕住八名孩童的生魂。片刻后,八名孩童的生魂就化作八只手掌大的透明光球,而光球内隐约可见的是沉睡的婴孩。
钟启灵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个男人跟他在桃源村认识的陈铎先生,还有陈铎的两个师弟完全不同。不仅没有一身正气,更让他感到反感的是他周身都散发出阴沉晦暗的气息。
钟启灵虽畏惧却还是仗着胆子说:“就算你们天生身体孱弱那又能怎么样?也不能牺牲他人为自己续命啊!你们这样不仅是自私,更是违反天道,是会遭到报应的。”
男人听到后大笑道:“笑话!报应,上天给我这孱弱的躯体,虚弱的魂魄,让我无法修行正道。若我在不修邪道,就得早死,我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结果。你个将死之人,还有心担心别人,一会我就用你的灵魂来喂养我这八鬼夺魂幡,呵呵,我就让你死的有些价值。”
司马东风看到五鬼道人杀心已决,虽然自己不忍心却也无能为力。因为他打心底里,都是畏惧眼前这个男人,爷爷让他跟着这男人修习邪道,可这男人身上始终都有一股,让自己说不出的恐惧感。后来他明白,这股令人厌恶的气息就是爷爷曾提到过的,存在天地间的混沌之气五种之一,混沌五气中的不详之气,邪气。
所谓混沌五气,居首位的是灵气,也是正道修行之根本。
灵气自然万物生,魔气暴虐暗浊涌,邪气不净亦不祥,煞气杀伐括死生,瘴气横行人间祸,五种气是构成上古混沌之形的必要条件。
其中邪气是极怨咒哀死灵不净不祥之气,而司马东风的这个老师五鬼道人,就是个纯粹的邪修,专修邪气之人。